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曦一边把头埋在碗里喝粥，一边眼珠向上翻，偷偷瞄这两根正在交谈中不断拍打地面的的树枝。

声音到底是从哪发出来的呢？树没有嘴巴吧，难道这树枝是镂空的，风一吹过就能发出声音吗？但屋内哪来的风呢？

那边秾和沙吉也在嘀咕：这到底是个什么兽呢？

从救治陈曦那天起，他们就一直在猜测，但猜到今天也没得出统一结论。他们从来没见过这样一只除了头之外，浑身无毛的兽，除了无毛以外，陈曦的耳朵和面容也都很特殊，甚至连尾巴都没有，对于那些平常的兽来说，简直算得上是奇丑无比了。

陈曦这样长在头左右两边的耳朵，沙吉只有在黄猴兽上见过，可黄猴兽除面中以外全身长毛，尾巴也纤长有力，跟陈曦一点也不像。

秾不愿妄自揣测，她转过枝条，直接问道：“你是猴兽吗？”

陈曦冷汗直冒，不知是应该感谢这里有猴兽，还是应该感谢秾直接给出参考答案，她把陶碗中的粥一饮而尽，趁着吞咽的时间大脑飞速运转，终于在咽下粥后给出一个离谱的答案：“我是猴兽。只不过我小时候被大火烧伤，虽然没死，但被烧过的地方再也长不毛了。”

秾叹息道：“火！原来是因为火！黄猴兽的皮毛又漂亮又柔顺，可惜你再也长不出来了……”

沙吉对陈曦的皮毛不感兴趣，他问道：“你为什么会和一只傻子狼兽结伴呢？”

好尖锐的问题！陈曦觉得鬓角痒痒的，好像有汗珠顺着发丝流下，她抹了把额头，解释道：“族……族长和大巫，他们觉得我没有毛发，会给部落带来灾难，于是把我赶了出来……芝麻糊，我流浪的时候在路上遇见他的，想着我们两一起作伴，在森林中活下去的可能更大一点……”

沙吉不耐烦地甩了甩枝条：“能带来什么灾难……你被烧成这样了还能活下来，说明土地神庇佑了你，不想让你那么快就投入她的怀抱。他们把你赶出部落，才是违背土地的意愿。黄猴部落的巫连土地的意思都读不懂……真要说带来灾难，也是因为他们太蠢了才导致的灾难。”

秾安抚道：“不要背后说兽族的坏话。兽族和树族祭祀的方式不一样，解读的方式肯定也不一样。他们赶，我们救，她现在不是也活了吗？”

沙吉沉默，片刻后又问道：“曦……猴曦，你的尾巴呢？”

陈曦尴尬地接受了这个不伦不类的名字。尽管他们取名的方式怪异无比，但起码比什么牛马、猪狗之类的好一点。谎言需要用另一个谎言去圆，她张口就来，把自己的身世说的十分凄惨：“被赶出来后，我在森林中赶路，想到其他部落去生活，但森林中有猛兽，猛兽咬住我的尾巴不松口，我打不过它，只能断尾逃生。”

秾和沙吉都十分动容，沙吉直接说：“你可以留在树族。树族很安全，你不会再被伤害了。”

陈曦还在考虑要不要相信这两颗树，秾便立即打断他的话：“沙吉。猴曦还有一只狼兽朋友呢。还没问过狼兽的意思，万一他们更想要回到兽族生活呢？而且猴曦和那只狼兽要想吃东西，就必须得生火……”

沙吉萎靡不振：“我知道你的意思，可她的病还没好。”

秾笑道：“猴曦的身体确实还需要吃药。这几天你先在树族休养生息，等身体好了，再考虑要在哪生活，好吗？”

陈曦点点头。秾的潜台词就是逐客。的确，她要是一棵树，她也怕火，更不愿意一个经常用火的危险因子一直呆在身旁。树族对她已经很好，不仅救活了她，还愿意收留她直到身体恢复，她已经很感激他们了，自然也不会因为秾的驱逐而不满。

只是要去兽族部落，陈曦完全没什么头绪，她现在已知的只有狼兽和猴兽。猴兽部落已经不能再去，她敢肯定她和真正的猴兽身体构造绝对不同，异族还能糊弄一下，到了猴兽部落恐怕真要祭天了。但狼兽部落她也不是很熟悉，如果芝麻糊没走的话就好了，那样她还能沾沾芝麻糊的光，跟芝麻糊一起去狼兽部落求收留。

她吃饭喝水也的确需要生火。经历这次生病，她再也不敢喝生水吃生食了，谁知道下次还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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