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茶从画中醒来后,确实也有饥饿感。
她浑身上下只有姐姐给的玉佩和头上的两根玉簪,她拆掉玉簪,到最近的当铺变换了些银票。
“姐姐,对不起,我以后会给你赎回来的。”
幼童诚挚的话语让颜茶心底一暖。
“走吧,姐姐也饿了,带你去吃点好东西。”
颜茶对银城还算熟悉,在边疆的两月经常在这里玩乐,她带着洛檠走进熟悉的街道。
这条街有当年回平京时住过的酒楼,而酒楼前面便是印肆掌柜的店铺。
可是现下一看,哪里还有印肆的踪迹?
颜茶蹙眉,十年的变化会如此之大?
她和洛檠走进酒楼。
“姐姐!你来点。”洛檠将食单放到颜茶面前。
小二笑着开始推荐起自家菜品,“二位客官尝尝我们最近的新菜吧,清淡怡人,非常适合幼童。”
颜茶看着小二指着的菜品,询问洛檠的意见,“想吃吗?”
洛檠眼睛亮亮地点头。
颜茶勾起唇角,想起了小时候和姐姐的场景,那个时候姐姐也是这么问她,她也是如此乖巧的点头。
“那就要这些吧!”
“好嘞!”
回忆涌上心头,她想起那家印肆。
“对了!小二,打听件事情。”颜茶拿出剩下的一串铜板,放在小二身前。
小二喜笑颜开,四下看了看,快速收起铜板,“客官您问!我知无不言!”
“酒楼旁边原先是否可有家印肆?”
“印肆?”小二皱眉,像是在思考。
“确实是有,但是那个时候我还小,和家父住在隔壁街道。听闻那家印肆掌柜很是富贵,向来都是挑客人篆印,很多人排着队去重金求掌柜篆印,人家连看都不看。”
颜茶疑惑,“为何如此?哪有商人嫌钱多的道理?”
小二继续说道,“客人有所不知,那家印肆原先的店面啊是个凶铺!”
“掌柜是低价从房牙子那买的,最开始无生意,掌柜也不恼。结果不到一个月,他竟然受到了大名鼎鼎定安侯的赏识,如此一来,生意自然开始好了起来。”
“定安侯?”竟然和父亲还有其他渊源。
“对啊!哎呀,现在可不能提这位将军了,毕竟是前朝罪臣。听说那掌柜救过定安侯一命,还有人说他是定安侯的远房亲戚,反正关系不一般就对了。”
颜茶心头一痛,颜家受此污名,父亲在百姓口中成了人人株之的罪人。银城有多少百姓曾受过父亲的恩惠,现如今竟连提都不能提。
“你还知道什么?”
小二摸了摸脑袋,“没了,后来这掌柜突然就失踪了,店面也被搬空了,好像就是定安侯叛变那日。哎!毕竟是依靠着定安侯才起家,那掌柜看靠山一倒,跑了也正常。”
小二唏嘘着端上菜。
颜茶心中五味杂陈,也就是说,第二日她刚离开银城,印肆掌柜便也离开了!
事情怎会如此巧合?
这顿饭下来颜茶并无心思,洛檠看如此境况,小心翼翼地开口。
“姐姐要找的那人是刚刚提到的印肆掌柜吗?”
颜茶回神,“没错,现下看来找不到此人了。”
洛檠轻啄一口汤,没有再开口。
仙女姐姐和画卷之间,画卷带着的印和这个掌柜之间他们都有关系。
那刚刚提到的安定侯和姐姐又是什么关系?
他埋头吃着碗里的食物,姐姐不会找到人就把他丢下走了吧!上天好不容易给了他一抹温暖,贪尝到片刻的美好,他便不会再忘怀。
在这被人欺辱的日子中,仙女姐姐是他唯一的光亮。
如果有一天仙女姐姐不见了……他不敢想象自己该怎么办……
洛檠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如何发生什么,后面一定要留住姐姐。
日落之时,洛檠随着队伍回到了营帐。
……
“校尉,这是您要的东西!”
什长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递给陈飞。
陈飞看见东西到手,脸上的横肉堆起,随着笑容颤抖。
他掂了掂手里的东西,随即将一包银子丢在地上。
“办得不错,下次多来点。”
什长堆着笑,趴在地上捡起银子,恭敬地连连点头。
接着,油腻的声音响起。
“对了,明天将军外出,给我再运点人,这次来点好货。”
……
”费都尉?”
洛檠刚进入营帐,边看见了坐在自己帐内饮酒的费文明。
“回来了?今天他们没欺负你吧!”
洛檠将画轴挂起,“没有,今天很顺利。”
费文明捧着酒壶,看着画卷不由调侃,“你什么时候也开始好这些了,挂个美人在营帐,你也不怕那陈飞再次抢了去。”
洛檠想起昨晚的一番景象,不由得低头担心,那陈飞确实很烦人。
“你说你才多大就开始知道挂美人了,那陈飞天天在夜明帐逍遥!真不是个东西!”
费文明显然喝的有点多,“你可不能学他们,可不能坏了前太——!”
他似乎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立刻停嘴。
“前太什么?”
洛檠眼底单纯,他好奇的看着眼前愣住的人,怎么不说了。
“咳!”
费文明喝下手中的酒,醒了醒神。“没什么,你早点休息吧,明天我还要练兵呢!”
说完他便快速溜走,只留下洛檠摸不着头脑。
夜里,趁洛檠熟睡,颜茶偷偷出来。
眼看线索断了,她现在所有的心思都在那批货物上。
她找了快僻静的地方,拿出怀里梁白槿给的丝绢。
黑色的丝绢,质地丝滑,边角处绣着一枚木槿花。
还挺雅致,和他那不羁的样子多少有点不符。
颜茶看四处无人,将丝绢挂在了营帐外,黑色的丝绢在夜里融为一体,希望传递到消息了。
夜里寒风吹起,丝绢迎着风飘扬,不知过了多久,丝绢在静谧地夜里被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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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
梁白槿一早便看见候在殿外的亲信,手里拿着他熟悉的东西。
他勾起嘴角,缓缓上前拿起。
“这不是我的贴身丝绢吗,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
亲信起身。“公子,这是夜里在燕国军营里发现的。”
“我知道。”梁白槿眼眸一转,“在哪个帐发现的?”
我倒要看看一个女子在军营是怎么安稳待着的。
“回公子,是在洛檠的帐上。”
“洛檠?”
梁白槿惊讶,这不是平炎弟的侄子吗,他在军营自己都活的那么艰难,是怎么护着一个女子不被发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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