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希,想不想去河边走走?"他擦着头发,忽然说道。
明希一怔:"这个时候?"
"河边有家茶肆,"他神神秘秘地说,"我今日去查看水位时发现的。你不是说想看看南屏的风物吗?那茶肆里有卖当地首饰的。"
明希这才明白过来,他这是在查案子的时候还记着她的心思。这般想着,心里便软了几分。她本想说天色已晚,却见他眼中带着期待,好像特别希望能和她分享。!
"也罢,"她叹了口气,"你且等我换身衣裳。"
夜里的南屏与白日里大不相同。河边的茶肆里灯火通明,不时传来丝竹之声。街上行人倒是不少,三三两两往来穿梭。吴希澈走在前头,明希跟在后面,心里也暗暗观察着周围,不敢松懈。
然而他突然顿住脚步,明希一个来不及,撞在他转过来的胸膛上。她疼的眼泪快要流出来,恍惚间,只听见他急忙一遍又一遍道歉,问她伤的如何,有没有事。
本来有些气恼,见他这样,也不好意思再怪他,却存了几分调笑的意思,嗔道:“鼻子都快断了,你转过来干嘛?”
他听了这话,却急忙把她捂在鼻子上的手拿下来,借着薄薄的月光,一个劲地凑近看。
他看的认真,没有顾忌其他。而明希的心却控制不住地砰砰跳动,他凑的这么近,近的呼吸全部落到她的脸上,近的她的眼睛里全是他含情的双眸,她慌忙推开他,道:“没事,就是有些疼,干嘛凑这么近。”
他后知后觉地害羞起来,但想到她慌乱的表情,像一只受惊的小鹿,心头便如同蜜糖化开一般。
他小声道:“我就是想问问,我不在的时候,你有没有不开心……”
明希脸一红,立刻说:“你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你在不在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他也立刻意识到,急急说道:“我是说,我不在没人陪你,你会不会无聊?”
明希本来听了这话有些开心的,但是她转念一想,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她的人生就只有他吗?她恼怒地瞪他一眼,委屈情绪全部用不客气掩盖:“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这么无所事事的人吗?我的世界就只有围着你转吗?”
他愣了片刻,然后也有些生气,委屈道:“你怎么光恶意揣摩我,我明明是关心你,你却这么想我?”
这是他第一次对她这么说话,明希撇过头去,她也知道自己有些无理取闹。可这是事实,他不在,她确实无所事事,她从一个陷进跳到了另一个陷阱,怎么这么失败呢,可是女子生来如此,在家里依仗家里,全听长辈安排,嫁了人便依仗丈夫,她的世界里只有他,可他呢?一边引诱她相信他,一边不愿意理解她。
她颓然道:“走吧,你要带我去哪?”
他见她不对劲,心中却没想明白,刚想解释,她便走远了。他心中也有些气恼,心都掏出来对她好,而她呢,不对他好就算了,还把他的心意全都当成驴肝肺。二人便谁也不理谁,彼此满怀心事。
走到一家茶肆前,他忽然停下脚步,期期艾艾地看她:"就是这里了。"
明希探头望去,却见茶肆门前摆着几个小摊子,卖的都是些首饰。摊主是几个面容和善的妇人,见她看过来,便热情地招呼。
她走近了看,只见摊上摆着些玉钗环佩,做工虽然粗糙,玉质却极为温润。她拿起一支簪子,触手生温,果然与京城的玉器不同。
"姑娘好眼光,"一个老妇人笑道,"这可是咱们南屏的软玉,最是适合贴身佩戴。只可惜如今生意不好做了,能做出这样的活计的人也越来越少。"
明希正要问个究竟,忽听得茶肆里传来一阵喧哗。她回头一看,却见吴希澈不知何时已经走了进去。她连忙跟上,却在门口愣住了。
只见茶肆内一片狼藉,桌椅东倒西歪。一个衣着华贵的公子正揪着一个歌姬的衣领,口中骂骂咧咧。那歌姬年纪不大,一张小脸吓得煞白,却是一声不敢吭。
吴希澈走上前去,声音清冷:"这位公子,请自重。"
那公子回过头来,醉眼惺忪地打量他一番,轻蔑道:"你又是哪里来的酸子?"
