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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第 27 章

锁链的声音是隔着墙面传出的,这道近乎于无的声响,狠狠刺激着虞之微脑中那根紧绷着的神经。

虞之微怔在那,有些恍惚。

昏暗房室中所被映照出的小片阴影来回轻轻摇晃着,可在这不断晃动下,渐渐扩成一张无边的深渊巨口,缓慢而又无情地将底下愈发扭曲拉长的人影几近吞噬。

融着灼意的蜡油从微微倾斜的烛芯处滑落,落至地面发出有节奏的声响,“嗒嗒嗒”,甚至落溅至那细嫩白皙的手背、长指。

红意快速蔓延,可虞之微也无有所感般,漆黑的瞳眸只死死盯着那处发出锁链轻响的墙面。

陈惟叫了她好几声,这人也没个反应,眼看着那斜着的蜡油快将蜡烛融了一半,他才放下郑谦的东西,朝她走去。

“你怎么了?心不在焉的,哎呀!”他小声低呼,紧忙拿过那热油油的蜡烛,拍拍那把虞之微手背烫红的厚油滴,“你这孩子,傻了啊?不痛啊?”

虞之微这才稍稍回神。

她心跳微快,垂眼凝向自己那只红肿的手,感受着后知后觉的热意。

“出这么多汗?”陈惟忧心道:“是不是房间太黑太闷,你有些怕?要是怕我们就先回去,我明日自己来。”

“你刚才说什么?”虞之微喉咙发涩,气息也变得不平稳起来,陈惟的声音全都淹没在了发晕的大脑中,只剩嗡鸣,她冷静片刻,转而看向那面墙,问:“你没听见吗?”

陈惟说:“听见什么?我方才翻阅了郑谦的用纸,虽说这字迹都大差不差,可我细细观察了一番,发现这郑谦近三个月的字迹和三月以前的字迹有细微的偏差,尽管这三月的字掩饰模仿得极好极像,可还是叫我辨出了不同来。”

原因也很简单。

郑谦的大名早在十年前便已远扬在外,他那时所在一方小小诸侯国中谋官,后来王朝分裂,也是深得魏王重视,才被叫来河东成了公子韫的老师。

而那时的他,和陈惟的老师于登乃多年好友,也是机缘巧合下,陈惟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

能和老师成为朋友的,品性自是差不了多少的,可时过境迁,物是人非,陈惟并不能完全确认以及肯定郑谦如今是何模样。

那时他只崇拜和老师一样厉害的人物,得知郑谦是老师朋友,才识学问不输于登,陈惟自然心生敬意。他搜罗来好多有关郑谦的书册及字帖,对其观赏、揣摩等,凡是可提升自身眼界,可增进学问的,他都不会落下。

所以陈惟才能辨别出这细枝末节。

他先前便注意到,郑谦的字形偏长,对于一些尾末的语气词,他会写的较为洒脱张扬,而前半段则会收敛许多。

有时甚至能从尾末的字能看出郑谦当日心情如何。

但这并非一眼能辨别出的,这是在陈惟日夜钻研下才得出的结论。

近三月的字,都是原模原样十分板正的。

看不出半分情绪,更像是照搬照抄。

若是这三月里,坐在郑谦房中的人不是郑谦,那真正的郑谦又去了何处?

听着陈惟的话,虞之微指着墙后的异响,道:“这里是不是有暗门?里面可能有人。”

陈惟睁大眼眨了又眨,“你没事吧?实在不行明晚再来也是一样的。”

虞之微语气平淡,仿若方才的情绪只是陈惟的错觉,见其确实没什么异样了,他也不好多问,就道:“那行,你说的不无道理,我们找一找。”

