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眼珠轱辘转，觉得甄宝玉仍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他赔笑道：“要不就让蘅玉先回去吧？”
甄宝玉睨了他一眼，“快说吧薛表哥。”
薛蟠咽了咽口水，看着甄宝玉脸色越来越难看，刚欲开口就被林蘅玉拦住了。
“薛表哥慢说，我就先告辞了！”
说罢他拱拱手，欲离开。
甄宝玉一把拉住他，笑得凶狠：“说了蘅玉是内人，蘅玉走什么呢？”
林蘅玉无奈看了眼薛蟠，眼含歉意。他扯扯甄宝玉的手，“说得倒是我不识趣了。”
薛蟠心紧了紧，额上有些冒汗。
他压压手：“王爷封地一夜之间死了近万人，方圆百里不论人牲都死绝了啊。”
薛蟠面上带着浓浓的恐惧，瞳孔缩小，他感觉自己背上汗毛直立，说话时寒意从脚底升起。
“他们身上都没有伤口，就像，就像睡着了一样。侥幸活下来的都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莫名其妙就死了。”
“王爷封锁消息后命人严刑拷打那些贱民，现在也没几个活着的，他们仍是不改口啊！”
甄宝玉嗤笑：“你是在开什么玩笑吗？怎么可能出这种事情，我可不信鬼神之说。”
“我没在开玩笑！”薛蟠急的跳起来，他暴躁道：“是王爷亲口说的！”
甄宝玉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原来不过是薛蟠发梦冲，胡言乱语罢了。
他甩开扇子，有些恶意的说：“薛表兄，王爷怎么会和你说这些。”
林蘅玉笑笑，低头吃菜。
“你们都不信我？！”薛蟠动作激烈，险些掀翻桌子。
林蘅玉皱了皱眉，好脾气的劝道：“薛表哥，那你说王爷是怎么和你说的啊。”
薛蟠怔住，他急促的呼吸慢慢落下来，“是我妹妹告诉我的。”
“薛妃？”甄宝玉更觉好笑，“薛妃不是在皇寺吗，她又是怎么知道的？”
“是真的。”先前的情绪爆发让薛蟠有些累了。他扶着桌边坐下，“王爷答应会帮贾妃她们回宫，后来他也时常陪太上皇，太妃去皇寺。”
“老太妃去后王爷去的更频繁了，偶尔也会在寺里留宿。我妹妹，我妹妹想知道回宫的事怎么样了，谁知道听到这样的消息！”
“她一个女儿家，吓得要死，就找我问法子了。”
薛蟠无力抬眼看向甄宝玉，“甄兄弟，我知道你和王爷关系好。我也是没办法了......我妹妹自那以后就没消息了，我想是不是得罪了王爷......”
甄宝玉越听嘴唇抿的越紧，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
这事难不成竟是真的？
林蘅玉看他们焦灼着，道：“想必是薛妃听错了，哪能有这种事？薛表哥也别太慌了，薛妃说不定是回宫去了，所以才没消息。”
甄宝玉点点头，脸色却不太好：“蘅玉说得对。你也别听风就是风，这么大的人了，有没有的事没点判断吗？”
薛蟠看他们都这么说，慢慢的沉静下来。是这个理，他这几日太慌了。
原本他也是不信的，可一直没消息......
席面结束后甄宝玉难得的没有纠缠林蘅玉再逛逛，反而先提出回去休息。
他要回去问问薛蟠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林蘅玉自然同意了，他也想知道是不是真的。
薛蟠说的事听着诡异，但并非没有可能。
林蘅玉知道有一种自然现象会造成这种结果，符莞的地理状况也符合，不过这种情况出现的可能性极低。
林芜已经安排手底下的人去符莞了，不日也将回来，到时就知道符莞到底是出了什么事，让北静王拿那么多人的命填坑。
甄宝玉回府后径直去了甄应嘉书房，叫下人和老爷说一声回府后去书房找他。
他父亲晚间应酬多，基本半夜才回来。
甄宝玉等不住就随意翻看甄应嘉的信件，没想到竟翻出北静王的书信。
他有些胆颤地捡起掉在地上的信，打开后纸上的字缓缓展现在他眼前。
“符莞鬼异之事万不可泄露，望泰山助小婿一臂之力！”
甄宝玉唇色发白，浑身冷汗津津。
嘎吱——
甄宝玉吓得丢了纸。
他回过头，瞪大眼：“父亲——”
“你看到了？”
甄应嘉平静的关上门，“捡起来，烧了。”
“是，是，父亲。”
甄宝玉看着灯火一点点漫上纸张，那些黑色扭曲的字慢慢消失，心也跟着静了下来。
他问：“父亲，世间真有鬼神吗？”
甄应嘉眸子黑沉，“谁知道呢？”
甄宝玉上前坐到甄应嘉下首，“父亲，忠孝亲王的事你插手了吗？”
甄应嘉奇怪地看着他，好像在责怪他怎么会问出这样的话。
“不然呢？我们都是一条船上的鱼。”
“你之前急着去荆湖找林蘅玉，我还以为你是去擦屁股的。”
甄宝玉语速略快：“林蘅玉不是我们这边的人吗？”
“你还是太年轻了。”甄应嘉幽幽叹了口气，“必要的时候他也不是不能杀。”
“更何况，他不是活下来了吗？”甄应嘉捻捻手上的墨迹，林蘅玉他还真没那么舍得杀掉。
甄宝玉垂下脑袋听甄应嘉的教导。
甄应嘉例行说完教训后又问他：“你从别人那听说的？”
他要斩草除根，除了自己人谁都不能知道这件事。
甄宝玉脸白了又白，哑声道：“薛蟠今日请孩儿过去。”
甄应嘉长叹道：“薛宝钗那里透了气啊。”
他颇有些惋惜，“可惜了，不然留着多好啊。”
甄宝玉呐呐，“父亲......”
甄应嘉又叹气，他斜睨坐在下首的甄宝玉一眼：“林蘅玉也在吧？”
“是。”
“放心，这次不动他了。”甄应嘉站起身，“才从忠孝亲王那件事活着出来，别死咱们这了。”
他们杀忠孝亲王只是想吸引别人的注意力，替罪羊也放好了。
他们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在这个关键节点还要再杀一个聚集多方注意的林蘅玉。
“明日你去见他记得告诉他就是薛蟠瞎编的，顺带安抚一下薛蟠，等林蘅玉离开再动手。”
甄宝玉闭眼，“是，父亲。”
林蘅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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