"在下南屏县县丞,"吴希澈淡淡道,"不知这位公子可有官身?"
这话一出,茶肆内顿时安静了几分。那公子松开手,悻悻地撇了撇嘴:"一个七品芝麻官,也敢在这里充大尾巴狼?"
"不敢,"吴希澈微微一笑,"只是这里是南屏,在下有责任管一管。"
那公子还要说话,却被同伴拉住了。想是打听出吴希澈的身份,知道他是朝廷新派来的官员,不好太过得罪。
待那些人走后,那歌姬便要给吴希澈磕头。他连忙阻止,只是问了些话,便带着明希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明希若有所思。她总觉得吴希澈带她来这里,不似平白无故。但她依旧记挂刚才的矛盾,也不愿问他。
果然,走到无人处,他便停下脚步:"你可曾注意到那些摊主?"
明希努力让自己声音平静:"怎么?"
"他们都是本地人,"他声音有刻意地冷漠,"这些人家中都有女儿或儿媳,却没有一个在茶肆里献艺。那些歌姬,都是外乡人。"
明希心中一动,索性问:"就像扶月一样?"
吴希澈点点头:"不仅如此,我今日在河边查看时发现,那水闸的位置很是奇怪。若是有心人为之,正好可以困住往来的商船。"
明希这才明白过来,不情不愿开口:"所以你是怀疑......"
"这事还说不准,"他打断她的话,目光望向远处的河面,"但有一点可以确定,这水患背后,怕是另有隐情。"
明希看着他的侧脸,月光将他的轮廓勾勒得分外清晰。他虽是在笑,眼中却带着几分少年人特有的倔强。她忽然想起那日在杨家时,他与四王爷针锋相对的模样。那时她只觉得他不知轻重,如今却明白,这人做事,从来都是深思熟虑的。
她有些替他担心,这事背后不简单,她怕他受牵连,本想问他接下来的打算,却又自嘲,和她这种闲人分享又有什么用。便转过身往回走。
“喂,你别走,我有事要问你。"他怪别扭地开口。
"什么事?"明希皱皱眉头,声音很恼怒。
他从袖中取出一块玉石,递到她面前:"你不是最懂首饰吗?这南屏的软玉,可能做出你画的那般精致的样式?"
月色朦胧,将他的身影朦朦胧胧地围住。只这一句话,她就明白了他的心思。他呢,看似游手好闲,心思却总是这般细腻。他定是想到,若能让南屏的首饰出名,不仅能帮那些妇人谋生,还能给水路带来商机。
可是她心中便更委屈了,当初口口声声是为了她的乐趣,如今呢,倒要让她来为别人做嫁衣,有事便能想到她,不然便能一天都不出现,她冷冷道:"这有何难?我说怎么突然想到我了,原来我就还有这点用处。"
他好看的眉毛瞬间皱了起来,眼睛也因为怒气和委屈微微抖动:“你……罢了,你非要这么想我,我也没办法。”
明希默默转过身去,不再说话,心里却像被剖开一个口子,凉凉酸酸地有风穿过去。她一边怨自己太狭隘,一边又忍不住对他有期待。或许,世间万物皆如此,只要有期望,必然会失望。
河边的渔火渐渐暗了,月色却愈发清亮。他们一前一后走在回去的路上,谁都没有说话。
*
春雨绵绵,将南屏的天地都染成了一片朦胧。明希立在窗前,听着檐下的雨声,原本平静的心却渐渐沉重起来。从前日起,上游的水位就在悄然上涨。今晨吴希澈一早便出了门,说是要去查看水闸,到这会子还不见人影。
而他们自从那日回来,便再也没有说过话,二人怄气一般,连见面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夫人!"扶月急急忙忙地推门进来,"上游的水闸坏了,河边的百姓都在往高处搬家呢!"
明希心头一紧。这些日子她留心观察,总觉得这水患来得古怪。每逢赶集之日,河水必然断流;可到了月中,水位又会莫名其妙地暴涨。更蹊跷的是,那些富户的宅院总能幸免于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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