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丽雅特雪山。
国际高山滑雪综合比赛每年都在这里举办,比赛时间每年会进行微调,主要取决于场地和气温,今年就定在了九月初。
比赛项目多,参赛要求也不低,在前几年,主要靠推荐制,近年来才加入了积分制——
因为滑雪项目毕竟冷门,参赛门槛高,有家境富裕从小训练的专业玩家,就也有纯靠天赋突出重围的年轻参赛选手。前期的推荐制主要靠企业推荐,部分赞助企业本身也有公司组织的滑雪比赛团队,他们聘用滑雪运动员,参与比赛,赢得荣誉和奖金。
后期积分制则是为了那些民间团队,团队成员参与一些其他综合性比赛,获得名次或突破记录,按照评分给予积分,积分达到审核要求后,就允许报名参赛。
后来人认为积分的公平性要大于推荐制,而且推荐参赛的运动员本身也可以积分,或许再过两年,推荐制可能会成为“特例”。
虽说参赛者并不以国家队的名义前往参赛,但在奥赛之下,这类比赛依旧在业内人员中具有权威性和知名度,所以,各国的体育频道往往也会派遣记者团队前往跟踪报道。
更是有许多滑雪比赛爱好者会自费飞往哈丽雅特雪山,只为了能抢到更好的观赛视角。
金珠丽在六楼自助餐厅的一角坐下,这家酒店甚至可以在用电子屏点菜时,翻看最后一页的赛程介绍,甚至还有参赛人员介绍,显然年年比赛都定在这里,它们也是专业的。
她坐在长桌的一端,来时已经有不少人了,周围的位置慢慢被坐满,她低头喝了口咖啡,就看到对面坐下了几个男男女女……都很年轻的模样,正在用华语聊天。
金珠丽年轻时去华国留学了两年,所以能听得懂他们在说什么——这几人似乎是昨天才抵达酒店,此时还没倒过时差,两个女孩子看上去还很精神,同行的男孩就有点蔫蔫的。
她听着听着,发现,其中一个女孩居然是参赛者,他们正在感慨——
“还好七月就报名了,不然临到报名时间再来就晚了。”
“但是楚楚要参加南极杯就必须在九月到十一月之间拿到三个大型比赛的前三名,最晚十二月就要去南极提前适应场地,期间还得远程上课、考试……这两个月的比赛不多,每一场都得
拿到名次啊。”
“至少不用特地飞回来补考了,我是请了军训的假来参赛……明年跟着新生训完,”那个叫做“楚楚”的女孩有些狐疑地看了看好友们,“你们请的又是什么假?”
低头切煎蛋的男孩说:“病假。”
此话一出,另外三人的目光都投过来,男孩则很淡定:“不是我生病,是我二舅公肠胃出了问题,目前正在住院。我得知消息的第二天,祖祖就给我打电话,说如果想请假就用这个理由,导员不批就让二舅公亲自打电话。”
于是他被请假了。
另一个女孩则表示:“我是提前参加创训大课,实践期间可以不在校。”
搞定自己要完成的课业内容就行,不需要每天到校打卡。
最后没开口的只剩下那个金发男孩,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表情变得麻木起来:“我们教学楼化粪池炸了……”
旁边的人同时伸出手去捂他的嘴。
于是他不说了。
金珠丽看着面前的咖啡,一时间觉得多学了一门外语似乎也不是好事。
直到吃完早饭,走出酒店大堂,冰雪的气息扑面而来,茫茫白色笼罩着这片大地,她心情才开阔起来。
目前比赛场地是不允许进入的,但还是有很多项目粉丝早早等在旁边,即使只是看工作人员维护场地,插旗,都能兴奋地聊上好久。
她一转头,发现那几个年轻人也在,那个女孩穿上了滑雪服,她的同伴们则还是游客的样子,其中一人怀里抱着一只长毛猫。金珠丽有些怕猫,而那只猫更是体型大,她忍不住离远了一点,于是就只听到他们在聊全能项目判分的细节。
新手啊。
综合赛中,全能项目是考验速度的“滑降”和考验操控水平的“大回转”两项比赛得出排名后出综合评分,但听他们说话的样子,那个女孩好像是第一次来到哈丽雅特雪山,甚至因为学业原因,都没能提前来适应一波场地,而比赛已经近在眼前了。
居然还有闲心带上自己家里的猫。
金珠丽觉得她不大像是通过积分制的参赛者,而且之前似乎从没在其他场地看到过这名参赛者……但盯着她的侧脸,金珠丽又觉得这个小姑娘有点,眼熟?为什么?
