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下的滂沱,那些仆从像是被人遣散,直至到府邸内都未见任何人影。
昏沉的光线仅能划破房内黑暗的一条缝隙,门口那道光只能在雷雨中照亮他倒影在地面上的影子。
萧映竹将伞折叠收拾,靠在墙旁。雨露顺伞而下,滴落在地板上,洇染出淡色的水痕。
空荡的大厅里杳无人迹,本就寂寥的宅邸,如今恍若一场死寂的旧梦。
雷雨交加,煞白色的亮光再次从身后的门缝里透出,将大厅内的陈设照亮一瞬,又沉湎在无限的黑暗之中。
萧映竹抬起手,将身后的门合拢起,推门的细微声响拉长,最后将天际那刺目的白光掩盖在身后。
“……”
昌德帝给他了一个时间段,让他在这一时间内查清国公府那些传闻到底是由哪儿来,并将幕后之人揪出来,领到明面上。
在这之后,便有能得取他信任的方式了。
萧映竹缓缓往前走了几步,从战场回来之后,在秦览那儿养伤的那段日子,他有好一阵不能去回忆先前在战场上所经历的事,甚至连利刃刺入骨血割开血肉的撕裂声都听不得。
但眼前的环境并容不得他去退避这些事,他只能将从工匠那儿得到的刀剑再拾起来,去完成他并未完成的归途。
—
“后来呢?”
前边堵住的道路通畅了,外边的冷风钻入了衣袖,姜念有些不适的将透风的那点儿缝隙掩盖下,抬眸对上萧映竹的视线。
“找到那……舆论是从哪儿出来的么?”
“嗯,找到了。”
萧映竹目光淡淡,掠过姜念的面庞,竹帘的缝隙里交杂着秋意的灿色,回忆跌踵而至。
那段时日里,天气都似随着心境变化,所抬眼望去的天空,皆是阴沉,搜寻几日,线索交织在一起,混沌又看不见头,难以抽丝剥茧。
午夜休憩正沉,预感危险的气息忽地从床边散出,萧映竹反射性睁眼,下一秒即摸到了并未离身的剑。
冰凉的刀柄触碰在温暖的手心,冷地透心凉,借着未拉上帘子透进的惨白雷光,见到正沉默站在面前,不知何时来到这房间里的男子。
同那五官沉在黑暗里的人对上视线,脑海里本不算明了的线索瞬时连成一串,前因后果便瞬时连接了起来。
那封桌上奶奶所留下的信,收拾父亲遗物时所翻阅到的信物,以及回归时便空空如也,一仆人都未留下的府邸。
他们的常胜大将军,不知道何时已经叛变了。
为什么?
萧映竹对这位曾经时常来找父亲谈笑喝酒的小叔并不算熟悉,他们谈事之时他大多都不会去靠近,以免听到些本不该听到的事情。
也正因为如此,他错过了那些夹杂在零碎生活中里蛛丝马迹遗留下来的线索。
而如今,这位叛国的将军又回归到了国公府邸,是想要将他这位唯一能证实的人给抹除吗?
他没明白,但他也不需要明白了。
过往那些经历纷纷凑成了碎片拼凑在一起,全身的血液都逆流而上,萧映竹觉得自己已经完全冰封冷然的感情再次汹涌而出,裹挟着他、驱动着他抽出刀剑,抵挡住心中翻涌而上的恶心,将面前之人的胸腔刺穿。
血流如注。
浓稠猩红发暗的液体从他的剑下喷涌而出,喷溅到他的床铺,地板,以及桌面那封展开的杏色信件之上。
萧映竹面无表情的看着那因失血过多而面色苍白的男子。却没有任何想多询问一句原因的想法。
昌德帝既然将这件事交予他处置,那他只想把与战事之前那些能带来回忆的东西统统抹除,从此步入新的生活。
那并没有多少令人期盼的新生活。
……
昌德帝最终还是慈悲的。
可能是自己心中也清楚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算不清的事,到底要怎样才能彻底做出了结。
只能交给时间。
借着萧映竹的双手,将那些早有预谋又蠢蠢欲动的贵族或是官员清除之后,那些人
便被萧映竹的手段吓得不行,都安分了一段时间。
而那场战役上所留下的伤痕,就如一道难以跨越的坎,永远遗留在臣子与帝王之间。
—
车厢外的天气并未放晴。
姜念没了先前那般迫切想要到达地点完成任务的心情,有些乏倦地靠在车厢旁,翻阅着从萧映竹那儿拿来的古籍。
上边讲的内容晦涩难懂,不知晓萧映竹平时批阅毕那么多公文之后,又是如何能遗留出精力去看这些枯燥无味的文字。
向来在清闲时喜欢阅览书籍的姜念有些看不进里头的内容,抬手挡住那些密密麻麻、紧凑在一起的文字后,视线内瞬时空旷许多。
感觉到一旁垂过来的视线,姜念淡淡笑了笑:“……有些看不进去。”
不过他日便要进京城,但她却未因为即将到达目的地而放松下心情,反而越加紧张了起来,像是隐隐预感到即将要发生什么无可料及的事情。
她的思虑即便淡淡拢在眉心之中,萧映竹像是看穿了她在想什么,开口问道:“在想姜府的事?”
姜念神色一顿,指尖下意识掠过手中的古籍,纸页边缘划破了指腹,渗透出丝猩红来。
隐约的疼痛从指腹阵阵传来,像是牵连到了她的心脏,刺激的她心底一缩。
萧映竹这行程路上提及他先前有关的事情,其实讲的很是概括,但也差不多能将他这一路而来的历程都知晓一遍了。
眼下想知晓的,都知晓了,即便更容易看穿双方的心思了。
姜念抬手揉了揉发疼的额角,叹息道:“这般不告而别...当时出来是想着心情放松了,但现在还是有些犹豫,在想着要不要书信一封。”
“......”
萧映竹没有接话,目光微微偏移片刻后,询问道:“你之前的那些事情都记起来了?”
许久未提及穿越之事,姜念明显怔了片刻,微微摇了摇头:“没印象,得要等兰回来了。”
萧映竹淡淡道:“待回忆起先前的事,再下定论也不迟。”
不迟?
姜念怔然一瞬,忽得笑了:“是啊,我现在也没有一个准数。”
看着姜父姜母以及茯苓桂枝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即便姜念本身对她们抱有愧欠,在失落又接受的同时,也还是会忍不住生出寒心。
毕竟这几个月来,她也对梁都药肆费了不少力,甚至可以说是亲力亲为,梁都药肆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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