两人便开始在这房室内不停摸索。

对于这种暗门的机关术,不需要很精妙,只要找到那开关就能进入暗门。

可关键是这屋内视线太过昏暗,仅靠微末的光实在难以看清全貌,且虞之微当下闷着一口气,逼得她烦躁极了。

虞之微倏尔踢了一脚眼前未燃的烛台。

陈惟被身后的动静吓了一跳,他浑身僵硬地往回看,看着那模糊身影旁摇晃幅度极小的烛台,心脏险些从口中跳出来。

“小心点!别引来人了。”陈惟小声提醒道。

看着那摇摇晃晃的烛台,细微到几乎可以忽略的摆动声却在她耳中放大了千倍百倍,她更是烦躁起来,已是有些失了理智。

熟料下一刻那面传有声响的墙开始缓动翻转,发出木石摩擦的“嘎嘎”声,也透出了几分较为清晰的光色。

陈惟惊喜的声音随之而来:“我找到了!”

虞之微的躁意褪减几分。

她往后退了好几步,取而代之的是后涌的惧意,令她痛苦不堪。

陈惟走到她身侧问:“要不你坐在这等我,我进去瞧瞧,看你状态实在不好,我们早些回去。”

虞之微拉住他:“我跟你一起。”

陈惟看她坚持,便也不再阻拦。

那墙面翻转开了一道口,是足以让人越过的宽大缝隙,两人前后脚迈了进去,行过一条窄道,得以窥见的路径也愈发清晰,拐角过后,便是一处完全闭塞的暗室。

望见里面场景,两人皆是一惊。

在这暗室内,四处摆着烛台,地上是许久不曾打扫过的油滴痕迹和饭菜倒洒的油污,但也倒还好,没有想象中的臭气熏天。

四面密不透风,似是只有角落的几处老鼠洞能透进几分新鲜气。

而最为重点的地方在于,这中间架着一台木架,而木架上挂着一面容沧桑且蓬头垢面的老者,四肢皆绑着粗壮的锁链。瞧这面色,似是快要死了,此刻他仰着脑袋靠在木架上,听见声响也没掀起眼皮来看个究竟。

虞之微调整了呼吸,稍微缓过劲来,昂首点了点那昏死的老头,问:“这谁啊?死了吗?”

陈惟摇头,眉头直皱:“不知,不知啊。”

虞之微推推他:“那你去看看,说不定你还认识。”

陈惟摇头:“不可,不可啊。”

虞之微偏头看他:“你不是害怕吧?”

陈惟仍是摇头:“我去看看,去看看。”

陈惟大着胆子走到那木架跟前,他左右打量,只是觉得眼熟,却没能瞧出这人到底是谁。这人脸上散落的发丝实在是碍事,陈惟就想拨开细细察看,可那手指才搭上去,这木架上昏死的人蓦地暴动起来,面容狰狞,扯着四肢那沉重的锁链叮当作响。

虞之微默默后退了几步。

陈惟“呀呀呀”地叫了好几声,几乎是跑到虞之微面前的,他抱着臂膀,脸都皱成一团了,“他是不是疯了?”

那木架上的人骂道:“你才疯了!今儿个又派什么人来折磨老夫,通通使出来!有本事就放开我!一头撞死也好过受此折辱!”

虞之微点头肯定:“看着像是疯了。不过口吐清晰,就是邋遢些,若是意志坚强,应该是清醒的,陈惟,你再上前问问,他应该不会咬你。”

陈惟疑惑地“啊”了一声。

虞之微哈哈道:“怕什么,我跟你一起。”

但到底念她是孩子,陈惟年长她十几岁,站在那木架旁时,还是挡在虞之微面前,继续观察。

虞之微也觉得此人有些眼熟了。

“有点眼熟。”二人异口同声道。

虞之微看着陈惟,陈惟也看着虞之微。

而后那老头便骂:“天下谁人不眼熟老夫!两个蠢材!你,那个邋遢鬼,是不是叫陈惟!老夫白日听得一清二楚!你竟敢骂我是老鄙夫!你胆子真大!大啊!”

陈惟惊道:“你是郑谦?”

虞之微跟着一惊:“他是郑谦?”

老头冷笑一声:“是我如何?你们二人进入此处还会不知我的身份?”

虞之微、陈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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