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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她眼里的质问、愤懑甚至憎恨太过明显,那是种风潇本以为她在挨打时会露出的眼神。当时她没从她眼中读出这些情绪,以为她已被重复的苦日子折磨到麻木。

原来她没有麻木,原来她也是会恨的。

只是恨的是风潇。

她的手指枯瘦却有力,死死掐住风潇的脖子,面目扭曲得已有些狰狞:“就是你做的对不对?我家里好端端的,怎么会烧起那样大的火?”

“否则你怎么会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

风潇几乎要喘不过气来,她用力去扯脖子上的双手,却低估了常年做家务、干农活的女人手上能迸发的骇人力道。

一瞬之后,禁锢骤然松开,她剧烈地咳嗽,近乎贪婪地大口呼吸新鲜空气。

是秦时一记手刀精准地劈在女人的手腕上,她吃痛松手,整个过程不过眨眼间,风潇却似已在鬼门关前走过一遭。

“他殴打你,他害死了你的孩子。”她大口喘气,嗓音还有些嘶哑。

如果装作不知情,坚称此事与自己无关,或许能逃过一劫。然而眼前的变故实在叫她满心困惑,嘴边有她非要问出来的问题,执意要一个答案。

“他不该死吗?”

“你不是解脱了吗?”

她看见她的眼神仍是仇视的,她听见她的语调仍是忿恨的。

“那是我的丈夫啊——”

“他死了我怎么办呢?我去哪里呢?我的后半生还能依靠谁?”

她在愤怒中流露出一点凄惨和哀婉来。

风潇当她是一时接受不了如此大的变故,耐心劝道:“你独自生活也好,另觅良人也罢,总不能就这样受他折磨,煎熬过一辈子吧。”

“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女人仿佛受了奇耻大辱,“我岂是那等不守妇道之人?”

“我嫁给了他,这辈子就是他的人了!你当谁都如你一般,整日和一个非你夫婿的男子出双入对、拉扯不清?”

风潇满腔的疑惑和委屈都凝滞了。

她看着眼前这个女人,这个被秦时扣住了手腕仍想要挣脱扑上来的女人,这个恶狠狠盯着自己的女人,把所有要说的话吞了回去。

远处已传来人声,村子里的人大概是救完了火,正蜂拥赶来。

他们远远地伸手,边叫嚷边指着这边,依稀能听到“就是她”、“捉去报官”一类的字眼。

风潇满腔心思都在女人的话上,未曾注意到后头的秦时神色复杂。他看着成群赶来的村民,眼底挣扎翻涌,面上变换过许多情绪,终于一咬牙,拉起风潇就跑。

风潇心神恍惚,跑得步履踉跄。

秦时见状,只得低声一句“得罪了”,一个打横抱起风潇,扛在肩上,继续发力飞奔。

这熟悉的天旋地转。

这熟悉的逃亡,这熟悉的被扛着跑。

秦时上次扛起她,只当是救了个无关紧要的路人。今时今日,他却清楚地知道自己肩上这个女人是谁,这是风潇。

于是他终于意识到,这具身体是柔软的、有温度的。他不敢过多去体会肩头和手上的触感,只在脑海里闪过一个又一个乱七八糟的念头。

她好轻,其实不是只能扛着,抱也是能抱得动的吧?

听说女人是香的,他为何没有闻到?是因疾行时只呼吸到迎面的风吗?

她的温度好真实。

直到终于甩开了村民、被放回地面,风潇才像是有些缓过神来,却仍低着头不说话。

秦时只当她是被那女人的架势吓到了,于是很小心地细细解释道:“她说有近路可走,不从村口过。回来时我想着咱们也不急,还是把她送回家去再去与你会合,免得她丈夫已醒了又打她,便仍走了那条近道。”

“到她家时,便见火已把房子烧了大半,邻居好不容易扑灭了火,把那男人拖出来,已几乎看不出本来的面容了……”

“她眼看旧无可救,便撕心裂肺地到处问人火是怎么起来的,问你去哪里了。整个院子里找不到你的影子,左邻右舍又都说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喊‘走水了’,她立时便认定了是你。”

“所以……真是你放的火吗?”

明明风潇刚刚就没有否认,秦时却仍抱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万一呢,万一她说这只是个误会……

“自然。”风潇不明白,这人怎么突然变得如此愚钝,显而易见的事还要再问。

秦时沉默了。

犹豫再三,终是把憋了有一会儿的话问了出来:“何至于就那样轻易把人给烧了……”

风潇能说什么?她总不能直说“因为你们都是书里的人,不算真的人命”吧。

“杀人偿命,”风潇想,这真的是套很浅显的道理,“他杀了他们的孩子,难道不该偿命吗?”

秦时一时语塞。

其实认真算起来,他也明白男人有这样的下场是他活该。然而毫不犹豫地一把火烧了,显得太不近人情,太过冷厉和果决。

他本能地抗拒把这样的形象与风潇联系在一起。

这种抗拒说出来却是没有道理的,秦时无法直言,于是只好找些旁的说法。

“我知道你是为她好,可那毕竟是她的丈夫,”他字斟句酌,“他若真的死了,她心里也不会好受的。”

“你看,她不是在怪你吗?”

这正是风潇最困惑与憋闷之处。

“我不明白,”她说,“她挨骂、挨打,她没有得到钱、地位和尊重,她的丈夫是一个虐待她的人,甚至是一个杀人犯。”

“这就是爱情啊。”

秦时也许在解释,话说出来却像在唱赞歌。

“爱有等待、包容和改变的力量,这世上正是因为有了女人不离不弃的爱,才会有那些迷途知返的男人,才会有一段又一段爱情佳话。她们的爱不为功名所动,不因困顿而移,这就是爱情的伟大之处啊。”

他的目光虔诚、柔软,盯着大约五米开外的空气,如果你把此时的他挪到婚礼上,让他宣读“无论贫穷或富贵”一类的誓词,这样的神态会很应景。

风潇感到一阵恶寒。

爱情伟大与否她无权置评,因她向来把它当作调剂生活的游戏。然而这番话里头让人喘不过来气的东西,绝不是“伟大的爱情”。

他只说“女人的爱情”。

这是“这本书里的女人的爱情”。

书里的女人们面目太过雷同,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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