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端王?”明常枢蹦起来,从门房手里抢过帖子,一目十行看了,脸上露出去似笑非笑,不可置信的模样:“他从哪里听说我的,竟要邀我中秋赏月?”
明常朴原本正在一旁习字,随意听了一耳朵,想着不知这“段往”是东京哪家郎君?又听明常枢继续道:“仰慕我在国子监中高言阔论?奇怪,我何时去国子监中发过言?”
明常朴这才回过神来,忙道:“那个……枢哥儿,你这拜帖不好为去,恐怕请的不是你。”
“为何?上面明明白白‘明常枢’三个字,怎么就不是我了?”
明常朴此时仍然只以为是某位监生想要交游,想了想,半真半假道:“之前三妹顽皮,借了你的名头去国子监同人论战,想来被某些学生记挂上了,想要找回场子,你不去也罢,这段家也不是什么有名人家,找个由头拒了就是。”
“什么?”明常朴的双眼在包子脸上瞪得更圆了,“可是,这、这是端王啊?”
他再细想方才明常朴所言,急道:“你是说,三妹以我的名义,得罪了端王,别人要来找回场子?”
明常朴这才听明白,不是“段往”而是“端王”,劈手夺过名帖,埋头看了,惊慌失措抬起头,喃喃道:“天爷!得找父亲去!”
明常枢被大哥的慌张感染,也脚步拌蒜地跟着往外跑。
两人没头苍蝇似的冲进潮生阁时,明父和明老爷子正在对弈。
明老爷子骂道:“慌慌张张,没有成算,半点当大哥的样子也没有,难怪这么些年也考不中!”
明常朴难得没理祖父,径直扑到父亲跟前道:“完了完了,三妹揭发的那位宗亲,不会就是端王吧?冤有头债有主,别人指名道姓找上门来了!天爷啊,我就说该去乡下躲躲吧!”
明父也皱起眉头:“颠三倒四的,捋直了舌头再说话!”
明常枢跟在大哥屁股后头,听到此处,如同被踩了尾巴似的跳起来叫道:“揭、揭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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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新微的禁足令是刘娘子过来打破的,她看着这位三婶身边的老人,知道这是来者不善了。
她跟着刘娘子去到前堂,见三叔三婶双目含恨,恨不得要扑上来撕咬自己,便知晓自己猜得不错。
明老爷子将一张帖子扔到她脚下:“看看,你闯的祸事!”
明新微捡起来一看,竟然是端王。
明常枢哭叫起来:“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还没入仕,便得罪了亲王,这辈子还有什么指望?不如一头碰死算了!”
“你有什么好慌的,又不是你干的!”明家三婶恨道,“要我说呀,什么文曲星,我看是扫帚星,这等祸家的女子,应当赶出去,免得连累全族才好!”
“咳咳——”明大娘子捏着椅子扶手,身子前倾,勉强辩道,“这帖子上说得花团锦簇,明明是仰慕才华,怎么能说是得罪呢?”
明常枢嚷嚷道:“大哥之前都说漏嘴了,这扫帚星去国子监揭发宗亲来着,这还算不得得罪?”
明常枢心想,宗亲都是同气连枝的,明新微借着她的名头得罪了某位宗亲,保不齐这端王便是来替亲戚找回场子的,不然大哥也不会如此慌张,要将拜帖抢了去。
只是,不知道这检举揭发的是什么事?若是跋扈寻衅的小事,按照我朝优待士人,约束宗亲的风气,恐怕还有转圜的余地,而自己若能将这过错一推四五六,推脱到三姐身上,这次面见端王的契机,未免不是他明常枢的机遇?
“我,我也只是猜测嘛。”明常朴已经冷静了下来,方才被父亲一敲打,也知道自己一慌,算是把事情闹大了,此时摸摸鼻子找补道,“也有可能是端王听闻了三妹当日在官家跟前的对答,求贤若渴,礼贤下士来着。”
“我呸!就她?读了几页闺训,倒充起大官人来了!”明家三婶自然不信这说辞,看明常朴那慌张样,事情必然不简单,于是啐了一口道,“若有真才实学,那该写了策论文章,递到天子案头去!”
这话将这屋子里尚未进士及第的都骂了进去,明常朴立马拉了脸,不说话了。
明家三婶长出了口气,继续道:“哦,对了,当初国子监对答,朴哥儿你不也在吗?这端王礼贤下士,没看上你,倒看上她了?呵!这真是俏姐儿夸驴蛋儿大,你也好意思说出口?”
“咳!”明老爷子皱起眉头,有些不满意,这话忒粗俗了。
明常朴涨红了脸,梗着脖子道:“那又如何?不是我说,我三妹的闺阁随笔,也比枢哥儿苦想一个月憋出来的狗屁文章要好!”
当然,这是话赶上话了,明常朴私心里一向认为自己应当是明家子弟中学问的头一名,毕竟他开蒙最早,中举最早,未来也必定最早及第。至于三妹明新微,虽然他也承认是有几分才气,但终究不过是为嫁人锦上添花的才艺,日后与夫君红袖添香,诗词唱和,得几分情趣罢了。
明常枢也在应天府念书,听了这话也有些不忿,阴阳怪气道:“可惜啊,投生错了女胎,便是再好的文章也递不上去,这天下没几人能拜读她大作了!啊,也不对,其实还是有机会的,若她回去继续当个压寨夫人,再撺掇着别人也举旗反了,倒还有可能写个檄文传扬天下——前提是她有辛明的本事的话!当然,但在那之前,还得先逐出族谱去,免得连累我们一家成为反贼!”
明常枢叉腰站着,自觉扳回一城,只是明父的表情有些奇怪。
“不好意思,已经晚了。”明新微露出个微笑,“不才替反贼写的檄文已经传扬天下了。”
“至于给官家上书策论,是个好建议。”她环视四周,煞有介事地点点头,“我正在草拟一文,并且觉得,递给太后,可能效果更好些。”
明常枢起先没听懂,脑子里反应了一会儿,讥讽作怪的表情才僵在脸上。
“你、你、你,说,说,说,什——”
明常枢脑中全是“反贼”、“檄文”,一面不信是真的,一面又怕是真的。
“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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