或许是因为在酒店的巧遇
,让她没忍住多在意了一点这几个人。
到第二天比赛时,她就注意到,“楚楚”换了一套滑雪服,果然是企业推荐制的参赛成员。
这次参赛选手提前抵达等待区,而女孩的好友则带着猫观赛。
金珠丽戴上记者证,先去采访了本国的选手,转头想要同呼声更大的参赛选手聊聊,就发现楚楚,不,楚听乌在和热门选手露易丝·雷恩聊天。
露易丝是第六次参赛了,去年她因为心脏病发,错过了当年的比赛,但她依旧是一名老将,此时身体状态看上去也很不错。
在场大部分都是熟人,有人就向露易丝询问楚听乌的身份,露易丝只眨眨眼,说:“也许过不了多久,你就会在格雷格公司举办的雪山速降比赛里遇到她了。”
露易丝说的“雪山速降”,自然不是像这种综合性比赛一样的,而是挑战极限的野外高山速降,高度落差达到四千多米,又称死亡雪峰。
金珠丽:“?”
今天比赛滑降的场地,从起点到终点,高度落差约为1000米,雪道长度约2400米,整条路线像是凹下去的一个半圆弧,而参赛者要做的就是更快、更快、更快!
选手经常会因为速度和地形腾空而起,像人类掌握了飞行的能力,有时最快速度甚至会超过跑车,所以滑降的观赏性也非常强。
大回转同样很强,可大家还是更喜欢直观的极速,观众的肾上腺素也跟着飙升。
她看到楚听乌笑着说:
“我还没试过以最快速度滑降的感觉……今天一定是一场会让我很高兴的比赛。”
把对名次的追求暂且抛开,去体验,去享受运动本身的快乐。
金珠丽也无声地笑了笑,在心里祝福这个第一次参赛的小姑娘。
楚听乌则在等候席上再次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设备——
她的确没有说谎,她没有试过在这个场地全速滑降的感觉,没有在现实里试过。
至于在梦境课堂里,提前体验一波场地不是很正常吗?
而她也知道自己的优势在什么地方:身体素质和掌控能力到了顶尖的程度,区别已然不太大,而在极限的考验下,有时突破极限,还需要一点心态乃至运气,而她觉得这两项条件自己都拥有。
不如享受每一场比赛吧。
检查完后,楚听乌抬起头,露易丝上了雪道。
周围的欢呼声变大了,她在等候室可以看无人机拍下的视频,视角拉远才能追上,两侧有道标,参赛者不能滑出雪道……在极速的状态下,也许参赛者只一次小小的失误,就可能中心偏转,方向偏移,直接撞上路旗,重重摔出去。
露易丝更擅长单板,但双板滑得也很不错,目前位于排名第一。
楚听乌在第17个出场,前面又过了几人后,来自德国的玛德莲以1分12秒的速度后来居上,成为了新的第一名。
而她就是第16位参赛成员。
在她之后,楚听乌上了雪道。
广播中开始播报女子滑降千米组第17位选手的名字,部分观众根本没听说过这个名字,少部分人低头查看参赛名单,而此时,无人机拉近镜头,她的脸出现在沿途的大屏上。
楚听乌看了眼无人机,赛场型V2款,正是靠着自家集团在大型比赛专用运动型无人机的大力投入,她才获得了一个推荐制参赛的名额。
她看了下下方,睫毛颤了颤,朝镜头露出一个开朗又放松的笑容。
倒计时开始了。
楚听乌戴上雪镜,握住雪杖,最后轻轻活动了一下身体。
大屏幕上的倒计时在此刻化为0。
她脚下轻踩,一瞬间“飞”了出去——
2400米,落差1000米,大部分参赛者无需两分钟,几乎所有人的最高速度都能突破100km/h,是在雪地飞行。
“她——”
是的,比赛时间不会超过两分钟,所以比赛时的细节回放也许能超过两个小时,而在比赛当时,众人的想法有时候完全跟不上选手的“速度”,金珠丽在此刻想喊的就是,楚听乌腾空飞了起来。
一路向下的路线,道路自然不是完全平整的,而且也不是纯粹的直线,否则就不会有选手飞身而起的时候了。在遇到有坡度的地形时,选手可能会选择抱杖贴地,降低风阻与飞身的高度,但还有的选手反而会陡然选择加速,赌一把自己腾空飞起时既能提高速度,又能安稳落下……但有时上下垂直落差可能超过三十米,这种状态,如果不能完成很好的卸力,对身体有精准又细节的把控
能力,反而会影响后续的比赛。
但楚听乌根本没在想这些。
摒弃那些想法与揣测……当她认为前面可以这么滑,而且可以更快,那她就会这么滑!
