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假期结束,正常该返岗。陈启和时雨放婚假,原计划要出国去玩,因为谭进轩的案子暂时不能成行。
节后一天,陈启又被传唤了一遍,这回去的是派出所,客客气气的纯问话。
他在那边喝茶,听警察同志说调到某段监控,可能对案件侦破起到关键作用,监控内容还不能告诉他。
绕了一会儿才问:“你是否认识林琛?”
陈启说:“认识。”
对面又问:“你和林琛是否有过矛盾纠纷?”
“有,”陈启直言不讳,“他拓展投资,恰好撞我本行了。还有他看上我老婆,意图强占不成,被我打了两顿。”
记笔录的警员笔顿了一下,心说:“豪门狗血啊。”
问完话,陈启戴着口罩帽子,自行开车回家。
时雨从陈启出门起,无所事事地在家里每个角落都待了一遍。最后窝进书房,读一本陈旧的英文版国富论。
书里夹着陈启手写的书签:“宝宝,我猜你会再看一遍这本书,看到书签代表我在想你。”
时雨莞尔,书也不想读了,转而去找她最常翻的几本书。果然一抖一张纸条,全是陈启的新鲜笔迹。
“傲偏你都看六遍了,怎么又翻开?”
“我知道你重温伊利亚特一定会直接翻到这一页,因为帕特洛克罗斯死了。如果我猜对,下次见面奖励我一下?”
“好无聊,别看米沃什了,看我吧,和你相爱的夜甜美得像烤苹果派的香气。”
……
时雨不觉轻笑出声,寻宝一样在书房里忙碌,把纸条一张张收集起来,坐在窗边反复看。
看了还不够,她挑出夹在米沃什诗集里的那一张,抹去前半段吐槽无聊的话,只拍了后半句发到朋友圈。
和你相爱的夜甜美得像烤苹果派的香气。
没带陈启的名字和照片,但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他。
陈启在车库停好车,上楼途中点开朋友圈,恰好看到这一条。他退出朋友圈,给穆姨留言,说突然想吃苹果派。
发完这句话,陈启低下头笑着。电梯到了,他又收起笑容,抹平所有情绪,神态自如地进门。
只可惜,这种从容没能持续太久。
刚换上拖鞋,陈启面前扑过来一片阴影。那人熟练无比地挂上他的脖子,垫脚亲他脸颊,像一只粘人的猫。
他的防线一下就崩坏,抱起时雨说:“想我了?”
时雨说:“给你奖励。”
陈启走进屋里,在客厅沙发前停下,让时雨坐自己腿上,笑问:“我做什么好事了,你要奖励我。”
“没什么,”时雨弯着眼睛说,“你按时回家,我很高兴。”
陈启想,如果人类某一瞬间的感受能做成记忆胶囊就好了。他将永久珍藏这一刻,在人生失意时拿出来品味,以重获勇气。
转念再想,他已经和时雨结婚了,时雨爱他,不出意外的话,他这辈子都不会再经历绝望。
目下这一刻很好,未来每一瞬也许会更好。
“火神庙求的月老灵签,”陈启没急着要奖励,不紧不慢问,“你说没抽到签王是因为婚前会有坎坷,算得真准。那是不是说明,你的婚后生活只剩下幸福?”
时雨摇头,陈启还没来得及问为什么,她说:“是我们,我们婚后上上大吉,会幸福的。”
刹那间,明亮灯光下,陈启英朗的眉眼舒展开来。
天渐渐地全黑了,吃完饭,时雨半躺在陈启怀里,打开电视看巴黎婚纱秀。
陈启玩着她的手指,状似无意说:“不是很讨厌看婚纱么。”
想到婚礼的繁琐流程,时雨就头痛。她要早起装扮自己,穿上沉重的拖尾婚裙,踩着八厘米高跟鞋,走向原地不动的男人。
高中时聊到这件事,时雨表现出极大的抗拒。大四那年他们路过婚纱店,陈启随口问起“宝宝你喜欢什么样的婚纱”,她匆匆走过说“我全都不喜欢”。
“不喜欢也得穿,”时雨切到去年的Nicole·S秀,“刚好是罗朱主题。”
陈启跟着看了一会儿说:“都一般,不如找喜欢的设计师定制。”
孟溆林提前一年给时雨约了五套高定主纱,只要时雨点头,其中一套会推到她面前。
时雨也不喜欢在播的这场,换了个黎巴嫩品牌看。
陈启蹭着时雨的发顶说:“不喜欢为什么非得穿?家里要求办婚宴,可没说必须有仪式,直接挑你想要的小裙子。”
他把电视切到一场以歌剧为主题的高定秀,色彩丰富起来,不再是满目纯白的重工婚纱。
时雨往后仰说:“我喜欢那件粉玫瑰白纱裙。”
陈启按下暂停键问:“可以不要粉色吗?”
“为什么?”
“没什么,你看中就行。”
时雨思考粉色有什么不好,不出半分钟,眼前闪过闫佳楷生日舞会的画面。
“小气,”她忍俊不禁,抬起手去描摹陈启的脸廓,“我穿着粉色裙子,和你跳一次舞,不好的记忆就会被覆盖了吧?”
陈启说:“没有不好的记忆。”
他嘴硬的样子,时雨见过千八百回,犹然觉得有趣。
“没有就没有,”时雨坐直,像表白似的,“我想穿一次粉裙和你跳舞,行不行?”
陈启勾了勾唇:“那有什么不行的,你穿什么我都爱看。”
—
婚假就这么一天天过着,两人每天在一张床上醒来,有事做事,没事待在一起浪费时间。
一月中旬,时雨去了趟络通总部,敲定下一个任职部门。走出大楼时,她接到黎梦打来的微信电话。
“哥哥,我好像发烧了,浑身没力气,你能来学校接我吗?”
时雨确认一眼,出门拿的是自己的手机,不是陈启的。
“黎梦,我是时雨。”
对面似乎惊慌得扔了手机,半晌才捡起来说:“对不起,你和启哥是情侣头像,我看错了。”
时雨满头黑线。她几时和陈启是情侣头像了,低头再确认一眼,竟然还真是。
两个简笔画小蝴蝶,陈启是黑底白影,时雨是白底黑影。
黎梦呼吸缓慢,也不管对方是陈启还是时雨了,抓住救命稻草一样说:“时雨姐,你可以来接我吗?我实在走不动。”
黎梦这样低下头来请求,想必发烧已经很严重。时雨询问她在学校的哪个位置,答应马上去接她。
挂掉电话,时雨走出大门,坐在驾驶位上,想了想还是给陈启打了个电话。
陈启:“快到家没?”
时雨:“黎梦在学校发烧了,走不动道,我接她去一趟医院。”
“黎梦走不动道你去干什么,”陈启语气急得很,“你是能抱起她还是扛起她?”
时雨稍显犹豫:“我有车,扶她上车就差不多了吧?”
“不行,你什么身体情况自己不知道啊?这会儿接触发烧患者挺危险的。快回家,我另派人去照顾黎梦。”
“噢,好吧。”
时雨挂了电话,把黎梦的地址给陈启发过去。陈启转头就安排了一男一女,配给黎梦做司机和护工。
开车回家的路上,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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