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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拒绝

李昭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他冷冰冰直视那个女子,唐嘉玉对着他暧昧一笑,毫无羞涩,竟全然是一副“能被我看上是你的福气,你不可能拒绝我”的笃定。

李昭戟都气笑了,是他小瞧这个女子了。她不止有色心,还色胆包天!

正堂里也狠狠静了静,等众人反应过来,顿时像炸了锅。庞诚脸颊抽了抽,眼中的慈父泪再也装不下去。

他这些年谨遵节度使之命,对唐嘉玉哄着宠着,便是她要天上的星星,庞诚也搭梯子给她摘。选婿是至关重要的一环,节度使说了,只要不是王榕,尽可能顺着她,哪怕不是魏成钧也无妨。毕竟唯有唐嘉玉选到自己满意的人,才会和夫婿倾诉秘密。

但节度使可没说,如果唐嘉玉选中了他的公子,该怎么办。

庞诚头皮发麻,勉力强撑着,对唐嘉玉说道:“嘉玉,这位郎君你从未见过,对他的家资、品性也全无了解,招他为婿是不是太武断了?”

多可笑,他刚刚才逼她现场做决定,现在却说选一个陌生人太武断了。唐嘉玉摆足了骄纵千金的架子,满不在意道:“阿父,你不是说让我随便挑吗,我就要他!他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男郎,品性能差到哪里去。反正我们唐家有钱,何必在乎男方家资?”

“可是……”

“阿父,你看他衣服破旧,可见勤俭持家;他肩角都洗开线了,却没人给他补衣服,可见未有婚配;他和唐家相差悬殊,依然上门观礼,可见是个知礼数、懂报恩的。最重要的是,我喜欢他。”唐嘉玉抱着庞诚的手臂摇晃,不依不饶道,“你明明答应我了,随便我挑。我就要嫁他,如果不是他,我宁愿终身不嫁!”

李昭戟心情复杂,唐嘉玉好像在夸他,但好像又不是。庞诚见少主表情越来越莫测,生怕唐嘉玉再说出什么惊人之语,赶紧装作头疼送客:“这是唐某家事,不足为外人道。诸位慢走,恕不远送。”

这场及笄宴,开始得宾主尽欢,结束得莫名其妙。“宾客”们离开唐宅时,各个表情微妙,他们扫过冷着脸的李昭戟,想笑又不敢。

魏成钧追了那么久都搞不定的大小姐,少主只露了一面就能让公主携万贯家财主动求婚,果然,还是少主不同凡响。

李昭戟被看烦了,冷冰冰瞪回去,偷摸交换视线的士兵赶紧装不知道。李昭戟心里憋闷,他活了十五年,无论习武还是打仗都顺风顺水,连赤丹人都不能给他气受,今日却被一个女子调戏了,他还不能发泄回去。

李昭戟冷着脸上马,重重夹马腹,照夜像离弦的箭一样飞驰而过。

李昭戟在城外跑了三圈,胸中那股憋闷终于消散了些。天色已到昏黑,李昭戟带着满身尘土回府,他走向铁鹞堂,发觉亲卫看他的表情有些怪。李昭戟暗暗皱眉,推门,便听到父亲在里面不可思议问:“什么,她对昭戟一见钟情,非他不可?”

另一道声音是庞诚,听起来也很犯愁:“属下劝过,反复警告她少主是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但她铁了心,就要嫁给少主。”

铁鹞堂陷入死寂。守门亲卫被迫听了一耳朵八卦,想继续听又不敢,只能清了清嗓子禀报:“少主回来了。”

庞诚转身,给李昭戟行礼:“参见少主。少主,属下那些话只是为了打消唐嘉玉的……”

“没聋,听见了,你不用再重复一遍给我。”李昭戟冷冷打断庞诚的话,他走入铁鹞堂内厅,斩钉截铁道,“让我娶她,绝无可能。”

说完李昭戟想到什么,短促笑了声:“不对,甚至不是娶,而是入赘。”

李继谌听到这两个字深深皱眉:“胡说什么,你是我唯一的儿子,将来要继承节度使之位,开疆拓土,发扬军威,怎么可能入赘给一女子?”

