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洞开,像一道深渊巨兽撕裂的伤口,向着城外的死寂吐露着绝望的气息。
风穿过洞开的门廊,卷起地上的尘土与血腥,发出呜咽般的声音。
城墙之内,数以千计的听雨楼士卒跪伏在地,兵器被杂乱地丢弃一旁,形成一片片狼藉的钢铁坟场。
他们将头颅深深埋下,颤抖的脊背汇成起伏的山峦,没有人敢抬头去看那即将决定他们命运的黑暗。
黑暗,并未如他们预想中那般,化作咆哮的洪流一拥而入。
先是沉默。
一种比死亡更加纯粹的沉默,压得人喘不过气。
然后,那沉重如心跳的脚步声,开始响起。
“咚……咚……咚……”
六台“天蝎”迈动着它们粗壮的金属长腿,以一种近乎优雅的、充满韵律的步伐,缓缓踏入了黑石大营。
它们的身躯遮蔽了天边最后一丝微光,巨大的阴影如同一块移动的墓碑,缓缓扫过跪伏的人群。
每一个从它们身旁经过的士兵,都能感受到那钢铁之躯散发出的冰冷辐射,以及机体内部能量流转时发出的、令人牙酸的低沉嗡鸣。
那是凡人无法理解的力量,是神明投下的审判之矛。
紧随其后的,是那支黑色的钢铁森林。
神罚军的士兵们,以十人为一列的严整队形,迈着分毫不差的步伐,安静地涌入城中。
他们的脚步声汇成一股沉闷而单一的巨响,没有丝毫杂乱,仿佛整支万**军,都共享着同一个灵魂,同一个意志。
他们目不斜视,手中的制式兵刃在城内火光的映照下,反射出冷酷而统一的寒芒。
这支军队所过之处,跪伏的降卒们甚至能清晰地闻到他们身上那股混杂着金属、草药与某种未知香料的奇异气味。
那味道,与南阳城溃兵们在噩梦中描述的“新生”气息,一模一样。
没有劫掠,没有**,甚至没有一句多余的喝问。
这支神罚之师,就像一群精准的外科医生,冷静而高效地接管着这座已经失去灵魂的要塞。
他们迅速地占领了所有战略要地,控制了所有仓库与水源,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仿佛已经在这座城池中演练了千百遍。
跪在人群中的一名百夫长,曾是韩松麾下的悍将,此刻却抖得如同风中残叶。
他偷偷抬起一丝眼缝,看到一名戴着金属面具的神罚军士兵从他面前走过。
那面具之下,是一双空洞而毫无情感的眼睛,那眼神并非在审视他,而是在看待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
这一刻,这位百夫长心中最后一点侥幸,彻底化为了齑粉。
他明白了,这不是征服,而是替换。
他们这些旧日的零件,将被彻底地、毫不留情地从这座名为“黑石大营”的机器上拆除。
当整座要塞被完全控制之后,另一群身影,如同黑夜中融化的影子,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降卒们的队列之中。
他们穿着更加轻便的黑色夜行衣,脸上戴着惟妙惟肖的乌鸦面具。
他们便是夜鸦,林河的耳目与利爪。
这些夜鸦的手中,各自拿着一卷羊皮纸。
他们穿行在跪伏的人群里,脚步轻盈得像猫,乌鸦面具下的视线却锐利如鹰,精准地扫过每一张因恐惧而扭曲的脸。
突然,一名夜鸦停在了一个身穿校尉服饰的中年男人面前。
他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指,在手中的名单上轻轻一划。
男人全身一僵,仿佛被毒蛇盯住的青蛙。
两名一直跟在夜鸦身后的神罚军士兵立刻上前,一左一右,像拎起一只小鸡般将那名校尉从人群中拖拽了出去。
整个过程,没有反抗,没有呼喊,只有那校尉因极致恐惧而发出的、压抑在喉咙里的“嗬嗬”声。
这样的场景,在广场的每一个角落同时上演。
夜鸦们如同死神的点名官,他们手中的名单,便是黑石大营核心成员的死亡判决书。
从千夫长到百夫长,从军需官到**员,任何在听雨楼体系中拥有一定地位的人,都无一遗漏地被精准地辨认出来,然后被神罚军的士兵拖走,扔进了广场中央那片被刻意清空的地带。
整个过程高效、精准,充满了令人不寒而栗的秩序感。
那些普通的士卒,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往日的上司、那些曾经在他们面前作威作福的大人物,此刻如同死狗一般被拖拽出去,心中的震撼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他们终于切身体会到,林河那句“清算”,究竟意味着什么。
冯献站在一座被部分摧毁的箭楼残骸上,俯瞰着下方这幅宏大的审判画卷。
他的眼中,混杂着敬畏、狂热,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恐惧。
他以为自己已经足够了解神尊的手段,但每一次,神尊都会用更加超乎想象的现实,来刷新他的认知。
这哪里是战争?
这分明是一场早已规划好的、精确到每一个步骤的净化仪式。
从恐惧的散播,到军心的瓦解,再到此刻这毫不留情的精准清洗,一切都像是早已写好的剧本,而他们,只是在按部就班地演出。
当最后一名军官被拖拽出来,广场上重新恢复了那种令人窒息的安静。
数百名听雨楼的核心成员,像垃圾一样被堆在中央,他们的盔甲被剥去,双手被反剪,脸上写满了茫然与绝望。
也就在此时,那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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