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婉的身体不能动弹，也无法调动灵力，但她的神识逐渐回归。这感觉，仿佛又再次回到了避天棺里。

她不是被王林复活苏醒了吗？还和他一起去了朱雀星，没多久才回到仙罡大陆的家。

难道这一切都是她的梦吗？可不管是之前在天逆珠，还是在避天棺，这两千多年，她都没做过梦。

有的东西，如果你不曾拥有过，那还可以尚且安慰自己：这不是自己的福分。但是如果拥有过，再次失去，那就是诛心的磋磨，譬如这三个多月和王林得之不易的幸福。

王林二战天道时，李慕婉不忍夺舍周茹，甘愿赴死。自被王林收入天逆珠之后，李慕婉从未绝望过，一是她看到了王林的执着，更重要的是她本身就坚韧强大的心性。

但此时李慕婉再次回到之前不死不活的状态，她真真心如死灰。她不想再挣扎，任由仅存的神识散开，漫游在这混沌的空间，即使什么都感知不到。

“婉儿……婉儿……”刚刚那个呼唤声又出现了，让李慕婉又振作起来。只放空了几息，已经让李慕婉意识到，“放弃”这个词是多么愚蠢。

身体中还是感知不到任何灵力，但是她稳定心神，让刚刚四散的神识聚拢在一起，像被弓箭拉满的利箭，破开那一片混沌。

漆黑的世界有了光亮，她如漂浮在虚空中的灵魂，看见自己躺在竹林小院的床上，周身是一个散发光晕的禁制，天逆珠漂浮在她眉心之上，似乎是给她疗伤所用。

这是凡人所说的灵魂出窍吗？但是修仙之人元婴之后就再无灵魂的说法。还是她中了什么心魔？

李慕婉猜想分析，计划着应对方法。不过另一方面，她也放下心来，她在小院，就表示之前的一切不是梦，她的确是复活了，虽然不知道自己现在为什么需要疗伤。

突然，另一侧虚空中的波动吸引了李慕婉的注意力。那里出现了两个模糊的身影，一个男子一头黑发长至脚踝，他双手托着一具女子的尸体，那女子的长发垂落，显得这一幅场景十分悲戚。

那男子身上充满了杀戮与毁灭的气息，李慕婉看不清两人的面容，但她能确认这个男子看向女子的目光充满怜惜和悲伤，他对天怒吼：

“既这天地如此，何不毁灭！！！”

“既这终生如此，何不消散！！！”

“既这劫经如此，何不断传！！！”

“既如此，我要以我的方式，让青天闭眼，让大地沉睡，让黄泉倒流，让轮回停止，让苍穹从此……无念！！！”

这几句话震的李慕婉耳膜和心底都在颤动，这声音和刚刚唤她名字的声音一样，又听他继续痛苦哀嚎：

“天要你死，我也要将你抢回来！我要碎灭这天，轰开这地，我要沉入轮回，将你的点点滴滴从轮回中取出，重造生生世世……”

“若我依旧没有成功，则我永不苏醒，与你沉浸在那轮回中，直至永恒……”

这些话扣动着李慕婉的心弦，那句“天要你死，我也要将你抢回来。”李慕婉再熟悉不过，王林对抗天道时说过这句话。

只是她和王林都没有沉入过轮回，也没有经过过生生世世，他说的难道不是王林和她的经历吗？

难道这对恋人，有比王林和她还要痛苦百倍的经历吗？无数次轮回，都能爱意不变，挚爱一人，这是多么矢志不渝的感情。

李慕婉完完全全地被他的悲伤感染，除了悲伤，还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萦绕心中，但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她定定看着那两道身影，很想看清两人的面容。男子怒吼完，抱着怀中的女子哭泣。

男子的呜咽声传到李慕婉耳中，仿佛他就在她眼前哭，虚空中两人的声影也逐渐清晰。

不一会儿，那男子渐渐抬起头，李慕婉觉得时间都停止了，她的心都揪紧了，像是绷紧的琴弦。

那是一张和王林一摸一样的脸，只是他的眼睛和他的头发、衣袍一样，皆是墨色，气质也比王林还要冷峻凌冽，如万年不化的寒冰。

他眼中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视线穿越虚空，落在禁制里的李慕婉身上，眼中立刻有了柔和。

李慕婉能够确定，他，不是王林。

“砰！”李慕婉心中的那根弦断了。

直至那男子的嘶吼和二人的身影消散了许久，她才将视线转回床上。眼前躺着的自己和刚才那女子的身影，重叠到了一起。

*

王林正准备回房守着李慕婉，清水和玄罗也到了。

果然和司徒南所说无异，也是李慕婉以王林有急事离开，让他二人今日来小院，只是清水河玄罗修为早已恢复，所以李慕婉没有给丹药。

知道李慕婉没有再损耗精血和仙力，王林稍感安慰，他对着三人郑重道：“玄罗师尊、清水师兄、司徒前辈，你们对王某的恩情，王某都记在心中，你们都是王某此生最为敬重之人。”

“虽然今日三位前辈是因为婉儿才来到小院，但三日之后即为我与婉儿的婚礼，本就是要来邀请三位前辈，所以这几日都暂住在此处吧。但婉儿今日有些不适，明日我带她来拜见三位前辈。”

这三人虽说性格各异，但都和王林一样，如孤狼一般独行于天地之间，都知道王林能说出上面的话，已是不易。也看出王林有意隐瞒，几人也不再追问，王林将几人安顿好，便进了屋。

离开前王林将天逆珠置于禁制内，用涅宝古树为李慕婉补充生机。他挥手散去禁制，天逆珠漂浮在半空，王林发现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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