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长公主有何事?”
上官玉被赐座,眼下手里正端着一杯热茶。她坐得随意,手中的茶也只是被她端起来闻了闻茶香,假意喝了一口就放回了一旁的桌上。
言崔把茶撤走,自己也无声退了出去。
养心殿很快又安静下来,上官玉这才抬头去看面前这个男人。上官烈也十分淡定,没有立马得到回应也不恼,身体稍稍放松下来往后靠在椅子上。
“如今皇后有了身孕,陛下是不是应该把身边那些莺莺燕燕一并打发了?来日嫡长子降生,总不能让大阡的百姓看了笑话。”
上官玉说得平淡,身上有着一股不容忽视的气势,面容与面前的男人有几分相似,仿佛也因此生了几分帝王之气。
说罢,她就看起了养心殿内的布置,像是头一回来似的,每个角落都想瞧一瞧。
实际上,她不过是许久没来了,发现这殿内还挂了几幅自己没见过的画,便饶有兴趣地多看了几眼。
“长公主素来不管闲事,怎的今日来同朕说这些?”上官烈双目含笑道。
“这也算不得闲事,换了往日我定不会多嘴,可眼下事关子嗣,还是多留意为好。”她眉眼间仍是平淡,仿佛真的只是因为事关皇嗣,而自己又身为长公主,这才多说两句。
“这话本该是母后来说,可如今她病着,我便擅自做主来了,还请陛下见谅。”
她说得实在客气,又像是走个过场,使得这两人除了容貌怎么看也不像是亲生的一对姐弟。
上官烈闻言轻声笑了,继而起身走了下来,“长姐,朕还以为你当真是来关心朕的。”
“长姐和母后大可放心,朕定然是会将那些人都打发走的。”
眼看上官玉像是真的来劝诫他而已,他便也就放松了戒备,乐意跟她多说些心里话。
“长姐这些年在宫外过得可还好?”上官烈来到了上官玉的身旁坐下,右手指腹无意识地转动着左手上的翠绿扳指,眼神也有些微妙,看了她一瞬又挪开目光。
上官玉闻言也顺势瞥了他一眼,这一眼有些久,久到上官烈都愣了一下,下意识摸起了自己的脸颊。
“怎么了,朕的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愣过神后他又笑了。
“总归比宫里头要舒坦的,若不是母后病了,我倒也不愿回来。”上官玉也连忙挪开视线,不再看他,而是看向外面的宫墙,甚至是宫墙外的风景。
“怎么,长姐是在这宫里头过得不好?”上官烈像是在明知故问般,直视着上官玉的双眼,面上的笑却有些牵强。
“长姐可曾记得这宫里头还有朕这个弟弟?”
“还是说,你的眼里只有母后和他们二人?”
说着,他忽而冷笑一声,“那你可曾知道,上官令他已经病得终日卧床?而李鸣,他这两日还忙着迎他心爱的女子回府?”
