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亲团离开京城那天,城门口的柳条刚抽新芽,风里还带着点凉意。
队伍沿着官道往边境走,礼部官员骑着马在前头引路,后勤杂役推着粮车跟在后面,左右骁骑营的骑兵穿着亮甲,沿着队伍两侧慢慢走,马蹄踩在石板路上,“嗒嗒”声一路跟着。
大盛境内州府相连,每到一个地方,当地官员早早就带着人在城门口等。
各种后勤补给安排的明明白白。
开始的行程非常顺畅,可十来天走下来,昭阳公主还是累病了。
一则是心病,二则是舟车劳顿,虽说是初春,但越往北温度越低。
那天傍晚,和亲团刚到汾州驿站,车夫把马车停稳,宫女赶紧撩开车帘,伸手想扶昭阳公主下来。
昭阳公主的脚刚沾地,身子就晃了晃,差点摔倒,宫女赶紧用劲扶住她:“公主!您没事吧?”
“头好晕……”昭阳公主抬手按了按额头,声音轻飘飘的,像没力气似的,“身上也热得慌,连骨头缝里都透着累。”
宫女赶紧摸了摸她的手背,烫得吓人,心里一慌,一边扶着公主往驿站里走,一边喊旁边的侍女:“快!去请随行的太医,再去前面告诉萧大人,公主病了!”
侍女跑得飞快,没一会儿就把太医请来了。
此时昭阳公主已经靠在驿站大厅的椅子上,脸色白得像张纸,眼睛半睁半闭,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了。太医赶紧放下药箱,拿出脉枕放在桌上,轻声说:“公主,劳烦您把手伸出来,我给您诊诊脉。”
昭阳公主慢慢伸出手,太医把手指搭在她的脉上,皱着眉摸了半晌,才开口:“公主这是旅途劳累,又受了风寒,气血不足才会头晕发热。我开两副药,煎了喝下去,再发发汗,好好歇两天就能好。要是耽误了,怕会转成大病。”
宫女赶紧接过太医写好的药方,快步去驿站的厨房煎药。
刚走没几步,就遇到萧砚舟急匆匆赶来。
他听说公主病了,心里咯噔一下,这可不是小事。
在古代,头疼脑热看着不起眼,一不注意就可能酿成大病,更何况他们还要去北蛮,那边气候寒冷,公主本就不适应,要是带着病去,指不定会出什么事。
萧砚舟没进房间,就站在门口,对着里面轻声问:“公主,您现在感觉怎么样?头晕得厉害吗?”
昭阳公主听到他的声音,勉强睁开眼,对着门口的方向说:“萧大人,让您费心了,我还好,就是有点没力气。”
“您别多说话,好好歇着,”萧砚舟又说,“太医开了药,宫女已经去煎了,喝了药发发汗,就能好得快些。”
说完,他转身拉住正要走的太医,往旁边走了几步,详细问:“太医,公主这病到底怎么样?真的只是风寒吗?不会有其他问题吧?要是耽误了行程,去了北蛮会不会加重?”
“萧大人放心,”太医肯定地说,“确实是风寒,就是累着了才容易中招。只要好好歇两天,喝了药发发汗,肯定能好。要是带着病赶路,再受了寒,才容易转成大病,到时候去了北蛮,可就难办了。”
萧砚舟点了点头,看来公主必须在驿站休养几日,不能急着赶路。
他让人把驿站最里面那间朝阳的房间腾出来,床上多铺两床被子,又在房里烧了个炭盆,免得公主再着凉。
第二天一早,天刚亮,蛮夷的使者就来找萧砚舟。
脚还没站稳就嚷嚷:“怎么还不走?都歇了一晚上了,赶紧收拾东西上路!我们首领还等着公主呢!”
此时萧砚舟正在院子里跟孙武将军(左骁骑营主将)商量接下来的行程路线。
听到这咋咋呼呼的声音,两人都抬起头,萧砚舟还没说话,孙武先炸了。
他本就是暴脾气,与蛮夷没少干仗,最厌恶蛮夷这副没礼貌的样子。
孙武“腾”地走到使者面前,伸手就指着他的鼻子:“你小子说话放尊重些!没看到我们萧大人在这儿吗?还敢这么大呼小叫?我看你是忘了,去年在京城,就是我们萧大人三箭射杀你们的王子也先,把你们蛮夷大军打回老家!现在敢在这儿摆谱?惹急了我们,你这条小命都难保!”
使者被孙武的气势吓了一跳,往后缩了缩,可嘴上还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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