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棠走进储藏室，看清里面的情景后，她面无表情地举起一把椅子，转身将红毛的头打爆。

被带出来的长发女生叫做江心，在血泊里发抖的咖色短发女生是莎莉丝，两人都是林苒的同班同学。

从封希口中听到“林苒”这个名字后，莎莉丝终于“哇”地哭出来，仿佛在宣泄心中的恐惧：“是，是学委，她还活着吗？”

“她没事，她在等你们回去呢。”封希笨拙地搂住莎莉丝安慰，将在食堂四层遇见林苒的事告诉她。

江心默默地扑到封希怀中。

盛棠又走进来，看着三人……两个女生抱着封希哭的画面，挑了挑眉。

江心断断续续地说，两个小时前，同学和陈老师被红毛带人杀害，学委也因为她们两个被丧尸咬了，她们被带到储藏间，眼睁睁看着红毛五人将一个陌生女生折磨致死。

那个女生就是地上的尸体。

听到这里，封希低头，一脚把旁边一个被辛魏切掉的脑袋踹出去。

盛棠抱着双臂倚在门口，将这个脑袋拦住，狠狠砸碎。

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点也不觉得杀人难受了。

封希在储藏间搜了一圈，发现三把不同规格的杂牌消音手枪，几支弹匣，坏了的义体，几把匕首。

盛棠换了件干净外套，顺便忍着恶心搜尸，她忽然看见光头的尸体戴着迷因牌智脑手环，看型号，这款手环连接了脑神经芯片。

“这是个黑客。”

看来，是光头用智脑操控了楼梯间的防光门，隔绝大部分声音，因此这层没有丧尸存在。

封希指着自己的眼睛：“别忘了。”

“我知道。”大小姐回答，她当然不会忘了正事——给自己义眼充电。

只是，她的义体型号特殊，找遍这层也没找到适配的义体充电接口。

电力模块相同公司的倒是能够通用，可地上几具尸体身上的义体，要么不是军工科技的，要么模块受损，同样没电。

“对了，他们把抢来的食物藏在里面那间店铺里，那个店铺有电和冷藏柜！”江心忽然想起来，站起身，主动给封希带路。

她路过红毛已经被盛棠砸的稀巴烂的尸体，停顿了一下，眼神没有丝毫波澜，一脚踩断尸体的半截指骨，大步向前。

封希跟着她一起，打开冷藏柜，眼前一亮。

柜子里满满当当的各种料理包，旁边还有泡面，罐头食品，真空包装的卤味，面条，她甚至看见一个透明淡粉色塑料盒，里面是块三角形奶油蛋糕，蛋糕中间点缀着一枚嫣红草莓。

江心主动道：“学姐，这些你们都拿回去吧，我，我们只剩几个人，吃不了这么多。”

封希没拒绝，然后将一个装满食物的背包背到江心背上，剩下的，她看向辛魏：“按人头平分？”

辛魏看了冷藏柜一眼，黑色的眼眸忽然亮了一下。

封希敏锐地察觉到他视线的停顿，直接将奶油蛋糕递给他：“这个给你。”

辛魏也没拒绝，他很难拒绝这个美味小蛋糕，于是收下后，客气地说：“那我就要这个，其他的你们分吧，我还有很多食物。”

封希收买成功，满意地点头，将剩下的大部分食物收入异空间，她在这几人面前用了好几次空间支配，所以也不必再隐瞒什么。

可惜她的空间只有一立方米，放点东西就满了。

冷柜旁堆着几个纸箱和破烂背包，封希拿起背包，一摞面额1000的绿色纸币飘散出来。

末日了，纸币成了最没用的东西。

忽然，她看见一抹蓝色微光。

一支半透明玻璃试管被藏在纸箱最底层，试管里是漂亮的蓝色液体，看起来和普通营养剂不一样。

她随手收起来，打算回头问万能的谈知予。

林苒还在食堂楼等他们回去，他们又在服装区找到几个结实的背包，把异空间装不下的食物装进包里，便准备离开。

走之前，盛棠不甘心地站在楼梯间，试图去楼上看一眼。

上面几层才是这栋楼的零食区，餐饮区，肯定有很多食物。

然而，她刚将沉重的防光门打开一条缝，就跟一只丧尸的眼神对上。

“走了。”封希顺势将一把匕首送入丧尸眼睛。

盛棠呼吸一窒，手疾眼快地关紧防光门，心脏狂跳。

楼上完全被丧尸占领了。

三人原路返回，不同的是，身边多了两个女生。

下楼的时候，江心不小心摔了一跤，她连忙爬起来，小心翼翼地看向盛棠。

大小姐出乎意料地没有嫌弃。

直到重新回到食堂，他们的速度不约而同慢了下来。

封希走在前面，快到四楼的时候，发现身后没了动静。

“怎么了，有问题？”她压低声音转身，见其他四人都停下脚步，似乎犹豫着不敢上楼。

辛魏的眼睛闪烁，顾左右而言他：“我感觉胸口闷闷的。”

“学姐，我害怕，”江心眼眶微红，声音带着哭腔，“学委她，她真的还活着吗，我怕她已经变成丧尸了。”

“我也害怕！”莎莉丝也小声问道。

“林苒说了，她会努力坚持下去的，如果她活着，你们就团聚了；如果她死了——我们就让她安息。”

封希的声音低了几分，她鼻尖微微泛起酸意，脑海中闪过一些模糊而惨烈的画面。

城市里，战场上，硝烟和轰炸机的爆炸中，刀光剑影……她见过太多人死亡，仍旧无法坦然面对任何人的离开。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站在原地，希望死者安息。

盛棠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走向四楼的备菜间。

封希朝他们招手：“跟上。”

辛魏感受着后颈处发烫的温度，低声呢喃：“原来这也是害怕。”

他抬起头，望着前面女孩子的背影，沉默地跟了上去。

备菜间还是老样子，昏暗中透着星星点点的荧光。

封希看见门口那道瘦瘦小小的身影，心里“咯噔”一声。

——林苒靠着金属门坐在地上，乌黑的长发低垂，遮住了眉眼，仿佛化作一座冰冷的雕塑。

“学委！”江心失控地叫出声，就要冲上前，被莎莉丝死死拽住。

“别！学委她可能……已经变成丧尸了。”莎莉丝含着泪说。

封希抿着唇，一步步靠近。

“封希。”盛棠唤她的名字，想让她注意安全，但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封希一直走到林苒身旁，停下脚步：“你说了，你可以坚持到我们回来，现在我把你最好的朋友都带回来了，你看，完好无损。”

少女一动不动。

“骗子。”封希说，手里多了一抹闪烁着寒光的厨师刀。

盛棠心里难以形容的滋味，一口沉重的气堵在她胸口。

她明明只是追求刺激想杀几个人渣，明明只是看不惯那群畜生，明明和这个叫林苒的女生只见了一面……她怎么会这么难受。

“那个，那两个男生呢？”盛棠强撑着冰冷的面容，一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哽咽。

封希眯起眸子，手中的刀就要落下。

“不要——”江心泪如雨下，捂住自己嘴巴，防止自己哭出声。

忽然，一只苍白的手，悄无声息地伸出来，牢牢抓住了封希的手腕。

“我不是……骗子。”林苒抬起头，灰色的眼睛仍旧流转着人性的光辉，声音低沉沙哑。

她看向江心和莎莉丝，唇角扬起一抹淡淡的微笑，像暗夜里努力绽放的雪白昙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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