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流扬,你也太慢了吧?”谢人间抱着空相剑盘腿坐在树下,“无尘剑诀你才习完?”
“我……”听见这话,应流扬一时羞愧地说不出话来。
虽然他已经是一众同辈弟子中最快修习完剑诀的通透身了。
“不说这些了,今日我约了言袭切磋。”谢人间英气的眉目上扬,他狡黠地眨眨眼,一片桃花翩然擦过他的眼睫,落在那袭红衣之上,“我要在无境无相之内把他揍趴下!”
少年眼底的神色,比桃花更灼,比红衣更烈。
彼时他刚得空相剑中的无境无相,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
言袭不久前斩断萧师尊的剑,成了当之无愧的无埃剑宗第一剑,他不服,非说要与言袭一较高下。
还邀了应流扬一起入无境无相见证。
初入无境无相时应流扬觉得新奇,此地如同置身另外一个世外桃源,入目皆是透亮澄清的蓝,人站在上面仿佛行走水面之上,丹田泛暖,周身灵力仿佛自下腹扩散,溢满全身,舒畅无比。
谢人间抱着剑道:“先说好,禁风息诀,禁引魂术,我们只比剑招,如何?”
“好。”
话音未落,铮然一声剑气出鞘,满地碧蓝水色被灵气震荡得漾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宛若明镜一般的空相剑被水天映成蓝色,少年神采飞扬的眉眼在剑身一闪而过,刹那间与银白色的无绝相接。
空相剑的另一面映出另一张清冷入骨的脸,平静无波,淡粉色的剑气撩起他额角的白发,他那双眼总是透着和其他人不一样的淡漠。
无尘剑诀,言袭是最快习完的。
应流扬背着霜魄立在一旁,眼中是掩盖不住的惊艳神色。
若说此时是当世第一剑的比试也丝毫不为过。
再也没有比他们更强悍的剑法了。
空相剑如明镜,剑招快且直,一招一式,既在剑中,又在镜中,使人眼花缭乱,分不清究竟从何而出的剑招。
无绝剑比一般长剑短一寸,剑身银白,从剑柄到剑尖逐渐形成一个刺的形状,看起来尖锐冰冷。剑身萦绕着言袭充沛耀眼的纯白灵气,明明是脱俗之人,一招一式却都是近身之招,杀意凛冽。
谢人间平日里看起来漫不经意,如今认真起来,眉目间的洒脱褪去,竟也多了几分凌厉。
应流扬看得目不转睛,心中的震撼已盖过了羡慕。
一红一黑两道身影相缠,灵力震荡得他也跟着心脏狂跳,眼见他们飞到别处去了,应流扬刚想御剑去追,却只觉得脚下一重。
他竟不知何时半身已沉入这碧蓝水色之中,四肢沉重,张口想要呼救,却喊不出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越战越远。
言袭和谢人间那边相斗正酣,眼见要分胜负时,言袭遽然收剑,毫不留恋脱离剑势,飞身落到应流扬处。
谢人间紧随其后,这才发现,应流扬倒在原处,已是神志不清。
二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底看见了慌张的神色。
那次事后,应流扬昏迷了七日,整个人的灵力都被无境无相之地吸收,再晚一步三魂七魄也要散在里面。
他不知道的是,应天行并未责罚二人,只是说无境无相之地非常人能入,所幸应流扬没有性命之虞,下次注意即可。
可言袭和谢人间还是自请责罚,在应流扬屋外的桃树下跪了三日三夜。
谢人间哭了好久,以至于应流扬醒来的时候看见他肿到不行的双眼,还以为他是被人揍了。
……
应流扬猛地睁开眼,谢人间声音仿佛还萦绕在耳边,可他已经不在无埃剑宗了,也不是少年了。
是梦?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梦见从前的事。
应流扬向四周张望了一圈,发现自己坐在一个大浴桶中,墨绿色的草药汁水浸满了全身,一股苦而重的药味直冲鼻间。
浴桶之外是白纱帘帐,用墨色的线绣着风息山庄的兽口图腾,帘帐之后是一块硕大的玉石屏风,上面雕着连绵山川,山川之上的植被与玉色相融,浑然天成。
隐约可在镂空处看见屏风之后有个人静坐于此。
不带一丝杂质的白发高高竖起,墨色的发带垂落下来,和黑衣相融。
是言袭。
昏迷之前的记忆逐渐明晰,应流扬撑着浴桶边缘慢慢站起来,想找一件衣服穿。
他浑身赤裸,背部胸前全是被碎骨磨破的血痕,看起来触目惊心。
是言袭救了自己,那他也许知道自己灵根尽碎的事?
或许会看在十年师兄弟的情分之上帮自己。
怀着这点希冀,应流扬也顾不上没穿衣服了,他从浴桶之中跨出来,走到屏风前,默默探出头感叹道:“见你一面也太难了。”
言袭转过眼:“你什么时候来的?”
“都来了一个多月了。”应流扬道:“始终找不到机会见你。”
“你来找我?”
“是。”应流扬索性单刀直入,他随手扯了白纱帘团起来,围在腰间,自屏风后面走出。
从他出来,言袭的视线就落在应流扬肩上的疤痕上。
贯穿伤,好了也留了一道难以消退的疤痕,蜘蛛一样盘虬在应流扬肩上。
应流扬敏锐地察觉到言袭的视线,念头一动。
“那日爷爷寿辰之后,四方法阵破了,我没有察觉有几千人上了无埃剑宗。”他的手抚上肩膀,似乎忆起往事,眼底是无尽伤痛,“那些人,不是为了帮我。”
“……”
言袭的视线凝在疤痕之上,再往下……
那双冷若冰霜的眼匆匆别开。
应流扬继续道:“我输了。”
“爷爷死了,萧师尊和方师尊都死在无埃剑宗,方师弟……他们……都死了。”说到这里的时候,应流扬忽然哽咽了一下,竟然说不出别的话了。
若是一开始对言袭讲这些还有私心,再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的心脏确是真切地在抽痛。
他忽然意识到,从口中说出这些人死讯的这一刻,什么都回不去了。
死去的人不会复活,碎裂的灵根不会修复,他也不是从前那个少宗主了。
“我知道。”提起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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