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波顿爬出窗户的那刻，聚集在旧港上的乌云也骤然电闪雷鸣，下起暴雨。

波顿没动用任何魔法来避雨，他紧贴着日曜教堂的边缘缓缓下滑，也许是被刚刚见到的阴影吓住了，他不敢发出一点动静被教堂人员发现。

他的手脚被淋得冰冷，一身狼狈，胸腔里的心脏却从未有过的激烈跳动。

“没想到，没想到失踪的事情居然是这样，居然是这样......”他兴奋地搓手，激动到如果可以甚至恨不得自己能像条野狗在大街上发泄地嚎叫，宣泄地撕烂一切可以看见的东西。

幸好他理智尚存，最终只是蹑手蹑脚地离开日曜教堂的范围。

顾不得自己此刻有多难看，被巨大的惊喜冲昏了头脑的波顿站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判断了下休比的宅邸方向后，目的明确地赶了过去。

休比的宅邸十分显眼，在距离日曜教堂不远处，由数个独立院落组成的居住区里，那户最为破旧的就是休比的家。

这是休比舅公遗留下来的房子，也是休比少数不多还能值一些钱的资产。住在这里的人非富即贵，甚至有些人的家族与旧港的历史一样悠久。

与邻居们华丽高大的宅邸相比，休比的宅邸上斑驳脱落的墙皮与磨损的痕迹都在说明主人家的落魄。

波顿顺利赶到了休比的宅邸门前，他并没有打算惊动其他人，因此在看了眼有些破旧的大门后，波顿沿着围墙翻了过去。

轰隆！

巨大的雷声吓得他一个踉跄。

瞧见二楼点灯并有模糊的人影在窗边，他推开一楼后厨的门直奔二楼而去。

二楼书房内，休比正拿着透明的玻璃容器将圣水一点点倒入，他小心翼翼生怕漏掉一滴。

倒完圣水，他举着玻璃瓶在灯光下仔细观察着水的成色、味道、质感，比检查自己钱包还要仔细地检查圣水的质量。

“原来你在市政厅里对我口出狂言就是因为这个东西？”冰冷潮湿的匕首贴上了他脆弱的脖颈，波顿熟悉的声音突然出现。

休比吓得一抖，脖颈上立刻出现一条血线。

“你你你，你怎么敢私闯议员民宅！”

“休比，在说这话之前能先说说你在日曜教堂和莫里克主教谈了什么吗？”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打颤的双腿触碰到书桌的桌腿。

“要怪就怪你自己太过得意，下午你嚣张的样子怎么没了？我可是一直跟在你后头的。”波顿轻蔑地笑了下，将休比手中的玻璃瓶夺到手里。

“还我，快还我！这是我的东西！”原本安静害怕的休比突然挣扎起来，没准备的波顿差点被他按倒在地，鲜血从他的脖颈上流下。

波顿忙将玻璃瓶推到休比怀里：“还你，谁要这个破东西。”

话是这么说，但他贪婪的眼神依旧黏在玻璃瓶上，只是想要先稳住休比的情绪。

没有被稀释过的圣水那是何等珍贵的东西！

平日里日曜教堂分发的圣水就能使精神异常的人重新恢复神志，治疗伤口，波顿还从来没有接触过原本的圣水，传闻日曜教堂的主教精神远超常人就是因为可以喝到原本的圣水。

“这个东西对你很重要吧，我都听见了，这可是——日曜之塔的圣水。”波顿重新束缚住休比。

“你想要什么？”休比确认圣水没事，情绪稳定下来也明白了波顿怕是已经见过他和莫里克的谈话。

“圣水分我一半。”

“不可能！”

“那就等着市长阁下知道你做的一切吧，你给旧港带来这么多麻烦，莫里克主教能不能保住你呢？”波顿的话句句扎进休比的心里。

休比的手指发汗，在玻璃瓶上发出难听的摩擦声。

“不，你不敢。这件事是莫里克主教的意志，破坏主教计划的人都将迎来死亡。”休比想到什么，扯出个冷笑，然而下一刻脖颈立刻被人掐住，他瞬间紫涨了脸。

“那我只说你的名字。”

“呜呃......”

“之后的圣水都分我一半。”

“不......”

握住脖颈的手收紧，休比试图用手掰开，眼前是模糊的天花板。

“活着才有更多不是吗？”

......

“好......”轻不可闻的答应挤出牙间，下一刻握住他的手松了开来。

“咳咳咳！呕，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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