李昭戟看到父亲还没鬼迷心窍到让他牺牲色相,脸色这才好看了些。不过,就算父亲真的逼他,也别指望李昭戟会低头。他不想做的事,没人能勉强他。

李昭戟道:“我早就说过此计不妥。长安势弱,我们只需练兵囤粮,迟早可取而代之。何必费尽心思找什么凌云图?”

李继谌扶额,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唐嘉玉偏偏看上了李昭戟,若不同意,那前面做的事情不都打了水漂?

庞诚前后看看,道:“少主身份尊贵,自然不可能真的入赘,但属下觉得,少主堂堂男儿,多一个女人也不妨碍什么。少主不妨编一个假身份,陪她做一会戏。她是僖宗唯一的后代,若能诞下有河东血脉的男婴,节度使便又多一个筹码。若少主着实不喜她,只需让她有孕,将来打发到偏院里做个妾室,正妻自然要留给德才兼备的贤妇。”

李昭戟越听眉峰拢得越紧,庞诚早年在战场上身先士卒,带头冲锋,也算一名虎将,如今怎么变成这样?李昭戟冷冷道:“我既不喜欢她,为何要招惹她?无论她是不是公主,任何一个女子,都没有蓄意让人怀孕再贬她做妾的道理。如此行径,和畜生何异?”

庞诚几乎是被李昭戟明着骂了一通,他脸色涨红,低头请罪:“少主恕罪,是属下想岔了。”

李继谌想到他从马车里发现唐嘉玉时,她才四天大,奶娘为了保护她中箭而亡。李继谌从尸山血海里翻出她,小小那么一只,弱得随时会断气,但看到他,还是咧开嘴对人笑。

因为那个笑,这些年李继谌几次在杀她和留她之间动摇,最终都让她待在唐宅,继续做那个一无所知但无忧无虑的富商千金。有些时候做个痴儿也挺好,什么都不知道,才能一辈子平安快乐,无忧无难到终老。

那么多人追杀她,她硬是从阎王爷手中等到他来,或许,这就是天意吧。

李继谌叹息一声,道:“去年她对王榕一见钟情,今年又是对昭戟,能有多认真?小娘子喜欢好颜色,心性不定,要不了多久就忘了。先将她稳在唐宅里,招婿的事,再从长计议吧。”

庞诚应是。庞诚出去后,李昭戟才对李继谌说道:“父亲,你还是对凌云图不死心?一个虚无缥缈的宝藏而已,是不是真的存在都不确定,父亲为何如此执着?”

李继谌看着儿子,欲言又止,最后唯余一声叹息:“你还年轻,不懂。回去换身衣服,先休息吧,唐宅的事不用你管。以后,少去那个地方。”

李昭戟一脸不屑,当他想去的吗?李昭戟见父亲不肯说,知道问也没用,冷哼一声走了。

李继谌吩咐亲卫看好门,打开密格,取出这些年他看了无数遍的东西。李继谌抚过布帛上栩栩如生的龙纹,缓缓打开。

李继谌和皇家的渊源,其实从很早之前就开始了。李继谌本来不姓李,他的父亲原名褚棣,本是云州守将,咸通九年吴晔在徐州起义,通往长安的漕运被切断,朝廷大惊,倾力围剿。褚棣奉召南下平叛,其麾下骑兵多穿黑衣,神出鬼没,打仗时如天边一线,倏忽间便已至眼前,手起刀落叛军便已尸首分离,宛如收割人命的鬼鸦,吴晔部将惊惧地称其为鸦军。

褚棣带领鸦军横扫叛军,势如破竹,鸦军之名至此在天下打响。次年九月,褚棣攻下徐州,将吴晔人头割下,送往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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