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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杀机涌现

为了应对马上来临的复考,周砚和我比考生本人还要焦头烂额。

大曜科举分为春秋闱,岁岁双试。今年官家更是在年初开设恩科,秋闱录取者在三月后即可参与复考,最后来年春天即可在春闱时殿试面见圣上。

我听周砚娓娓道来之后,一拍脑袋说懂了,绿色通道极速版,英才计划,启航计划嘛!

周砚:?

总而言之,大曜文举,大有不揽尽天下贤才不罢休的气势。如此举国之力,难怪士子们挤破了头也要在考场上大展身手,难怪不管世家寒门,万般唯有读书高皆是通世适用的真理。

果然,我姜永照的成功,从来不是偶然。

如今小青和有才兄已然成为了模范学生,明景和明光的学习标杆,书坊的重点保护对象。自然,家里对他们的希望更是不断加码。小青的父母兄长亲自来到书坊,听说周砚爱喝茶还送了两套倍儿有面的紫砂茶具。

有才兄他爹老郑头更是涕泪横流。似乎已经全然忘了我穿来第一天曾被他堵在墙角恶狠狠地要债。

“这次犬子若是再有幸得文曲星眷顾,您就是我家上下老小的恩——”

在一旁搂着郑有才抹眼泪的郑夫人闻言脸色一变,一个爆栗就往老郑头脑袋上锤:“什么文曲星眷顾?那是姜夫子和周夫子倾力栽培!”

“噢对对对,别说那十万外债,从今往后您就是我郑家的恩人!”

话虽说得漂亮,可是此刻恰恰是最不可放松的时候。于是隔天一小考,三天一大考,韩青和郑有才也是咬着牙坚持。好几次我深夜里起来路过教室,只见他们俩趴在桌子上枕着一只手睡着,另一只手却还停在书页上。

郑有才眼下的乌青已经无法忽视,韩青袖口的开线也已经很久没有补。

我想大抵老天还是肯垂青努力的人。可若是说努力,天下读书人哪个不是为了一个抽象、模糊、不被保证的“明天”和“好前程”,为了家族荣耀和“个人命运”,赌上自己的年华。

这么说着时,周砚和我刚刚目送郑有才和韩青进了考场。他没有抬头,脸上却有轻松的笑意:“姜夫子如此体谅,我也倍感欣慰。只愿他们得偿所愿,您的债马上还完,我呢,就早点摆脱贫困,沾点您的光顺便流芳百世了。”

我苦笑。是了,我只跟他草草提过穿越过来之后的身世,他现在大概只认为我从来没有经历过应试但是天生是个逻辑鬼才,教育之星。

古今殊途。唉。

但其实我们同样花了几乎生命全部的长度来读书。甚至,我考试的时间也许比他还要长。

这一切煽情的感叹,止于韩青被巡视官揪着后领拖出考场。

“夫子,夫子?!姜夫子...周夫子,救我,夫子救我!”

韩青如被猎人提住后颈的小鹿,此刻已经全然被吓得呆住了。

“夫子?您这学生可是藏着腌臜东西啊。您能否告诉本官,为何您学生的考篮里,会搜出复考试题?”

全场哗然。我耳边一时间嗡嗡作响,似是周围百姓的窃窃私语,明明外面是晴天,我却不知为何听见天地间有阵阵雷声,似是狂风骤雨欲来。

学政官将一个纸团甩在我膝头:“这是考篮细处搜出来的,混在包薄荷糖的油纸包里!人赃俱在,你还有什么好说?我将马上上报学政大人,有什么话等着上官府分辩罢!”

韩青已经完全懵了,脸白得能当灯笼纸,看到我和周砚之后又腾地一下涨红,恐惧几乎要从瞳仁里泼出来,声嘶力竭道:“夫子,我没有!我没有啊!考篮里只有放薄荷糖的油纸包,是提神用的,是,是您亲手给我的,我不知是何时,不可能......”

沉稳如周砚,此刻诧异得说不出话。我们都深知韩青品性,也不信他会有本事躲过层层查验把小抄带入贡院。

我们对视一眼,他立刻拱手道:“大人,那薄荷糖是书坊所供,从京城有名有姓的铺子里所得,给学子考学提神之用。更何况,我们愿担保书坊学子的品性,此事定有蹊跷!”

我捻起那张与考题一字不差的“小抄”,手腕的颤抖牵动着手臂、肩膀和半边身子,如坠冰窖,寒意刺骨。似是那纸张上有抖不尽的灰尘,将要簌簌落在青砖上。

忽的,一股奇异的气味儿传来。那张油纸已被揉得发皱,还有被湮湿、深浅不一的斑驳,争抢、争辩、扣押扭送......不难看出刚刚考场内经历了多大的骚动。

突然,我注意到纸张一角有一块异色,指腹轻捻,似乎还有一股异味。

不对。不对。一切都不对。

第一,那些薄荷糖都是我和周砚亲手去铺子里买下、包装,郑有才和韩青一人一包,拎进考场时也被打开检查过,万万不能有差池。

第二,那油纸一侧俨然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可是除此之外再无他物。那铺子里的薄荷糖一大特色便是外部裹了一层糖霜,那铺子老板曾拍着胸脯自夸道,此谓白雪捧翠。可若是这油纸真的曾包着薄荷糖,为何表面一点儿糖霜残余也无?

第三,这纸上薄荷糖的气息微乎其微。更明显的气味,反倒是更像——酸菜味,还混着一丝药苦气。

“周砚,这纸不对!”

周砚的想法显然与我共通。他只是接过轻轻一闻,眉头紧皱,末了低声道:“我记得醉仙楼的酸菜缸子,专拿当归水泡菜帮子提鲜,京中绝无仅有。”

事情还在持续发酵,巡考官冷眼瞧着我们,几乎要耗尽最后的耐心。我们无力阻止韩青被学政和官府来人押走,他腕间的铁链刮过青石板,蹭出的尘灰如火星子一般烙在我眼底。他才学会破题要庖丁解牛,他才刚刚看到希望,他的家人才刚刚为他欢天喜地,他不过是个刚蘸饱墨的笔头子,还没等着在山河图上谱写自己的章节,就被摁进了腌臜的染缸。

偏偏,这纸毕竟是从韩青的篮子里搜出来!

我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了书坊。再回过神来,暮色已经泼在袖口上,晕成一片冷铁色的锈斑。我死死地盯着这团斑驳,眼中却还是那团油纸。虽然它现在已经被官府取走,成了韩青舞弊的铁证。

我只觉得那是一股腐臭,熏得人太阳穴突突直跳。

醉仙楼!又是醉仙楼!可是,为什么?

其他人已经得知了消息,纷纷心急如焚。

明景斟好茶,瓷盖刮过碗沿,泛起令人牙酸的锐响。他是极安静内敛的性子,眼下也咬牙不忿道:“醉仙楼的贵人,可不是图口腹之欲。”

“可不是?三品官放外任的缺,值三千坛酸菜价,”郑有才的怒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夫子,您不一定知道这个,上月漕运衙门的李主簿,吃着醉蟹进的棺材!外边的脏事儿多了去了,凭什么害到咱们头上?”

那股腐臭味猛地呛进肺管,我眼前炸开那场鸿门宴的碎片:云掌柜的护甲叩击鹿脂蜡台的声音,屏风后侍女眉心朱砂痣渗血似的红,还有谢临渊玄色衣袖拂开满室那甜得沁人心骨的香雾时,汤匙磕在鎏金碗沿的脆响。

案上的茶已经凉了两道不止。明光突然将茶泼向院中树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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