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阳穿过昏暗的牢房大门,橘色的阳光笼着一道修长的身影,将他的脸陷在光晕里。
“公子,摩诃门的人盘问完,已经畏罪自杀了。那赵恒宇方才所言,或许是胡话!”一个暗卫宽慰道。
徐知文双眸缀着寒意,“他神志不清,所言作不得数!”
他给过赵恒宇机会了,自己把握不住,便也没有留下的必要了。
“做干净些,别给府衙大人惹麻烦。”
他扔下这句话,便转身向徐家方向走去。
长街上戴着帷帽出行的少女在熟悉的铺子中挑选东西,有的活泼明艳,与店家讨价还价,有的内敛羞赧,挑了些可用的东西便要匆匆离去。
徐知文的视线从这些性格各异的少女身上滑过,想起徐盈也不过才十五六岁,正是该玩闹的年纪,却陷进一重重的追杀中,不像个普通女孩子。
他的脑海忽然闪过阿盈上午说的那句话。
“大哥,其实,我不是我。”
还有暗卫转述赵恒宇的最后一句话,“她不是徐盈。”
徐知文心头莫名一跳。
阿盈会受天变者能力影响,才说出这样的话,那赵恒宇又怎会说起这个?
他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宽慰自己是想多了,抬眸瞥见一家铺子中的首饰,正要替阿盈买一件合心意的坠子,视野忽的一晃,一辆马车从他眼前而过。
跟随的护卫眼尖,打量着远去的马车与来时的方向,低声道:“公子,是花家的马车。”
徐知文略看了眼,便继续挑坠子了,只是语气淡淡,“别跟太紧。”
护卫心领神会,“是。”
……
时间倒回一刻钟前。
花家。
花夫人陆旻看着一回来就睡下的永昌郡主,还不待着人侍奉晚膳,花清词更是一脸欢喜地让人套好马车,换了身轻便的衣裳,捞了张毛毯便说要出门。
甚至在陆旻追上去问她去哪儿的时候,花清词还装了水囊和几盒热腾腾的点心。
陆旻颠了颠她那小包袱,视线落在花清词手里提着的窄刀上,挑眉,“花女侠,快到饭点了,你去哪儿行善啊?”
花清词抢回她的小包袱,老神在在道:“自是侠义大道!”
说罢她便走向马车,车夫殷勤地接过包袱,待她坐稳后,马车遥遥向城门方向去了。
陆旻望着马车消失的影子,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阿旻,若是不放心……”一身鲜亮红衣的段孤眠偏头看向她。
段孤眠年有三十,靠一把杀气重重的长刀威震江湖,传闻中说她无门无派,性格孤傲难以相处。
这位孤傲的段女侠眉眼有些凌厉,看向花夫人和花家小辈时又多了些柔和,此刻弹了弹衣角的灰,续上未说完的话,“我可以跟上去。”
陆旻摇头,“那位在,无妨。”
花家虽然受徐家遮风,也愿意为徐家做事,但紧要时候,陆旻私心里是不希望花家小辈为那位太过冒头的。
毕竟一旦事发,若那位没有自保之力,牵扯其中的花家迎来的便是灭门之灾。
只要花家小辈与那位牵扯不深,她尚有余力保下她们。
如今永昌郡主入城,徐家费心藏起那位,花家自然是跟上徐家的动作,只是不曾想花清词现在还要主动为那位遮掩入局。
“她胆子大,也不知是福是祸。”陆旻收回视线,张罗晚膳去了。
……
明月高悬,树影间一辆马车在平坦的大道上前行。
寒气透过窗子渗入马车内,花清词裹着毛毯,拍拍手上的点心末,借着夜明珠的光亮,看着闭目养神的少年。
少年眉目秀美,长长的睫毛在眼下落上剪影,与鼻尖的小痣相得益彰。
花清词轻轻叹了口气,对方睡着了分明是一张乖顺真诚的脸,睁开眼睛,却又带了几分冷意。
“叹气做什么?”徐盈闭着眼睛问。
花清词:“在想你和我们的不同。”
“有什么不同?”徐盈睁开眼,夜明珠的光映在眼珠上,像琉璃般绚丽。
她看过来时,眼底的真诚和深不可测交织着,让花清词更看不懂眼前人的心思。
“小的时候,你还活泼些,带着我们几个上蹿下跳,出了事也是你先担着。也不知是不是后来落了水的缘故,你说话做事虽然比以前冷静了些,却总让我觉得,你好像心事重重的。”
她指了指自己的心口,“你这里好像满满当当,装着好多事。”
徐盈微微挑眉。
“就如此刻,我原以为你会带着玄哥一起,或者带徐大哥出城。可你选了我,让玄哥将阿声易容成你的模样待在徐家,此刻你还扮着男装,连徐家护卫也不让跟。”
花清词斟酌着问出声,“是要去见他们都不能见的人吗?”
为了配合徐盈,她甚至都没对家里人说实话。
徐家不愿徐盈出门的借口是:伤未大好。
连带着,也不愿徐盈冒险去见那永昌郡主。
徐盈面上好好答应,背地里却让柳江白把秦略声易容成她的模样骗过徐信,又差花清词去花家套车借口出城,她自己则在徐家满院护卫的眼皮子底下溜了出去,摸进花清词的马车。
修长的手指调整了下夜明珠的位置,马车内的视线顿时清晰了不少。
徐盈收回手垂眸,“你既然知道,为何还要帮我?”
花清词将毛毯分出一半,盖在她的膝上,轻声道:“我们是朋友啊!”
暖烘烘的温度瞬间侵入肌理,徐盈顿了顿,“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花清词面露不解。
徐盈:“凤曲城的人怕我,除了是因为徐家,还因为这个。”
她抬手离夜明珠几寸远时,五指微微一收,那夜明珠倏地被她握住。
“不用内力,也不是障眼法。”
她将握在手中的夜明珠放回原位,转头看向已经看呆的花清词。
“你明白了吗?我其实是——”
话未说完,唇上便被柔软的手心盖住。
徐盈眨了下眼睛,见花清词左顾右盼,似乎在怕隔墙有耳。
“我知道了,你别说了。”花清词缩回手,认真道,“不管你是谁,你都是我的朋友。”
徐盈微微一愣。
花清词不顾花夫人的阻拦要跟着她,她是想同对方说清楚她是谁,以免对方稀里糊涂招来祸事。
她视线一转,见花清词双眼亮亮的。
“所以,待会儿是要见只有我可以见的人吗?”
少女的重点总在莫名其妙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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