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微亮之际,祝绒迷迷糊糊地醒了。
她枕着手臂歪着脑袋睡了几个时辰,起初脖子疼到压根直不起来,缓了许久才好些。
刚一直起身,披在背上的外袍便滑落在地,祝绒一怔,她入睡前好像没有……
“醒了?”
周钰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她扭头一看,顿时吃了一惊。
她身后的地面上,铺满了周钰折出来的纸船,有的叠起来,有的还散落在地,乍一看去,没有两百也至少有一百七八十。
“你……”祝绒拿起一艘纸船瞧了瞧,虽说没有她折得精细,但至少是卖得出去的模样。
此事着实意外,祝绒有些说不出话来。
且不说周钰真的折了整整一晚,他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吧?眼还瞎着呢!
“我粗略数过,至少有两百艘了。”周钰眼下一片乌青,眼中有血丝,看上去甚是疲倦,手都在隐隐发抖,“你可满意了?”
“满意满意!没想到你如此能干!”祝绒甚是欣喜,真心夸赞周钰,照这速度,定能赶在腊月前做上几百盏灯!
她赶紧扶周钰起来,让他回床上躺着歇一会,又为他用药敷眼睛,笑嘻嘻道:“你等着,我给你煎包子吃。”
周钰当真是筋疲力尽了,这比杀两百个贼寇还要累人,不过这小姑娘方才听上去,像是已经不再计较他言辞冒犯一事了。
如此便好,他还真不习惯祝绒安安静静的模样,让他心里瘆得慌。
周钰彻底放松下来,片刻后就睡着了,睡了大约一个时辰。
他又做梦了,可这次的梦里不是横尸遍野的凌河畔,而是一个堆满明亮花灯的小房间。
祝绒竟亲昵地卧在他的双腿上,身上披着他的衣裳,睡得甜美。
而他……光着上半身……衣裳悉数脱下来给祝绒盖着了……
周钰被惊醒了,他并非觉得恐怖,而是失措。
才与这女人相处几日,他怎会做这样的梦?被鬼迷了心窍吗?
离谱!实在离谱!
“你醒啦?”祝绒端着包子和粥走进房间,“刚好,起来吃些东西再喝药。”
周钰迅速收敛情绪,淡定地坐起来吃东西喝药,在祝绒拿着东西离开房间后,想躺下来重新入睡,谁知祝绒转眼间搬进来一沓纸和一堆小竹棍,全都放在桌上。
“你又躺下作甚?”她语气不解。
“你不是要我歇息么?”周钰也不解。
“你不是已经歇够了吗?”祝绒说得理所当然,随即拍拍桌面,“你如此能干,当然要继续干活呀!你将这些纸立起来折成方形,每条边以竹棍加固,做成一个灯罩即可,十分简单,在我傍晚回来前,做两三百个吧。”
周钰意外不已,满脸痛心疾首说道:“我昨夜已帮你折了整整两百艘纸船,你还想如何?你将本王当成什么人了?”
“我的人啊。”祝绒得意地撑着桌面看他,“最初我便同王爷你说清楚了,你记性不会如此差吧?既是我的人,自然是要帮我干活的。”
“你……简直强词夺理!”周钰说不过祝绒,又气又急,“这些活都我干了,你要作甚?”
“我自有要事需办,你便好好看家干活,我回来可是要检查的。”祝绒的手指咚咚敲了几下桌面。
周钰像个无赖一般躺下,说什么也不愿再做这些:“不行!我眼睛疼得厉害,伤口也疼,干不了!”
“很疼吗?”祝绒故作紧张地跑到床边蹲下,“莫非伤口恶化了?我得为你全身检查一遍,重新上药才行,赶紧把衣裳脱了!”
周钰下意识死死揪紧衣襟:“……我又不疼了!”
“那便起来折纸!”
“不折!”
“周钰,你方才吃进肚子里的,可都是用你的工钱买来的,若你不干活,便把工钱还我。”祝绒伸手一把掐住周钰的嘴,威胁道,“把吃进去的东西给我吐出来。”
周钰拨开她,也气势汹汹地耍赖:“你要的话,今夜回来,自己去茅房把工钱找出来!”
祝绒没想到周钰说这种话,她双手环抱于胸前,靠在床架上,坏笑道:“也行,不过我会守在茅房门口盯着你,你完事后再把工钱掏出来给我。”
周钰被气笑了,实在找不到话可说,祝绒的无耻程度已然超乎他的想象,一名女子,怎能将要去看男子上茅房这等事说出口?
“有本事,你就别去茅房。”祝绒盯着周钰恨得几乎要七窍生烟的神情,嘴角都咧到耳朵上去了,“不然,我必定跟随。”
周钰一口牙都要咬碎了,他从未被人如此威胁过!
威胁过他的人,早就被他送去见了阎王!
“祝绒,你最好祈祷我伤愈合得慢,否则……”
“否则你就要我痛不欲生对吧?我都听腻了,周大将军。”祝绒重新坐回桌边,屈指敲了敲桌面,“你过来做一个给我瞧瞧,没问题的话我再出去。”
周钰在心里不断默念以往上战场前都要念的静心诀,犹如行尸走肉般撑坐起来,极其不情愿地走到桌前坐下,锐利的眼神几乎要将那沓纸射穿。
君子报仇,十年未晚。
他拿起一张纸,屈辱得犹如要拿刀自戕,缓慢地折着,渐渐便入了神,认真起来。
祝绒撑着脸,本是在盯着周钰手上的纸,目光却不自觉地被周钰的脸吸引了。
这张脸在披上战甲、斩杀敌军时,会是什么模样呢?
会不会很可怕呢?
“周钰,你当真会像画像上那般可怕?”祝绒不禁问道。
周钰没好气道:“我只会比画像上更可怕,所以你别再惹怒我。”
祝绒撇了撇嘴:你再怎么可怕,在我这里还不是被治得服服帖帖?
她伸手帮周钰矫正粘贴竹条的位置,轻声道:“那你怎会落到如今这般境地?”
周钰手中一顿,垂下眼眸,只说了八个字:“识人不清,遭人陷害。”
“是陆景和吗?”祝绒早便想问了,一直没有寻到合适的时机。
周钰听到这个名字,浑身的气息霎时变得凌厉,下颌紧绷着,明显在死死咬着牙关。
半晌后,他才沉声答道:“此事与你无关,莫要再问。”
“怎的与我无关了?”祝绒在这样的周钰面前,声音都不自觉地变小,“那人害死我爹娘,我只是想知道我的仇人是谁。”
“此仇我会报,无须你操心,你只管好好赚钱养活自己。”周钰的语气不容置否。
祝绒有些不服气:“你莫小瞧我,没准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258x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