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府距离皇宫的位置并不太远。
若是能驾马车,或是身子骨利索的,更是不需要太长时间。
侯爷府的管家姓严,严管家到皇宫的时间,几乎也是乔肆抵达乔府的时间。
严管家抵达御书房的时候,才将兜帽摘了下来,不再遮掩身份。
房内,皇帝正在与汪太医交谈。
一只纯白色的信鸽也恰好飞了过来,被暗卫捧在手中,即刻交给皇帝。
“不是老夫要多嘴,”
汪太医这次面圣,是带着药方和几味药一起来的,原是说那毒药的事情,但聊着聊着就忍不住了,
“那少年太没心机了,旁人随便激将一下、蒙骗一下,便能让他做出傻事来,但即便如此,他依然恪守本分,不曾做出太出格的坏事,其实正说明他有一颗赤子之心。”
“乔肆一日比一日放肆,汪太医倒是对他的评价越发高了。”
殷少觉不置可否,只是垂眸翻看着几本典籍,
“他确实没有为乔家做事,也不赞成晋王,更无人抓住他真正的把柄,但这并不能代表什么。”
“那是因为这孩子心思单纯,嫉恶如仇,老夫不会看走眼。”
也许是汪老算是半个照顾过他多年的长辈,两人比起君臣,也像叔侄,在汪太医的面前,殷少觉说话便少了几分遮遮掩掩,更直白了些。
“敌人的敌人未必就是朋友。”
汪太医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
见皇帝如此坚持,非要让乔肆当这个被捧杀的靶子,汪太医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
旁人这样被皇帝明目张胆的偏宠,若是有点本事靠山,倒也能险中求胜,但乔肆……实在太憨。
他那日得知皇帝对乔肆存了试探,一步踏错就可能被暗卫解决掉,已经那么明显地暗示了,让他呆在屋里别出来,别乱跑,乔肆都没有懂这是在保护他!
除了憨还能是什么?
好在最后乔肆虽然依旧乱折腾,却没真正坏了皇帝的事,没有真的稀里糊涂的死了。
汪太医想起来就糟心。
殷少觉见他这样,也不解释,甚至并不怪他。
毕竟,并非每个人都能像他一样,精准清晰地听到乔肆的心声。
若非一开始就知道心声,他也无从知晓、更无法理解乔肆为什么非要执着于行刺。
若当真是什么纯良之辈,怎么可能天天想着杀皇帝。
殷少觉轻嗤一声,不再多说。
暗卫轻声落下,前来禀报,
“陛下,发现了这个。”
是信鸽。
汪太医知道他还有政务要忙,端着自己的药匣子要走,被殷少觉拦下,不用回避,便只是坐到一旁屏风旁边去,主动避嫌不多看。
是陆晚的传信。
虽然殷少觉给了口谕,让他可以随时入宫觐见,但陆晚除了去太后宫中偷科举案证据的那天之外,就再也没进过宫。
有什么重要的事,也是像这样给个纸条。
他展开一看,竟是有关乔肆的。
【乔肆被乔家的人请走了。】
很简短的一句话,却仿佛还有许多东西并未道明,令人遐想。
乔肆才出宫不到两个时辰,乔家当真是着急了些。
至于请走,以什么理由请走,所为何事,态度如何?
偏偏这些真正重要的细节,陆晚都故意只字不提,任由殷少觉自行猜想。
纸条被捏在掌心攥成一团,皇帝冷着脸色,将其投入了火烛。
“可有探听到他们谈了什么?”
“陛下赎罪,那乔府四周高手众多,属下等无法太过靠近,只远远乔家他们对侯爷前倨后恭,笑脸相迎。”
“行了,退下吧。”
殷少觉不耐挥手。
等到暗卫走了,他手中的书也被放回了一边,又拿起另一本翻看,但只是草草扫了几眼,便又放下。
汪太医见皇帝脸色又沉了几分,在一旁并不说话。
“陛下,严管事求见。”
“进。”
严管家进入御书房,向皇帝行礼,见还有汪太医在,朝着皇帝投来问询的视线。
“有何事,直接说。”
“陛下,乔侯爷回了乔府。”
严管事躬身说道,将乔家派了个人、如何来请,又是如何走的都细细说清。
光听这些细节,倒是没什么值得注意的。
仿佛陆晚纸条上不提的细节,也确实并非故意,而是确实不重要。
“还有……”
严管事向前一步,又压低了些声音,“在侯爷走后,老奴又偶然听到了那陆晚与刘大人的谈话,言语之间,似乎对侯爷颇有好感,认为其心思澄澈、嫉恶如仇,比起在朝为官,更适合做个江湖人……”
“……”
“听那意思,是想邀请侯爷到民间游玩,远离京城。”
严管事继续说道,“还说要在侯爷府等他回来,当面邀请,问问他愿不愿意跟自己走。刘大人听了不太认同,认为侯爷这般出淤泥而不染之人更应该留在朝堂,改善风气,最好还能离开翰林院,直接入吏部和刘大人做同僚,与陆大人争辩了起来。”
这些言论,如何听着都有些大逆不道,仿佛是在暗示陛下苛待了最受宠的臣子,为乔肆感到委屈不平,又像是要把朝廷命官拐走一般。
严管事说得心惊胆战,汪太医也后悔起来怎么刚才没坚持离开,非要听这些不该听的。
殷少觉依旧没有任何表态,只是淡淡道,
“朕知道了,退下吧。”
吱呀一声,御书房打开又关闭,严管事重新戴上兜帽匆匆离去。
“呵。”
只剩两人的书房内,殷少觉再看不进去那些医术古籍,蓦地冷笑一声,
“才不过半日功夫,一个两个的,就全都开始拉拢他了。”
汪太医也不知说什么是好,“陛下……息怒?”
“朕有什么好不高兴的。只是乔家也就罢了,连那陆晚、刘疏都总想着抢人,”
殷少觉立刻否认道,随后那冷锋似的眉眼一抬,朝着汪太医嗖地一下看过来,
“汪老觉得,他们也像您一样,是觉得乔肆心性纯善,是朕错怪他、委屈他了?”
汪太医默默流汗,
“老臣觉得,就算有再多的人来拉拢乔肆,如何努力的威逼利诱他,吹着耳边风,乔肆对陛下也是忠心耿耿的。”
“忠心?”
殷少觉仿佛听见了什么笑话,“惯会装乖做戏罢了。”
不但会做戏,还将这么些人都骗过去了。
汪老也好,刘疏也好,陆晚也好,不过几日时间,不是变着法的在他耳边为乔肆说话,就是明里暗里的想护着人远离皇宫。
“……行了,朕知道了。”
殷少觉摆摆手,“时间不早,汪老也退下休息吧,剩下的明日再查。”
汪太医叹了口气,只得端着自己的药匣子离开御书房。
老人步伐缓慢,还没走太远,就听身后御书房忽然传来了一声惨叫。
“哎哟!”
然后便是眼前一道人影闪过,像是暗卫扛着一位公公飞出去了。
也不知什么事情这么着急。
汪太医站在原地,哑然失笑,而后摇摇头,转身朝着临华殿走去。
乔肆离开临华殿不到半日,陛下也没说把这临华殿打扫收拾出来另做他用,甚至被褥、杂物都保留着原样,看来也不是很想放人。
也不知这般带着猜疑、戒备的在意,对乔肆来说是福是祸了。
……
皇帝的召见在此刻就如同及时雨一般,直接将乔肆从水深火热的乔府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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