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依旧滂沱,砸在青石板上溅起水花。
陆昭若望着跪在眼前、血污尽染却目光清亮如星的萧夜瞑,听着那句压过雨声的“你可愿意?”,她整个人仿佛被定住了。
方才踹门而出的决绝、撕心裂肺的痛楚,在这一刻奇异地沉淀下来,化为一种死寂般的沉静。
哗然的雨声、周遭各色的目光,仿佛都已远去。
她迈出房门,一步,两步,步履异常平稳,径直走到他面前,裙裾曳过湿冷的石阶。
她缓缓弯下腰,伸出手,指尖在触碰到他破碎衣衫时骤然停住,微微颤抖着缩回……
她只是凝视着他,泪水无声地滑落。
良久。
她终于开口,声音很轻,却像誓言一样,清晰地落在两人之间的方寸之地:“萧夜瞑……我愿意。”
话音落下的刹那,仿佛天地亦为之动容。
那原本倾盆如注、砸得人睁不开眼的暴雨,竟真的渐渐小了下来。
狂乱的雨帘变成了淅淅沥沥的雨丝,虽然依旧绵密,却不再有先前那股毁灭一切的暴烈。
屋檐的滴水声变得清晰可闻,空气中弥漫着雨水冲刷后的清冷气息,以及淡淡的血腥味。
在这突然缓和下来的天地间,她的那句“我愿意”仿佛被无限放大,异常清晰地回荡着。
萧夜瞑望着她,染血的唇边缓缓勾勒出一个极致温柔、却也疲惫到极点的笑容,仿佛终于得偿所愿,再无牵挂。
他强撑的最后一口心气骤然散去,眼皮沉重阖上,身子一软,缓缓向后倒去。
“阿瞑!”
陆昭若痛呼一声,不顾一切地扑跪在地,用尽全力将他瘫软的身躯接入怀中。
触手一片冰冷湿黏,全是血水!
她紧紧抱着他,泪水汹涌而出,绝望地哭喊着他的名字:“萧夜瞑!你醒醒!你看看我……你看着我啊!”
一旁,云岫死死盯着眼前这刺眼的一幕,盯着陆昭若怀中那个即便昏迷也带着笑意的男人,耳边反复回荡着他那句“聘你为妻”的誓言。
极度的嫉妒与怨恨瞬间吞噬了她所有的理智!
“啊!”
她尖叫一声,猛地抬起手中紧握的水火棍,双眼赤红,对准陆昭若的后脑,用尽全身力气狠劈下去!
“你**吧!”
“住手!”
千钧一发之际,大长公主属琳琅厉声喝止,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姬姑姑应声而动,瞬间扣住云岫的手腕,稍一用力便夺下棍棒,“哐当”一声掷于远处。
云岫手腕剧痛,招式被破,又见母亲阻拦,积压的委屈、愤怒和绝望彻底爆发,她瘫软在地,扯住属琳琅的裙摆,哭得撕心裂肺:“母亲!为什么拦我!我要杀了她!我一定要杀了这个**!”
属玲琅垂眸看着脚下涕泪横流、状若疯癫的女儿,心底涌起一股失望与厌烦。
真是蠢不可及!
她怎会生出如此不识大体、只顾一时之快的蠢货!
杀?如何杀得了?
若是一个寻常人,或是一个身份低的人,随便任她杀。
可是,萧夜瞑那身四品水师统制的官袍,哪里是寻常布衣?那是皇帝钦点、代表朝廷威严的脸面!若让他血溅公主府,无异于将一记响亮的耳光,直接甩在官家的龙颜之上!
届时,什么都抵不过藐视皇权的死罪!
更何况,陆昭若背后站着永福、站着狄国公府……这一棍下去,树敌何止万千?
眼下萧夜瞑闯府,她尚可以“惩戒狂徒”为由搪塞过去,一旦出了人命,便是坐实了虐杀功臣、**皇商的铁证!
天下士林的笔,朝野众口的刀,顷刻间便能将她的尊荣碾得粉碎!
思及此,属琳琅眼底的寒意几乎凝为实质。
她绝不能容许这蠢货,为了一己私愤,将自己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她深吸一口气,瞬间压下了所有翻涌的情绪,面容恢复了一贯的威仪与冷漠。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瘫软在地的云岫:“闹够了没有?还嫌不够丢人现眼吗!”
她目光扫过姬姑姑:“把郡君带下去,好生看管,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踏出房门半步!”
说完,她的目光才缓缓转向紧紧抱住萧夜瞑、泪如雨下的陆昭若,以及地上那个气息奄奄的萧夜瞑。
明杀不可为,但天赐的“病故”之机,岂能错过?
她走上前,语气关切:“萧将军伤重至此,陆娘子也受惊不小。皆是本宫管教不严之过。”
她语气一顿,又道:“此刻暴雨如注,萧将军这般伤势岂能再经挪动折腾?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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