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凌雪被突如其来的拥抱弄得不知所措,意识到是柳瑚儿后,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
柳瑚儿才注意到叶魈,看他冷冰冰的表情有些害怕,但还是鼓起勇气问:“你是谁?”
叶魈想了想,用了个假名:“我叫乐安,和顾凌雪是旧相识。”
如今在奈何城,自然不能说自己是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叶魈。
柳瑚儿看着叶魈的脸,与“乐安”这么可爱的名字一点也不相配。
叶魈没有废话,直接说明来意:“我们是因为顾凌雪中毒已深,急需解毒而来,请叫你们这里最好的大夫来。”
“什么?”柳瑚儿放开顾凌雪,“凌雪姐姐的毒还没有解开?”
柳瑚儿皱着眉,很是焦急地说:“奈何城中所有医生都和我母亲去了战场,阿泠哥哥也去了,现在这里只有一位大夫。”
她让随从婢女赶紧去叫孙大夫来,然后让叶魈和顾凌雪到她的房里去坐下。
顾凌雪牵着柳瑚儿的小手,弯着腰走到房间里,被柳瑚儿按在椅子上。
“凌雪姐姐,你可要好好休息,想吃什么我马上叫她们去做!”柳瑚儿又担忧又高兴地问着顾凌雪许多事情,顾凌雪却没有回应。
“凌雪姐姐,你怎么了?”柳瑚儿察觉到不对劲,见顾凌雪一直看着屏风,她也看过去,不知道那上面有什么好看的。
“她看不见,听不见也说不出话。”叶魈看着顾凌雪,开口道。
柳瑚儿起初不相信,过了一会她骂道:“覃城主也太坏了!”
过了许久,叶魈还不见有人来,面色开始阴沉起来。
柳瑚儿叹了口气,解释道:“想必孙大夫上山采药去了,找他可要费些时间。”
叶魈等不起,站起来道:“我去找。”
“你怎么找得到?”柳瑚儿望向门外被黑雾笼罩的大山,“想必这时候他们快来了,再等等吧。”
顾凌雪累的腰酸背痛,正趴在桌子上休息,突然感到肩膀被人拍了几下,这才把头抬起来,不知他们想做什么。
柳瑚儿拉起顾凌雪的手,将一块柔软的糕点放在她手心。
原来柳瑚儿怕顾凌雪和叶魈饿着,吩咐婢女做了许多糕点给他们吃。
顾凌雪塞入口中,顿时吃到一股浓郁的桂花味,她边吃边竖起大拇指。
叶魈却担心地看着顾凌雪,生怕面前一桌子的糕点有毒。
“大哥哥,你怎么不吃呀,是不合你的胃口吗?”柳瑚儿眨着大眼睛,怯怯地问。
她觉得叶魈不是坏人,对他的态度放松很多,但仍然有些怕。
叶魈趁机问:“我看这园中桂花并未开花,为何还有桂花糕?”
瑚儿心思单纯,还以为叶魈嫌弃这些糕点:“这些桂花糕是用陈年桂花做的,味道自然比不过用新鲜桂花做的。”
“等桂花开花的时候,我一定用最好吃的糕点招待你们!”
叶魈继续套话:“来时路上,我闻到浓郁的桂花香,可这里竟一朵桂花都没有,真是奇怪。”
柳瑚儿咬了一口糕点,想起这事就皱起眉,似乎有些不高兴。
“母亲和温姨不准我离开金桂园,正是因为这里很安全,你闻到的香味不是桂花的味道,而是阿泠哥哥特意研制的瘴气,可以抑制鬼术。”
叶魈挑眉,果然不出所料。
柳瑚儿用手撑着头:“我在这里真是太无聊了,没人陪我玩,简直要憋死我。”
她看着顾凌雪和叶魈笑道:“幸好你们来了,等凌雪姐姐解了毒,母亲她们回来了,我又可以开心地玩了。”
顾凌雪在无间岛的日子里,阴间天翻地覆。
十年封闭的酆都城率将攻打六阴山,向地狱城挑起战争,最弱的鬼门关趁机攻打桃花岭,杀奈何城一个措手不及,天下大乱。
柳瑚儿说着这些天的无所事事,叶魈却神情复杂地看着她。
顾凌雪喝了一口水,却觉得水灌不进去,直往上涌,哇的一声全吐了出来。
她扶着桌角,用手擦了擦嘴角的水,却感到黏腻。
这水怎么擦也擦不掉。
不对,不对!