部分观众在山坡上观赛,隔着挡网只能看到飞速离开此处拐角的选手,但其他人是“速”,楚听乌是当着他们的面飞。
她在半空中微调了姿势,速度在落下时稍滞,但很快又完成了加速,身体更加舒展,仿佛是在拥抱迎面而来的风。
最后一次冲上雪坡时,楚听乌预估了一下位置——
金珠丽:她决定直接飞过这个拐角?但是如果计算失误,她落在了赛场外或者擦线,那就会失去分……
她只来得及脑海中匆匆这么一想,下一秒,飞雪溅起,楚听乌在高度差超过三十五米的情况下成功跨越两个拐角落地,但因为比赛要求,她微微侧身,以求不越出场地,调整姿势让她的速度略微变慢一点,但还是在速度极快的情况下成功冲线。
而无需其他人员搀扶,她自己在减速区稳稳完成了减速,只是摘下雪镜时难得有些喘。
“总用时1分8秒676……”
“总用时1分8秒676……”
“总用时1分8秒676……”
楚听乌的成绩在大屏上反复播放,又在直播的情况下自动上传至官网,她转头凝望自己滑下来的雪道,在其他工作人员的引导下前往休息区——但还没坐稳,就被一群人抱住了!
露易丝大力拍打她的肩膀,大家七嘴八舌地恭喜道:
“你打破了这项比赛的记录!”
或者说,其实之前玛德莲已经以1分12秒的速度打破了一次记录了,只是为了不影响未参赛的选手,楚听乌并不清楚。
因为不同雪道长度问题,这场比赛的记录并不影响世界记录,但楚听乌的速度突破了世界纪录——所有滑降比赛只要达到了最基本的要求(如长度和高度),都是可以申报选手速度的世界纪录的。
楚听乌的最高速度达到了138km/h,而均速达到了127km/h。
也许乍一看似乎并不突出,毕竟男子组也有过130均速的记录,但同态对比下,只比楚听乌慢了4秒的玛德莲速度为120km/h,最高速度为131k
m/h,极速之下,每快上一秒,需要的就是更多的天赋与更多的努力。
最后,露易丝,这位在卡舍雪山和楚听乌见过面后就一直保持着联系的资深极限运动员询问她:“感觉怎么样?”
楚听乌:“……”
她看着前方又一位抵达终点的选手,对方倒在雪地上后,又挣扎着站起,用力挥舞了一下手臂——她没有超过楚听乌,不出意外的话,她就是这场比赛的冠军了。但排在后面的选手依旧很高兴,因为她成功以完美的状态滑完了全程,没有战胜对手,但突破了自己。
楚听乌:“感觉……很高兴,和成绩没有关系……”
而是在滑雪的时候,不论周围有无其他人欢呼,不论是腾空还是落下,继续向前,她都感觉很高兴。
因为她在向前滑。
因为她能听到自己的心脏快乐地跳个不停。
楚听乌在下午完成了大回转的比赛,而后楚萧就打电话告诉导师,他二舅公恢复地挺好,明天自己就能返校。
但楚听乌暂且不行,她委托员工留下代领奖牌,自己则需要直飞车湾市。
露易丝得知她需要为了南极杯的比赛完成极限挑战,便邀请她参加位于卡舍雪山的六千米雪山滑降,用双板。
南极杯挑战赛虽然承认单板的成绩,但单板和双板的区别还是很大的,双板占分要更高,所以露易丝也决定用双板重滑一次。
这起挑战一直有著名的运动品牌白鸽赞助,露易丝帮楚听乌内推……结果对面来问楚听乌,要不要当一下华国区的代理人。
楚听乌:“……我自家也有运动品牌‘WU’。”
白鸽:“那我们可以联名一下嘛。”
毕竟“WU”的品牌主要是护膝等设备,还没有涉足更专业的滑雪设备。
楚听乌:“==”也不是不行,但她担心今天联名,过两天白鸽就被系统收购,它这段时间正摩拳擦掌准备收购滑雪板生产线呢,干嘛非要自己撞上来?
白鸽并不知道某个叫菲尼克斯的超级AI正蠢蠢欲动,态度还是极为友好的,周蔷和邵令梧在楚听乌一左一右的位置上打瞌睡,白鸽还特地来询问她这俩亲朋好友要不要上他们准备的直升机——在直升机上看她滑,视角会更好。
楚
听乌:“应该不用。”
她可以直播。
在参赛要求中就有一条,参赛者需完成两项极限挑战,确定自己知道极限运动的困难和可能会遇到的危险,南极不比人工雪场,死亡的风险虽然较低,但不为零。
所以极限挑战也是参赛选手用来证明自己的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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