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铮似乎也意识到这样有点蠢，咳了两声，把手放了下来。她看了看人来人往的环境，道：“我们去人少一点的地方继续讨论吧。”

方飞提议：“就昨晚去病房的楼道里吧，大部分人都用电梯，没人会去走楼梯，那里私密性强一点。”

来到无人的楼道后，贺铮简单跟三人讲述了刚刚的经历。

游鱼：“巨大的眼睛？这个元素有窥探、监视或者寻找的含义吧？按珍珍当时内心迸发的感情来推测，这个眼睛或许代表着……寻找？”

贺铮：“当前有两个点，一个是我为什么触发了‘无人的走廊’，一个是无人走廊的眼睛为什么要寻找‘我’，我代表什么？以及，昨晚我跟付叙昭是在选择左边走廊以后，走进去了一段路触发的迷路；刚刚，我是在跟着医生跑到急诊室外面后掉头触发的走廊。这两次触发之间，应该有什么共同之处。”

方飞：“会不会是掉头？昨晚你不是说，最开始只是无人走廊，你们贴墙走没违反规则；但护士的出现表示你们处于迷路状态，然后你们不仅没有按照规则倒退离开，你还回头了，紧接着就撞到东西了。今天也是，你是在回头时撞进‘无人走廊’里的。”

贺铮蓦地一笑，望着方飞道：“撞进？这个词好贴切啊。”

她又看向付叙昭，“照付叙昭的说法，在我位于无人走廊的同一时间，他来找我了，他去的走廊毫无异常却找不到我，所以当时我们可能处在不同的时空。他去的是正常的A时空，而我转头踏入无人走廊的瞬间，就进入到了B时空中。”

“还有，”她补充道，“我有一个想法，回头是一个不经意间就会做出来的动作，这太频繁了，所以我认为共同之处不是它，而是‘做出了错误的选择’。昨晚选择左右，我和付叙昭选了左边；今天在家属和医生之间，我选了跟医生。这两个选择都错了，因此触发了规则。

“同时，我还有一个猜想，每一条规则下的环境应该是相同的，今天我触发的无人走廊墙壁是像人肉一样的触感，可昨晚走廊的墙壁却是正常的，会不会是因为那时的走廊，并不能算作是‘无人走廊’呢？”

游鱼若有所思看着贺铮，又道：“无人走廊……强调的应该是无人状态，昨晚我们是两两行动的，在有除当事人外的其他人类存在时，走廊就不能算作是无人了！”

“至于错误的选择……”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好像那种，有许多结局支线的恐怖游戏啊。”

游鱼说着，脑海中灵光乍现，有些兴奋地抓住方飞和贺铮，继续道：“会不会刚刚发生的男孩昏厥送进急诊这件事，就是一场恐怖游戏的过场动画？动画结束，跟医生还是跟家属是会导致剧情分支的选项？为了通关，我们得通过不断选择分支，做出它的he结局分线？”

方飞挠了挠头，嘟囔道：“那就麻烦了。这种游戏就像一棵树，一些选项是最基础的分叉，一旦进行了选择，就注定结局了。”

贺铮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抱歉啊。”

方飞一脸懵，“你干啥道歉？不是你以身涉险，我们说不定还推不出来这些东西呢。”

贺铮握拳用力锤了锤额头，向后倚上楼梯的扶手，看着地面说道：“我做了两次错误的选择。左右走廊可能没有影响，但刚刚的……不知道是不是会错过线索，或者导致错误结局。真的很抱歉。”

游鱼笑出声，把她从扶手上拉起来，“刚刚我们又没推理到这个程度，更何况‘恐怖游戏’的设定只是猜测而已，又没有证实。”

付叙昭一直在一旁注视着贺铮，看到她刚刚的动作眼神微动，见游鱼出手把她扶起，才不动声色地收回了要搀扶她的手。

他道：“即便的确是这个设定，在尘埃落定前，何人能笃定当前抉择的是非好坏？错便是坏吗？纵然深陷囹圄，只要一息尚存，不论是爬是游还是跑，莫停留在原地，总能走出去。现在可以，现实亦是。”

“何况不论副本内外……”他双手负在背后，不知道在干什么。

——你便是这样的人。

贺铮感觉到纸人在她胸前写下这句话，表情有些怔忪。

“而且那时候你也是为了让我们早点取到药才独自过去的，这都算你为我们做出牺牲了，我们哪有资格责怪你？”见贺铮恍然，游鱼又补充安慰，接着用胳膊肘怼了方飞一下，“你说对不对？”

方飞反应过来，赶紧附和道：“就是就是。”

贺铮反应过来，低声道了句谢，笑道：“那为了弥补我刚刚错误选择造成的损失，接下来我们分头行动？一边去急诊科打探男孩的病情，一边去打探家属那边的消息？”

方飞眯起眼睛，“咋了？你要跟男朋友单独相处，把我们这两个电灯泡甩下了？”

贺铮哭笑不得：“我们不是……”

“开玩笑开玩笑！”方飞嬉皮笑脸地大手一挥，揽住一旁的游鱼，“那我和鱼鱼继续去打听家属那边的事，你们去急诊室吧。”

游鱼被方飞揽着，突然想起什么，问方飞道：“飞飞，你不是和林旭是一块儿的吗？咱们好像打起床开始，就没再见着其他人了吧？你不担心他？”

方飞一下子整个人木住了，猛地一拍脑门，“我去！我把他给忘了！完了完了。”

贺铮：“……他居然也不来找你。”

方飞双手捧脸做尖叫状，“他不会出事了吧？！”

贺铮：“……不然你去看看情况吧。可能他没找到你，在和其他玩家共同行动。好歹有过一次副本经验，同楼层还有余竞在，应该不至于第一天就没了。”

不料方飞却马上平静下来，摆摆手道：“他才不是我雇主，我受人之托，刷本的时候顺便带一下而已。”她耸耸肩，“查线索才是当前重中之重，随他造化吧。走，鱼鱼。”

方飞自己都这么说了，其余三人也不会再劝，走到大厅分别后，贺铮和付叙昭两人再次往急诊科方向去。

此时急诊科的大门依旧是关着的。

二人的身份是住院的病人，按照副本设定，他们的衣着在npc眼中会自动变成病号服，所以想假装家属进入是不可能的。

于是贺铮眼珠子一转，想出个办法。

她朝付叙昭勾勾手指，对方便倾身附耳过来，倾听她的计划。

几分钟后，一个语气显得有些刻意僵硬的呼救声在急诊科前响起。

“护士，医生，有人要不行了！”

语调起伏和顿挫都很诡异，像是在照着剧本棒读。

呼救者正是付叙昭，他的表情尽量保持平淡，却还是透露出一丝窘迫，臂弯中倒着不断发出“鹅鹅鹅”声假装窒息的贺铮。

“你要着急啊，面无表情的谁信我快不行了？”热演的百忙之中，贺铮还抽出几秒钟的时间来点评付叙昭的演技，点评完又继续“鹅鹅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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