她杀了这么多人,怎么可能连水和血都分不清,她吐的分明是血。
大口大口的血往喉咙上涌,顾凌雪胸口刺痛,忍不住晕了过去。
“顾凌雪!”叶魈跪在地上扶起顾凌雪,他用从来没露出过的凶狠眼神看着柳瑚儿和一桌子的点心。
柳瑚儿明显也懵了,不知所措地摆手:“我不知道……”
一名婢女从外面将穿紫色袍子的孙大夫领过来,孙大夫一手拿着药箱,一手擦额头上的汗珠,气喘吁吁。
柳瑚儿像是看到救星,连忙站起来:“孙大夫,快来给我姐姐看看!”
孙大夫诶了一声,连连点头走近顾凌雪,看顾凌雪嘴里止不住地流血,吓了一跳。
他赶忙让叶魈把顾凌雪抱到床上,紧绷地探了探顾凌雪的脉。
过了一会儿,孙大夫把手挪开,只是摇头:“小姐,我实在不知道这位姑娘中了什么毒,也解不了。”
“七日断魂散。”叶魈记得顾凌雪是这么说的。
孙大夫神色凝重:“我从来没听过这样的毒,恕我无能为力,兴许赵泠公子能解。”
“我只能让毒扩散得慢些,但也撑不了几个时辰。”
柳瑚儿跑过来:“可是阿泠哥哥在桃花岭打仗,他怎么来得了?”
“我去找。”叶魈站起来,他的脸冷如冰霜,却看得出不能压制的愤怒。
他盯着不省人事的顾凌雪,开口道:“请你们一定要照顾好她。”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顾凌雪的面前一片黑暗,她只是稍微一动,周围就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不远处传来嘈杂的叫骂声,让她不得不从睡梦中醒来,拨开扑在她身上的稻草,坐着揉揉酸痛的眼睛。
“那个死丫头哪里去了?都这么晚了还不见人,又到哪里偷耍了?养她还不如养条狗……”
她不叫顾凌雪,她叫顾来娣,但弟弟出生后,再也没有人这么叫她了,所有人都叫死丫头。
操着尖锐嗓子的女人一把推开柴门,重重地放下新砍的柴火。
突如其来的亮光让顾来娣闭上眼睛,再睁开时,门口的女人正叉腰怒气冲冲地看着她。
穿灰色粗布麻衣的女人大步走上前,拎起她的耳朵,把她从满是柴火的小房里拖了出来,骂道:
“好啊,我一大早砍完柴回来,你还在这里睡懒觉!”
她的耳朵被揪得生疼,一个劲地道歉:“母亲,我错了,我错了……”
刘氏推开顾凌雪,把柴火靠门放:“还不快去把衣服洗了,等着我伺候你吗?”
顾来娣立马跑到院子里,抱起一大盆子的衣服跌跌撞撞地走出去。
顾来娣穿着草鞋走在雪地里,小脚早就冻出了紫黑色的冻疮,不过幸好,她感觉不到冷了。
她把盆子放在河边的石阶上,松了一口气,拿起棒子开始捣衣。
才刚入冬,河里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顾来娣的手也渐渐没了知觉。
她就这样蹲在滑溜的石阶,身体是那么小,一株小草就可以遮住她。
来娣怨恨吗?
不,她不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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