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叮咚——]

[发现目标人物：桓霁

症状：重度挑食

祈愿人：青竹]

薛氿脚刚踏入大堂，脑海里便响起系统提示。

浮于表面的表演戛然而止，歪头打量四周。

嘴刁，还得是位公子？

是他吧？一袭素色蜀锦衣袍看似不起眼，实则暗纹繁复，白玉冠、青玉佩样样不菲，就差把“我有钱”三个字贴在脑门上，难怪会被张花等人瞧上。

薛氿若有所思，如此肥羊，唯一的随从又瘦得跟个竹竿似的，二人口音听着倒不像是南境人，如今外面的世道可不太平，就他们两人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咳咳——收敛些！让你过来是看诊的，不是看人！”王志见薛氿紧盯着人家公子哥不放，便低声警告道。

薛氿却是置之不理，一个劲儿地朝着桓霁推销：“我望这位公子气色血亏，唇色浅白，举止间右臂稍顿，眉头微蹙，想必是近日里食欲不佳，又意外遭受撞击伤到肋骨。我这有一剂方子，开胃健脾，吃嘛嘛香，只要营养跟得上，个子咔咔往上涨！妈妈再也不用担心！”

毕竟是送上门的任务，不做白不做！

桓霁平日里所见不是端庄的世家贵女，就是深陷污泥咆哮嘶吼的犯妇，而这女子虽穿着囚服，言辞中思虑焦灼之色丝毫也无，反而慷慨激昂地卖药，舌灿莲花，莫非真是个药疯子不成？

只是她手上脚上缠着的丝绢分外眼熟，他记得半年前母亲曾得过半匹，是圣上赐给曾外祖父的节礼，这月华锦今年上贡不过十匹，所赐之人无不是皇后宠妃、宗亲顶柱或是边疆大吏。

他记得开平王府的节礼里也有这么一匹，这妖女四肢所缠的月华锦出自何处不言而喻，锦缎切口并不平整倒像是直接从衣摆撕下，武夫所为粗鄙些倒也合理。

桓霁正要开口打探一下外面的谣言是否为真，就被一旁的青竹捷足先登。

青竹十分激动：“什么药这么神奇？作价几何？可有折扣？”

薛氿一拍掌，“中江牌健胃消食片，不要十两，不要一两，只要一九八，把它带回家！”

“一百九十八文钱三副药，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青竹赶紧掏出荷包，两人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交易，“诚惠勒您嘞，有效您再来。”

“真的能健胃开脾？”一个皂班衙役问道。

“当然，这可是国货老品牌，千万娘亲的首选！”

“那给我也来三副，我家那两个熊孩子可挑食了，吃饭跟个祖宗似的，害得我老娘追着、哄着喂，别提多闹心了。”

薛氿赶紧包了三副递过去，还不忘吆喝道：“最后三副，最后三副，先到先得。”

“啪！”原本蠢蠢欲动掏银子的差役都被惊堂木吓得站回原位，蔡璧轻咳，“薛氏，公堂之上由不得你放肆，速速为张氏医治。”

“是大人。”薛氿挑眉，放下药箱半蹲在木板架旁，简单检查了一番，这表面的青紫红肿应该是药物所致，看着渗人但涂抹上解药不出三个时辰便会恢复如初。

“是不是伤得很重？”最后两个字王志咬得极重，他用眼神警告薛氿，若是敢耍花招，他可不会顾及什么是否中毒，他得想让她生不如死。

“重，当然重。这可不好治，费钱，老费钱了。”薛氿边说边点头，一脸笃定。

王志心道，这回这小妮子还算识相。

“大人，既然这位公子认定的巫医也这般说，这案子想必也能结案了吧？”王志拱手道。

蔡璧点头，一些个蝇头小利他可瞧不上，赶紧下衙。秋日鱼肥，他还打算多钓几条鱼了。

“即使如此，本官便宣判”

“慢，不好治，但我可以治呀。”薛氿转身看向桓霁，“公子意下如此？新顾客八折优惠哟。”

桓霁一愣，他原本这妖女与这些碰瓷之人乃是一丘之貉，毕竟她与那位捕快之间的眉眼官司明眼人一瞧便知，如今闹着一出又是为何？

蔡璧恼怒：“放肆，公堂之人岂容你一介犯妇置喙，来人将她带下去。”

王志也愤怒不已，待大人一下令就要从上去讲薛氿押走，却被桓霁拦下。

“大人，不如让她一试，毕竟若是能站起来岂不幸哉。您放心，这诊费药费，在下出。”

躺在木板床上的张花连忙摇头，她不要啊！

薛氿却是眼睛一亮，“公子仗义，我决定了，给您一个折上折，六点八，全场六点八！”

青竹冒出一个脑袋：“我与公子一家的，能折上折不？”

“趴”脑袋被扇子敲了回去，桓霁轻责道：“胡闹。”

薛氿没再注意主仆俩的偏执与委屈，转而兴致勃勃地从药箱中掏出一金针包，又点燃一盏蜡烛。

轻弹指尖，晃动的金针在空气中震动，发出金属特有的颤振声。

薛氿将它放到火苗尖来回淬了两下，“我炼药多，这扎针还是第一次，不过你放心理论知识肯定是够滴！只是你可别乱动，这要是扎错了位置，导致后半生瘫痪在床、漏尿杀得，我可不负责。”

张花脸色苍白，里衣更是被冷汗润湿，她想出声主治，却被站在角落的何永一个眼神给咽了下去。

“扎吧，我不会动的。”让后又颤颤巍巍地央道让薛氿轻些。

“那我扎了？我真扎了？”薛氿反复确认道。

张花闭着眼，整个身子紧绷，紧攥拳头，全身都在使劲。

薛氿一脸扎了五处穴位后问道：“可有感觉？”

张花只觉得肚子隐隐作痛，大腿嘛除了金针刺入时伴有酥麻的刺痛感，其余倒也没啥。

“并无，看来我的腿真的废了，我的命怎么那么苦啊！”

张花正呜咽咽地进入情绪，突然肩膀一重。

“别灰心，我还有一法——断骨重续。”

张花两眼瞪得像铜铃：“你——说啥？”

“简单来说，就是一锤下去敲断腿骨重新接上，再涂上我密旨的断续膏，辅以汤药养个七七四十九天，可能、也许就好了！”

张花脑袋晃得像拨浪鼓，“不行，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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