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径直走向四驱车,趁众人不注意驶离了巨坑。
燕无乐搓了搓被安全绳磨红的手心,她身上还有混杂着尘土的火药味,这一通折腾下来,消息很快就会传遍极夜城。
饵已扔出,就等大鱼上钩了。
应霁稳稳地握住方向盘,他自带高精度导航,此刻抄小道向极夜城D区驶去,“确认都炸毁了?”
燕无乐将窗摇下一条缝,用冷风让自己清醒,“探测器内的引线连通了装置内的炸药,我还填充了许多易燃物,即使纠察队出动也只能收获一堆焦炭。”
“还有,那些装置都是我从废品站的垃圾上拆的,没有编号,他们也无法溯源。”启动一切的能源则来自于「扁舟」的供电。
应霁点点头,“那我们的计划已经完成了一半。”
不会再有比这更声势浩大的挑衅。返程路上,纠察队的车与他们擦身而过,警笛咆哮,这注定不是个宁静夜。
“看样子,今天全城的警力都会被矿洞吸引了。”应霁顿了一下,“和你预料的一样。”
“不算难猜。极夜城的安保逻辑很原始,有点聪明,但不多。”
反正对百年来几乎一成不变的极夜城来说足够了。
燕无乐又把车窗摇上去,在狭小空间内艰难伸展着酸痛的肌肉。方才爬上爬下耗费了她太多力气,除了乳酸堆积造成的疼痛外,她的手掌内外还有细碎的擦伤。
现在肾上腺素消退,这些不适才后知后觉地涌现。
二人不再说话,在近乎沉寂的空间内,她逐渐合上眼。
这一觉并不安稳,燕无乐做了个离奇的梦。
梦里,天光大亮,她在一条无比开阔的大地上向前奔跑,一刻不停,哪怕已经喉咙发干,胸腔生疼。急促的呼吸声填满耳朵,让她听不清任何其他声音。
但自己仍艰难地跑着,她的面前没有路,但背后却好像被什么东西追赶。
向前,向前……
她的脑海咆哮着向前,即使这大地根本没有方向可言。狂风呼啸而过,倏地卷起她的衣角——
燕无乐感到有什么软趴趴的东西抽了自己一下。
她低头望去,是一节随风飘荡的袖管。
忽然,它被风撕成碎片,露出的半条胳膊正淌着新鲜的血。
但它们并不来自肘部的截面。
燕无乐心头一冷,她一边跌跌撞撞地向前奔去,一边用另一只完好无损的手摸向自己。而那血越来越多,很快,它们如瀑布落下,打湿了她的整个衣服。
而她也终于在脖颈处摸到了出血点。
不是断臂,不是刀痕,是一片一片、密密麻麻的针孔。
背后也传来声音,几乎已贴在了她的耳侧:
“别挣扎了,你要接受,你要认命!”
“不!”
她大喊一声向后看去,然而面前空空荡荡,只是虚无。
睁开眼时,应霁的脸近在咫尺,他的关切像是从远古而来,模模糊糊让她听不真切。
燕无乐还喘着气,忽然额头传来干燥的触感,是他伸手抹掉了上面的冷汗。
“你没事吧,做噩梦了?”
他的手从额头向下滑去,捋顺了她被打湿的头发,然后堪堪停在了脸侧。
掌心温热干燥,一瞬间竟有种难得的踏实感,燕无乐感到自己清醒了点,等她完全回神时,自己已经握住了他的手。
应霁张了张嘴,原本想说的话又吞了回去。
……这姿势有点像某个原始的手机广告。
好在他很快就抽开了手。
燕无乐掌心只留余温,她也没说什么,只是“嗯”了一下肯定了关于噩梦的推测。
“我们到D区了。”他淡淡道。
果然,车窗外的景色已是矮房堆叠,路灯错落,偶尔电光闪烁。
停车场内空旷了许多,看样子有条件的居民都前往「矿洞」了。
这样正好,应霁把车熄火,顺手干扰掉了路旁的监控——要不了多久,纠察队的监控室内就会出现乱码。
与此同时,燕无乐穿好了外套,“我们时间不多,纠察队虽然总慢一步,但他们早晚会查到这里。”毕竟她“不小心”将D区的地址信息遗落在了「矿洞」中,而它们又“好运地”没被烧成焦炭。
“D区的信号也渐渐扩散出去了,”应霁补充道,“纠察队能掌握到的线索,「黑客」肯定接收得更快。”
“嗯,不管是他还是他的线人,总会为了摆脱嫌疑而来销毁‘证据’的,”燕无乐笑里藏刀,“谁会知道这些‘证据’是哪来的呢?”
他们走入居民楼中,目的地正是曾经运送黑色音响的地址。
好一出瓮中捉鳖。
屋内未通电,唯一的光源是窗外反射进路灯,二人分坐在两把椅子上,四周静悄悄的。
那道微薄的光勾勒出燕无乐的侧脸,额头连至鼻梁,其间线条好似峰峦,饱满又高耸。明明暗暗间,应霁看不清她的表情。
他体内自有时钟摆动,时间在流淌,他想,她的一呼一吸也像种计时方式。
寂静的居民区中,仍没有「黑客」或其他动静。
按照他估算出的结论,「黑客」截获信号的速度很快,但赶来需要时间,纠察队则正好相反。
总之,他们现在有大把的时间等待。
他们相向而坐,两把椅子间是矮房内唯一的窗。
燕无乐也看向他,她瞳孔中倒映着自己同样的侧光剪影,但她似乎没有说话的欲望。无事发生的时候,她比所有人都沉默。
应霁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所以他问了,“你在想什么?”
燕无乐闻言一愣,把视线从窗外收回来,“想什么?没什么。”
然后她又眨眨眼,反问他怎么了。
“没事。”他也下意识回道。
燕无乐“哦”了一声,又转过头去盯着窗外了。这套行动逻辑应霁很熟悉,如果用计算语言推理,那她也是一台精密的仪器,输入指令,即刻执行,其余时间她仿佛陷入了待机。
二人彼此理解,但不代表相处愉悦,一道无形的墙挡在二人中间,让他们相顾无言。
就比如当前。
这很戏剧性,应霁突然想,自己之前翘首以盼的独处时刻,竟在这种情境下降临了。
路灯昏黄的光自窗外流淌,燕无乐依然望向它们,不觉自己已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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