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穿透悬壶居的雕花木窗,在宣纸上织出菱形的光斑。许言秋执笔的手悬在半空,狼毫尖端凝聚的墨汁将坠未坠,恰似那夜悬在提姆眼睫的水珠。
第一笔落得太急,在生宣上洇出个突兀的圆点。
提姆经常在这里对着电脑处理韦恩集团的财报,青年总裁的蓝眼睛被数据流的冷光染成冰川色,可当他咬住钢笔尾端思索时,睫毛忽闪的节奏又透出少年气的狡黠——像极了以前药圃里那只偷啃人参的雪貂,明明带着利爪,偏要装成人畜无害的团子。
“你的茶,歇会吧,缓一缓。”
许言秋将青瓷盏轻放在案角,目光掠过对方松开的领口。昨夜红罗宾制服留下的勒痕若隐若现,在苍白的皮肤上蜿蜒成淡蔷薇色的溪流。
提姆道谢时喉结滚动,声线却平稳如常。许言秋送完东西就继续之前手里的工作:碾药。
许言秋偶尔会用余光描摹提姆执笔的侧影,钢笔尖悬在那些复杂的财报上方,像极了针灸时银针将落未落的瞬间——明明该是杀伐决断的架势,偏偏被睫毛垂落的阴影柔化成水墨画里的孤鹤。
他忽然想起之前夜里撞见红罗宾制伏劫匪的画面,那人膝压暴徒后颈时绷紧的腰线,与此刻撑着下巴苦恼蹙眉的弧度,竟奇妙地重合在晨光里。
难道这就是物似主人形?
有时药杵撞击铜臼的声响惊飞了檐下麻雀,提姆闻声抬头,沾着墨迹的指尖无意识蹭过唇角,在苍白的皮肤上拖出道滑稽的黑痕。许言秋忍不住笑了出来,成熟的总裁先生难得流露稚气,惹得他也失却了医者的从容。
狼毫笔尖猛地一颤,在宣纸上斜斜划出锋利的弧度。
提姆上腹部有一道很深的伤口,内里也有所缺失,但在面对提姆时,许言秋觉得他越是通透脆弱,越能显出凛冽的,圆和的锋芒。
有时候会随机刷新出蜷在藤椅里睡着的、窝在吊椅里的人——提姆的卫衣帽子歪在一边,额发凌乱地翘起几缕,手里还松松攥着半根没吃完的蛋白棒。
事业上无比精明的韦恩总裁在生活小事上轻易就能弄巧成拙,在诊所帮忙时总是笨手笨脚。偏偏每次闯祸后,那双蓝眼睛从乱发后望过来时,许言秋到嘴边的话总会变成一声叹息。
“许医生早。”
门被推开,带进街角面包店的黄油香。提姆今天套着件灰蓝色连帽衫,袖口蹭着块不明污渍,鼻尖被晨风冻得发红。他熟门熟路地摸到桌边,熟门熟路打开茶叶罐,他这段时间已经习惯了喝茶而不是咖啡。后腰露出一截白色衣边,随着动作在晨光里忽隐忽现。
不过提姆总学不会茶艺,只能勉强用热水冲开,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青瓷盖碗,像摆弄精密仪器般小心翼翼。蒸腾的热气模糊了他的镜片,青年摘下眼镜擦拭时,眼下淡淡的青黑在晨光里愈发明显。
“又熬夜?”许言秋把温好的药膏推过去。提姆含混地应了声,脖颈后新添了道浅红擦痕——昨夜红罗宾制服劫车匪徒的新闻正在早间播报。
提姆休息了一会又去和烘干机较劲,亚麻布在他手里拧成麻花,水珠滴滴答答落在帆布鞋上。许言秋抱臂倚着门框,看青年因用力而绷紧的小臂线条。这种鲜活的生命力与财经新闻里凌厉的韦恩总裁判若两人,同样让他移不开眼。
没有病人时,提姆会歪在候诊长椅上看漫画,小腿悬空晃悠着,帆布鞋尖时不时蹭过地板。许言秋配药时瞥见他后颈翘起的衣领标签,像只不驯服的鸽子翅膀。他给小呆“按摩”的时候也是这样,眼神柔软得不可思议。
暮色渐沉时起了风。提姆缩在沙发里核对账本,笔杆在虎口转出残影。许言秋添茶时发现他右耳戴着枚黑色耳钉,细小银环在灯下偶尔闪动。青年抬头道谢时耳尖微动,那点银光便落进许言秋眼底,成了夜班时碾药声里挥不去的星子。
夜雨来得突然。许言秋站在檐下看提姆冲进雨幕,连帽衫很快洇成深灰色。青年转身挥手道别时,街灯在他周身镀了层毛茸茸的光边,如初春新绽的柳芽。
雨丝斜斜穿过光柱,许言秋忽然觉得,或许有些心动不必宣之于口,就像悬壶居檐下悄悄结网的蜘蛛,在晨光里默默编织着朝露点缀的银丝。
转头,许言秋看到了旁边放着的特殊事务管理局特制的监测玉镯。鎏金纹路在月光下泛起涟漪,像极了三年前管理局会议室的灵力投影——那日上百名玄学顾问围坐在太极图前,卦象显示他的红鸾星正落在太平洋彼岸。
“哥谭市,韦恩庄园。”
白发苍苍的局长推了推老花镜,将命理报告投影在会议室中央大家都能看得到的地方,“我们为你准备了语言教师和跨国医疗执照。”
老人指着屏幕上黑发蓝眼的青年影像,笑得像个月下牵红线的老狐狸:“这孩子的生辰八字与你完美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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