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妧妧姐，你好厉害啊！”

云昭昭没想过自己能变成另一幅样子，想摸一摸脸又怕弄花了妆容，只好捧着小镜子来回照，眼里全是欢喜。

“那是，我可是差点改行去当剧组化妆师呢。”

萧妧妧给自己补了妆，丸子头绑紧，扒拉两下胎毛刘海，急急忙忙回观景台。

找到另外三人汇合时，远处天边冒出一丝微光，天上星光渐渐黯淡，而山脚下，城市夜景美不胜收。

从600米的山上望下去，鳞次栉比的摩天大厦亮起各色灯光，蜿蜒马路犹如流光飞散在城市中，将南市的繁华勾勒得淋漓尽致。

“南市夜景不算出名，但仔细一看，其实挺漂亮的。”

萧妧妧惊艳了一瞬，找角度咔咔拍，等她察觉身边气氛有些微妙时，下意识扭头看向身侧，瞬间了然。

她捣了捣云昭昭的胳膊，“我说什么来着，眼睛都直了。”

打从云昭昭出现那一刻，季随和黎行墨的目光没从她身上挪开过，云昭昭捕捉到他们炙热的凝视，害羞地垂下脑袋。

这会又被萧妧妧打趣，云昭昭脸红得不像话，无措地举着手机，心不在焉地胡乱按了几下，估计自己拍了什么都不知道。

萧妧妧没兴趣当电灯泡，大跨步往平台侧面的栈道上挪，环顾周围寻找相对冷清的打卡点时，不经意间对上到黎行聿望过来的视线。

黎行聿似乎在走神，目光直直投来，直到双方视线相触，他迟缓地收敛思绪。

萧妧妧正愁找不到人搭把手，看到黎行聿，眼睛一亮，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走近。

“黎先生，可以帮个忙吗？”

黎行聿意外的爽快，也不问帮什么忙，点头答应。

萧妧妧一喜，递去手机，“黎先生帮我拍几张全身照吧。”

黎行聿迟疑了一会，接下手机。

萧妧妧左右挑剔片刻，很快注意到林子边草甸上的巨石，巨石后是繁华夜景，一定很出片。

“黎先生，去那里拍吧，人少。”

萧妧妧趁着那里没人，飞快跑去抢占地盘。

等她跑到大石头附近，发现根本不用抢，因为没人注意到这里，再看两边树影幢幢，映着繁华城市的霓虹灯格外好看，萧妧妧更满意了，大迈步站在石头上，指着前面约两米的距离。

“黎先生，你快来，就站在那里帮我拍几张。”

指挥黎行聿移动的同时，萧妧妧调整姿势。

茂密草甸沾满露水，受到惊扰的虫子扑棱棱飞走，黎行聿皱眉凝着草甸，瞥见萧妧妧兴冲冲的凹造型，深吐息，迈步走向指定地点。

“现在这个角度，我是站着合适还是坐下来合适？”

没能亲眼看到镜头里的画面，成片效果全凭萧妧妧想象，为了尽快出片，只能询问黎行聿的意见。

黎行聿很努力的分辨了一会，答：“都可以。”

萧妧妧啊了一声，挠挠头，没什么自信地选择侧身坐下，曲起一只腿，上半身后仰，眼睛望天。

“这样呢？”她问。

黎行聿：“可以。”

既然他说可以，萧妧妧暂且放下心，思索换什么造型可以拍出自己想要的氛围神图。

一连拍了七八分钟，天边光亮越发刺眼，萧妧妧终于决定放弃，换下一个打卡点。

然而，等她起身侧过脸，看到站得笔直的黎行聿，以及与他面部齐平的手机，萧妧妧眼前一黑。

完了，这死亡角度，潘金莲都能拍成武大郎，白瞎她扭了半天。

萧妧妧不死心，小心翼翼问：“方便我看两眼吗？”

黎行聿走上前，递来手机，他的表情轻松自然，在萧妧妧看来好像挺有信心的。

萧妧妧想，或许他有自己独特的拍照技术吧。

抱着忐忑的心情打开相册，萧妧妧就知道自己放心得太早。

“是不是拍得不太好？”

黎行聿凝着她的脸，将她细微表情全部纳入眼底，看她从面带礼貌微笑到笑容消失。

“……挺好的，谢谢黎先生，我自己拍就好。”

一边说挺好的，一边全选删除，绝不让黑照污染相册。

黎行聿听出她的言不由衷，删照片的速度明晃晃昭示她的嫌弃，不禁握拳掩唇，轻轻咳了两声缓解尴尬。

来都来了，妆也补了，萧妧妧打定主意要拍出满意照片。

她艰难地调整手机，一遍遍确定角度和构图，黎行聿没忍住，走上前打断了她。

“再试一次吧，你告诉我该怎么配合。”

闻言，萧妧妧反而迟疑了，她怕教急眼了发脾气。

黎行聿像是看出她的纠结，径自抽走手机，后退到原来位置。

“试试吧，天快亮了。”

黎行聿一说肯定句，身上那股说一不二、不容置疑的，属于上位者的威严感油然而生，萧妧妧生不出拒绝的胆气。

“谢谢黎先生。”

