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宿带着人来的时候,距离鲁王得知换子一事已经时隔多日,更别提中途还有祈安帝的“指点”,在其他两位兄弟虎视眈眈的情况下,鲁王要是还会在王府里留下什么证据,也只可能是为了达成什么目的的刻意为之。
就好比这位刘夫人,虽然被留了活口,不是无法对话的昏迷状态,可要从她嘴里得到什么有用的讯息却很困难。
她一直坚称自己生下的是一个男孩,说的多了,前言后语开始变得扭曲,人也癫狂起来,看谁都觉得是鲁王后院的某个狐狸精派来谋害她们母子的人,连孔宿这个冷面煞神都敢上手挠一挠。
带来的人中还有一位医师,冲着孔宿摇头:“从脉象上看,确实有些失心疯的迹象,却不能肯定是在……前还是在后。”
不确定是之前就有如此臆想,因此被戳破后才更加严重,还是被戳破后,心中萌生保护在自己的念头,才越发地觉得亲生的孩子是个男孩。
亦或者,刘夫人说的没错,她生的就是个男孩,但旁人都不认可,于是把她逼疯了。
别说虎毒不食子,玩权谋的,什么手段不敢用,若要问这些天骄的良心,或许只有等他们真正坐上那个至高的位子,才能见到一点真的吧。
刘夫人的证词无法被当成证据采纳,麒麟卫会继续在暗中查探,今日大家都是戏中人,心照不宣地演着一场戏,而理所当然的,麒麟卫在鲁王府没有获得有效的信息。
曾经孔宿破案之速、之果决,有时候甚至是“出”则有功,但他这一次到鲁王府来却是无功而返,还让鲁王生了气,狠狠地记了他一笔,不可谓得不偿失。
——表面上的。
鲁王也在表面上做出了他的回应:麒麟卫要离开,鲁王也要跟着一起去麒麟卫驻地,风风光光地把陈秀文接回家。
被孔宿耽搁的这些时间,鲁王早已经决定要在朝会上讨回来,因此走的时候,鲁王的那些或真或假的情绪已然平复了下来。
不过可能是难得一见麒麟卫的失败,鲁王没忍住想要看看孔宿挫败的脸色,可惜的是什么都没瞧见。
吴琪一路送出府,到门口就停下了,笑吟吟地道:“殿下放心,小王爷这一次不过是无妄之灾,您都亲自出面,齐国公府那边必定要向您把误会解释清楚了,孔大人总不至于善恶不分,错关了好人。”
这个“好人”与陈秀文是完全不搭,大概在场的谁都心知肚明,鲁王更是清楚自己这个儿子干过什么蠢事,但毕竟是血脉相连,自己可以惩,别人却不能罚,不然也是在落鲁王的脸面。
鲁王想,他还没有走到要为了外人大义灭亲的地步,所以自然是要维护的。
他不说话,孔宿也不说话,但就是让人觉得他和他带来的那些麒麟卫肯定都在心里讥笑。
明面上的平衡岌岌可危。
但很快,鲁王再也顾不上和孔宿过不去了,他到了麒麟卫驻地,得知的第一个消息就挺坏:齐国公带来了一封陈秀文授意郑承文杀人的亲笔信。
鲁王看人,满目的“落井下石”,这时候他的怒火比在鲁王府的时候真实多了,若是光用看的就能杀人,齐国公此刻已经死了千百回。
世人皆知,齐国公与楚王站在一边,那么他的任何举动都不太可能是无的放矢,尤其是在这个关键时刻。
陈秀文有没有针对那个国子监学子,答案是不必多言的,只是很多人“体贴”,没有明说,麒麟卫也做不出先抓了人再找证据定罪的事情,所以陈秀文还算安全。但他虽然又蠢又毒,做了这种事,却绝对不会留下能够指证自己的证据,何况是“亲笔信”这种很难抵赖的东西。
鲁王寒着脸,看着比自己早一步赶到麒麟卫的齐国公,道:“笔墨一道,多得是能人异士,可以仿造他人笔记,令事主本人都分辨不出来。不知道齐国公是从何处挖来的帮手,这么有本事,孤也很想要一个。”
