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容慢慢褪去了。
“有必要吗。”他问。
“有必要。”柳海琳和他对视,温和且包容:“我知道你不想面对她,妈妈也不逼你,但是你不能限制我们和群先的交往,她是你令伯伯的孩子。”
“随便。”
耿志诚冷漠道。
柳海琳无奈摇头,又对张淑琴说:“淑琴啊,你别多心想,群先的爸爸不在家,阿姨只是去看看她。”
张淑琴独自开朗:“知道了阿姨。”
她想了想,忍不住又问:“听说群先的爸爸是大学教授对吗?”
“对呀,你令伯伯是妇产科方面的权威专家,有很多著述的。”
“哇!”张淑琴真心实意的羡慕了,看书就很了不起了,还会写书!
砰!
有人把自己房门关得山响。
张淑琴吓了一大跳,反应过来怒斥耿志诚:“我就不管了,张阿姨好大岁数了,你把她心脏病吓出来怎么办!”
太讨厌了,还高中生呢!
张阿姨笑着拉她:“没事,阿姨坚强着呢。”
话虽如此,小辈惦记她她也很高兴。
“志诚比起淑琴是差远了。”柳海琳说。
她打量张淑琴,发觉越看越顺眼,难不成真是腹有诗书气自华,她怎么觉着张淑琴在自己家读了半个月的书,整个人都不一样了呢?
林朵朵深藏功与名。
“那淑琴不介意我下午就去!”
陈军乐呵的往家走,怀里捂着给令群先带的烤红薯。
几个邻居打招呼:“陈军啊,下班啦!”
“下班了!”
等陈军走过去,有个邻居瞧着他轻快的步伐,咋舌:“路上捡到钱了么,高兴成那样?”
“人家娶个好媳妇,当然高兴了。”
“结婚了?我咋不知道?”
“就半个月前嘛!”陈军邻居说:“没大办,就给周围发了圈喜糖,领个证就完事了。”
“呦,娶的谁啊,新媳妇漂亮吗?”
“那长的没的说,配给陈军啊,可惜喽。”
“我不信,凭陈家能娶的起?”
邻居眉飞色舞:“要不说呢,我们都私下里都论啊,癞蛤蟆叼到天鹅肉喽!”她神神秘秘,压低声音:“你们知道,那新媳妇啥来头不?”
“快说说!”
“人家啊,姓令,原来住康复路小洋楼的!姑娘爸是医院大主任,上过报纸出过国的!”
有人惊呼:“是不是那个令琛!”
“就那个令大夫,令主任,小芳家儿媳妇难产,求他给救回来的。”
邻居又说:“这要姑娘爸爸在呀,我看这婚事是成不了,我当时接了糖都替姑娘可惜,俩人就不是一路人。”
有人笑她:“这话你当着陈军他妈说了?”
“我傻呀,”邻居跟着笑:“我就说恭喜恭喜,百年好合,新媳妇真漂亮,场面上过得去就成,我管人家能凑合过几年呢。”
陈军回到家,发现自己妈在外面洗衣服。
“妈,大冷天你去里屋洗啊。”
陈母心不在焉:“小点声,我不洗,让群先洗啊。”
“她洗两下又累不着。群先呢?”
“回来就找媳妇,”陈母努努嘴:“那不是,她阿姨来了,在里屋说话呢。”
陈军不太高兴,先去厨房把红薯放好,然后径直去他和令群先的卧室。
陈母阻止他:“人家说话呢,你去干啥?”
陈军闷头说:“怕什么,她是我老婆!”
粗鲁的推开门进去。
柳海琳正拉着令群先的手,给她的冻疮抹药呢,被突然闯进的陈军骇了一跳。
她捂着胸口:“你是谁!”
令群先连忙安抚她:“阿姨,没事,这是陈军,我丈夫。”
陈军堵在门口,面对优雅的柳海琳,脚不知道往哪里摆。
柳海琳看清陈军,心里像堵了一团浸了水的棉花,喘不上气,她强笑:“是小陈啊,我是群先的阿姨。”
“阿姨好。”
“你好你好,”柳海琳有些手足无措,她实在是难过,很生涩的拿出她给令群先带的营养品和点心,请陈军一起吃。
陈军虚着眼瞧那一堆麦乳精牛奶糖苹果,皮笑肉不笑:“谢谢阿姨,我吃过饭,不饿。”
“哦,哦,我忘了,该是晚饭的时间了。”柳海琳就像讨好女婿的丈母娘,生怕哪里不周到:“那小陈,你喝茶吗?我也拿些茶叶,交给你妈妈了。”
令群先看不下去:“阿姨,他不喝,你别忙了。”
“好,好啊群先。”柳海琳颤抖着说。
群先还是心里向着阿姨的,她不忍心一个不善于交际的人这样窘迫:“阿姨,时候不早了,志诚,志诚哥也需要你照顾啊,你回去吧。”
柳海琳看着坐在小床上的令群先,这间卧室那么简陋透风,她背后的墙壁斑斑驳驳墙皮脱落,旧报纸没有章法颠颠倒倒鼓着包糊在上面,显示着屋主的敷衍和不耐烦,群先小小白白坐在前面,像个被买来做烟灰缸的名贵细瓷缸,以为火星子是希望的花朵……
嗓子堵的慌,她不说话,细细给令群先抹好药膏:“这些日子不要碰水了……”
令群先烟圈红了:“知道了。”
“这样不行,我存着一小罐獾油,给你拿来,那个好。”
“张阿姨的珍藏,又被您挥霍了。”
“给你用不叫挥霍,她也心疼你。”
柳海琳站起来,礼貌对陈军说:“我就走了,小陈你们两个好好过日子,阿姨就放心了。”
陈军拉过令群先,搂着:“阿姨放心,我肯定对我老婆好。”
柳海琳皱皱眉,忍住了什么也没说,推开门出去,和陈母打招呼。
令群先不舍的送她到巷子口。
陈军哼了一声,出去找他妈。等他重新回卧室,令群先已经送走柳海琳,弯着腰收拾她带来的一大堆东西。
他大咧咧往床上一坐,拎起个罐子看看:“呦,大牌子,你阿姨挺有钱啊。”
令群先冷着脸收拾,不搭理他。
“令群先,我跟你说话呢。”
“拿来!”令群先夺过罐子,用手巾擦了擦,放到自己唯一的小桌子上。
她这样纯粹是爱干净,认为从外面买来的有灰尘,可陈军显然不这么认为,他觉得是嫌弃他:“怎么,我拿过的你就嫌脏了?我晚上还摸你呢,你是不是也觉得恶心啊!”
“陈军,你龌龊!”
“我龌龊?”陈军冷笑,突然哗啦把全部东西扫地上:“谁不龌龊?你的志诚哥?晚了,他瘸了,废了,嘚瑟不起来了!”
啪!
令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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