她抬眼看了看微亮的天，小声道谢后，教他怎么调整镜头。

黎行聿听她指示，退到坡上，调整角度，屈膝半蹲。

这回他有经验了，拍完一张先送去给萧妧妧审核，如果满意再继续下去。

萧妧妧没抱希望，结果看见照片反倒有点小惊喜。

“哇！黎先生你很有天分嘛，帮我多拍几张，一定要带上后面的夜景。”

萧妧妧又教他换了两个角度，每一次都有满意照片诞生，拍照兴致越发高昂。

“萧小姐为什么不愿意露脸拍照？”

看她坐在石头上，快乐地晃荡着双腿，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挑选着照片，黎行聿问出疑惑。

萧妧妧挑出一张看不见脸的背影图，和一张能看清脸的正面图怼到他面前。

“喏，是不是背影照更有氛围感？”

黎行聿不懂她需要的氛围感是什么，只是目光停留在正脸照的时间明显更长些。

他说：“我更欣赏右边的照片。”

萧妧妧拧眉，收回手机仔细对比一番：“果然，不同的性别连审美也不一样。”

感叹一句，萧妧妧喜滋滋收起手机，迟钝发觉天色已经大亮。

天边滚滚白云，云层里时不时有金光闪耀，深色夜空不知不觉转变成雾蒙蒙的蓝色，绚丽霓虹灯失了光彩。

“差一点错过，我们去观景台看日出吧？”

眼看着太阳要钻出厚厚云层，萧妧妧一着急，直接蹦下石头。

黎行聿伸出的手落了空，若无其事的收回，跟在她后面往观景台走。

萧妧妧选的打卡点比较冷门，要穿过林子，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去，她倏地听到窸窸窣窣的动静。

可能是野猪，也可能是猴子，偏偏她听到了说话声，还是她熟悉的声音。

萧妧妧不自觉停下脚步，果然，说话声又传了过来，听起来就在周边。

“昭昭？”

她向前走了几步，试探着喊出声，然而林子里已经听不到什么动静，正当她怀疑自己听错，转身要离开时，余光猛然瞥见绿荫中两个重叠的身影。

果然，他们根本不是想来爬山！

萧妧妧反应过来，懊恼地拍了拍脑门。

“萧小姐，观景台在下面。”

她大迈步准备离开，好巧不巧黎行聿追了上来，提醒她走错路。

萧妧妧一惊，飞速转身冲着他“嘘”了一声。

“怎么了？”黎行聿低声问。

萧妧妧不能解释，连忙摇头：“没什么，我们赶紧下去。”

她稍显着急地推黎行聿离开，动作鬼祟，黎行聿不由自主地回身，往林子深处望去，

萧妧妧担心他看到什么，顾不上失礼的问题，拽着他胳膊往前拖。

黎行聿：“那里有什么东西？”

萧妧妧脱口而出：“什么都没有！”

见她遮遮掩掩的举动，黎行聿猜到她在隐瞒什么，体贴的不再追问。

两人回到景观台，时间刚刚好，或绯红或橙黄的云朵倏然向两边分开，隐约的红光托起旭日。

霎那间，黎明前的昏暗彻底消逝，明晰光束刺透云层，光辉平铺大地，到处灿烂着金光，四周传来游客们此起彼伏的哇声。

“真好看，我还是第一次在南奇山看日出。”萧妧妧赞叹一会，抱着手机疯狂拍照。

黎行聿望着金光下的城市轮廓，嗯了一声附和。

观景台围满了人，或是拍景或是拍人，不时能听到有女声抱怨男朋友太笨教不会，转而寻求路人帮助。

黎行聿收回目光，转头问她：“要拍照吗？”

萧妧妧搓了搓手，有些受宠若惊：“可以吗？”

她当然是想拍的，可使唤人家大半天，她哪好意思提，幸好黎行聿主动开口。

见黎行聿点头，萧妧妧欢呼一声，噔噔蹬跑到自己早就选好的位置。

“这次是站着的全身照，机位要和我的腰齐平，对，内扣四十度，0.7倍，这样显得我腿长……”

黎行聿动作生疏地操作着软件，很快拍下七八张，像之前几次一样，拿回去等她确认。

“黎先生你进步真快，这张我喜欢，把我拍成一米八了！”

萧妧妧忙着挑选照片，忽而听到头顶传来一声轻笑。

夸两句就飘了？真不经夸……

拍一次是拍，两次也是拍，萧妧妧见他挺好说话的，厚着脸皮提要求。

“黎先生可以站近点，这次是拍半身照。”

黎行聿应一声好，按照她的要求挪动，并调整手机。

一连换了四个位置，正面侧面俯拍仰拍，因为黎行聿太过配合，导致萧妧妧拍照上头，一时间没能刹住。

黎行墨气哼哼找来时，萧妧妧冷静下来，臊得脸通红。

“哥，妧妧姐，你们看到昭昭了吗？季随那个老小子不知道去哪了。”

观景台找了一圈又一圈，两人的人影一点没看见，黎行墨气得脸色发绿。

前脚说会帮忙打掩护，后脚机会主动找来，萧妧妧浑圆的脑袋拨浪鼓似地摇。

“没有没看到，昭昭应该是去洗手间了吧。”

萧妧妧眨巴着大眼睛，无比真诚地望着黎行墨，语速飞快的回应。

黎行墨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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