齐国公的年纪偏大,但保养得当,有一种儒人的风雅气的,就衬托得鲁王有些尖酸刻薄。
第一眼看,会觉得如此。
第二眼,又会认为鲁王这样才是正常人该有的情绪,会为了儿子担心,会因为对家构陷而生气,不是什么情绪都被压在心里。他想说什么都能说出来,这样一看,齐国公就像个戏台上的假人。
可是仔细想想,他们这样的人哪个不是戴了几层面具的,从一开始就在演了,可能亲近的人也不知道什么是真实。
齐国公道:“鲁王殿下,是非对错,公道自在人心,并不是随便某个人说是就是、不是就不是。麒麟卫就管查案,何不等等他们的结果呢?若令郎真的没有做错事,相信这一封信不能左右什么。”
笑起来的时候,齐国公有些眯眼,儒雅的感觉稍稍褪却,精明在此时显露出来。
他故作恍然:“关心则乱,关心则乱,臣竟忘了这个。孔大人,看来你们麒麟卫得抓紧时间赶快甄别真伪了,一连两个和鲁王府有关的案子堆在你们手上,可要小心处理,我想现在全京城都在等着听你们的结论了。”
被妾室欺骗养别人的孩子,鲁王只是丢脸,民间甚至还有人怜悯他的,如何不是一种民心?但要是王府公子害人、杀人,犯了国法还想狡辩,这些聚集起来的怜惜顷刻就会变为极度的厌恶。
好笑的是,刀子都是鲁王自己送到对家手上的,因此也就别怨恨别人利用了。
齐国公十分镇定,鲁王脸色阴沉。
这两个人孔宿谁也没理,他看着走过来的百里鸿闻。
百利鸿闻瞪得一双眼睛极大,分明是在偷偷看热闹。两尊大佛只顾着对方,眼睛里一时半刻看不到别人,所以他悄没声地挪到孔宿旁边,把那封信往孔宿手里一塞,任务完成!
大家都知道这封信九成可能是假的,但摆在明面上,这也是一个烫手山芋,谁在麒麟卫里官职最大,自然是谁来拿着。百里鸿闻把麻烦一丢,就开心得退后了好几步,正好站在戚颖的身边。
他的开心,不是对孔宿夹在两边斗法中间的幸灾乐祸——好吧,确实有一点点——鲁王换子案虽然被祈安帝压下来数日,现在重新开始调查,有心人就忙不迭送助力来了,这对麒麟卫查那个幕后主使也不是没有好处。
常说“神仙打架,小鬼难缠”,现在果然是神仙还没大规模打起来,小鬼们就各出奇招,开始捣乱来了。
乱中抽丝剥茧,是麒麟卫乐于看到的,只要不影响到无辜人,管他们打的热闹呢。
察言观色,也是百里鸿闻十分擅长的,把那乱摊子让孔宿去处理,他自己却注意到了戚颖神色中的不对劲。
有国子监的案子在前,百里鸿闻一直觉得这姑娘在破案上颇有些“运道”在,这次又不知道她在鲁王府察觉到了什么不对。
好奇,十分好奇。连内部讨论都等不及,百里鸿闻和齐杰打了声招呼,就把戚颖捞走了。
麒麟卫驻地里多的是精巧绝伦的机关布阵,不知其中关窍,外人绝难平安闯入到内部,除非他是一力降十会的那种神人。因此只要回头看不到人影了,他们说话就安全了。
“所以,你在鲁王府那边又发现了什么?”百里鸿闻的眼睛极亮,“快说来听听。趁着那边在拖延时间,我来想想有什么马上能帮的上忙的。”
戚颖却少见的沉默了。她以前不是没有寡言少语的时候,但那只是一时半刻的消沉,不像今日这样,似乎都有些失魂落魄,竟然都不说嫌弃百里鸿闻的话了。
坏了,要糟!
百里鸿闻偷偷看了下他们现在站的位置,那瞬间在脑海中就形成了数条脱逃的路线,免得到时候被那群小兔崽子们瞧见了,借口帮戚颖欺负回来,故意来群殴他。
但今日的运道似乎落在了百里鸿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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