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云和有点儿懵,“你叫我什么?”
阿兰抬起头来,昏黄的烛光照亮她的眼底,她十分真挚地凝视着路云和的脸,平静地又叫了一声兄长,说道:“兄长,阿兰今后,一定会照顾好你和小姐的。”
路云和此刻又累又困,大脑有些迟钝,结巴道:“你、你怎么,怎么突然说这个?是发生什么了吗?”
阿兰摇摇头,微笑道:“阿兰是看兄长太辛苦了,想为你减轻一些负担,眼下,我与小姐住在兄长这里,吃你的、穿你的、住你的,总有些过意不去,您就受了我这请求吧。还是说,您不愿意认我做妹妹?”
阿兰一口一个兄长,叫得路云和愈发混乱,他下意识回道:“当然不是。你、我......我只是,只是不知道你具体要做些什么,又为什么突然变成了......这样。”
她平静地坐在那里,平静地诉说,跟交代遗言似的,怎么看怎么不对劲,路云和心里难免有些奇怪和担忧。
阿兰:“听闻隔壁林家二娘子前段时间摔了腿,苦于无人提瓶卖茶,想找个帮手,我可以去试试。”
路云和连声道:“你等等等等,你、不习武了?”
“习武不是在清晨么?提瓶卖茶的活计时间自由,我大可在早饭后,将家里的活都干完再出、”
“好了。”路云和总算搞清楚了状况,将她打断:“外出赚钱养家,那是男子的事,你一个小丫头跟着凑什么热闹,老老实实在家待着,好好陪你家小姐,别跟着瞎凑热闹,再说了,你病好了?整天想些有的没的。”
“你看看你那个体力,差得跟什么似的,站桩站不稳,马步扎不住,绕着那么小一方院子,才跑两圈就气喘吁吁,就这还好意思不用功,别忘了你现在的首要任务是什么。”
阿兰自然知晓,但正是路云和这种家人式的相处方式,处处以她们为先,才更让阿兰过意不去,总想做些什么。
毕竟以前和阿白在莲花棚时,所有事情都是她们自己解决。
院里的吃穿用度从来给不够,没布料了,就自己东拼西凑,没炭火了,就自己去找干的木柴,工钱也被庄任氏拘着......
总之,事事都要自己想办法。
像这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让阿兰恍如梦境,又惶恐不安。
路云和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道:“不论你们从前如何,现今到了我这里,就依着我的来,虽说独立些是没错,但什么都要推却,难免显得矫情。”
他三两下将面吃了个干净,连汤都不剩一滴,用袖子胡乱抹两下嘴,口齿不清道:“此事没商量,从明日开始给你布置任务,读书习字,等她醒来了,你就是她的老师,她要是学不好,唯你是问。”
他起身准备回屋,离开前最后指着她警告道:“别乱来啊,你既叫我一声兄长,要是敢不经过我的同意就偷跑出去赚钱,等你家小姐醒来,看我不告你一状,让她好好收拾你。”
阿兰还要再争取一下,然而嘴都没张开,只是往前倾了倾身子,路云和就极夸张地打了个哈欠,道:“哎呀,困了困了,回屋睡觉,你也赶紧睡觉去,碗不洗了,明天再说。”
说着,就将内室的门关上了。
翌日,又是一日天光大亮。
阿兰悉心为阿白擦了身子,换上干净的衣裳,将她的旧衣拿出去洗。
她一边洗一边随便乱哼着,渐渐成了曲调。
好歹打小跟着庄家一路从路岐人到勾栏,自是灌了不少耳音。
其实她无论嗓音还是外形、身段都很不错,只是,庄家无意将她往伶人的方向培养,已经错过了成角的黄金年龄。
她也渐渐认清了现实,早就收心,心甘情愿地做红花身旁的绿叶,将成角的梦想原原本本地收进心底里保存好。
她哼唱得投入,全然没有留意到身后的院门轻轻开了又关,一个人走进来,在她身后站定。
忽然,一个黑色的细棍形事物出现在视线极近的地方,阿兰下意识闭了闭眼,往后缩了下脖子。
待定神细看,原来是一枚发钗,钗身曲线流畅,似蛇游行,钗头一朵白色的栀子花清新淡雅、栩栩如生,仿佛刚从枝头摘下,暗香浮动。
“这是?”她回头,看到身后站着阿晋,起身在??裳上抹了两把手:“阿晋?你怎么白天就来了?”
阿晋见她回身,忙往后退了两小步,垂下头去,不敢看她似的,脸却慢慢红了,小声嗫嚅道:“我、我、我在路上捡的,看着好看。”
路上捡的?阿兰双眼微眯。
这质地和做工,怎么都不会是路上捡的旧玩意,甚至连寻常的饰物小店都不常见。
倒像是流香阁里,匠工师傅们的手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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