他故意说得夸张些,就是为了看到上官玉脸上的动容。果然,上官玉的面色变得僵硬起来,双眸垂下,藏在宽袖下的手都在微微发抖。
半响,上官玉站起身来,只示以他背影,“三弟自有人照顾,李鸣既是你看重之人,也应收敛才是。”
“一介臣子,”她说出这几个字时,连嘴唇都似乎在发抖,“府邸里的女人比陛下还多,这不合规矩。”
养心殿内的炭火很足,两人对话间还能听见那炭在火盆中燃烧翻滚的声响。上官玉很快就来到殿门口,那火盆就在她的身后。
透过那火盆上空的一波又一波热浪,上官烈只能看见她模糊的白色身影,就要与外面的白云相融,仿佛她才是天上人。
终归,终归自己这个弟弟在她心里没那么重要,他想。
“来人,来人!”上官烈一把将桌上的东西都推倒在地,身上的怒气肉眼可见。桌上的瓷器物件摔落在地上,发出碎裂的声响,很快就引来了外面候着的人。
禄前是第一个进到养心殿里的,他连忙上前去扶住看起来正在气头上的上官烈,站在他身边连大气都不敢喘,只堪堪扶住,还给后来进来的小太监一个眼神。
那几个太监就连忙将地上的东西都收拾了去,一点儿声响都不敢弄出来。
“陛下,陛下……”禄前手里的拂尘都凌乱了几分,可他哪里顾得上这个,他把手边的人扶到了原先上官烈坐的椅子上。
待人坐稳,他才稍稍放下心来,给上官烈倒了一杯茶,手指触碰到杯壁,发觉茶已有些凉了,正想抬头唤人。
“人走茶凉,不正是如此?不必换了。”上官烈的嗓音很低沉,说话声很轻,眼神也有些恍惚。
禄公公只能在心底默默叹一口气,他太了解他眼前这位陛下了。这几年来,每每与长公主见面,总是要生一番气的。
禄前也不敢在此时说些什么,只能闭嘴垂眸。
养心殿一下又变得安静起来,片刻过后,上官烈拿起了那杯早就凉透了的茶水,望着那杯子冷哼一声,“这是她最爱喝的龙井,自她回宫,朕特意让人备下的。”
他举杯一饮而尽,随后又用力将杯子往桌子前砸去,那杯子落到地上破碎成许多块碎片。
“她可曾正眼看过?哪怕就一眼?”
禄前守在一旁听着,上官烈嘴里的这句话不知是在说茶还是人。
“还请陛下息怒,别伤了身子。”禄前半天也只能说这么一句。
殿外的冷风一阵一阵吹进来,带动着火盆里的微小火苗,那风到人前时已变成了微微暖的。
上官烈仿佛这一刻才发觉自己身旁有人,先是不易察觉地愣了愣,回过神后重重喘了口气,脸色变回了平淡,只剩额前几根碎发凌乱随风飘着。
再开口,他已然变回了那个人前威严又冷淡的口气:“吩咐下去,让人挑些珠宝首饰往李府送去。”
“朕也许久没见过李大人对谁如此在意了。”
他勾了勾唇,左眼下意识微微眯起,眉向上一挑,一副要看热闹的模样。
禄前早已习惯眼前这位帝王的变脸,只是沉默低头应是。
这雪一停,便就停了许多天。
徐心抵达长安城时,是个大好的天气,半空中吹过的尽是暖风。就连身上的衣裳都少穿了些,脸颊也被这暖意烘出了一抹粉。
离开临都城之际,她原先是打算独自前来,谁也不带,甚至连身旁的每一个人都安排了相应的差事。
几乎是在意料之中,阿星并不愿留在临都城。几番劝说无果,最后她也只好带上了阿星一同前往长安。
“主人,李大人来信,说是让我们先在长鸣客栈住下,其余的听他安排。”阿星敲了敲徐心所坐的马车车窗,一边朝里面说着,一边留意着周围的动静。
徐心撩起窗帘瞧了一眼外面,没有所谓的亲切,只有无尽的陌生。
长安城曾有她的家,可终究只是存活在那四方的庭院之中。外面的市井和街巷,她从未踏足过。这般说来,临都城反倒更像是她的家,如今离家远游,终究是在别人的地盘上。
她点头,“听他的便是。”
长鸣客栈并不难找,在长安城最繁华的那条街上,“长鸣”二字十分显眼,那楼上的木牌很大,上边的字更是比人还要大。
她们二人在离得远些时就瞧见了,阿星更是忍不住笑出了声,用手指着那块招牌,笑道:“主人,这难不成是怕我们找不到吗?”
徐心的眉眼也染上了笑意,隔着轻薄的面纱也能看见底下扬起嘴角的笑容。
客栈看着倒是不小,两人到了门口,看了一眼正门上的牌匾,就抬脚走进去。
阿星还没来得及招呼掌柜的过来,那人就朝她们走了过来。掌柜的是个男子,看着年纪不大,一张白净的脸,穿的也十分简单,若不是看见他在这柜台前指挥着其他人,还真看不出来是个能作主的。
“请问这位是不是陆姑娘?”掌柜的很是平淡,就连一丝笑意都没有,只是看着客气。
阿星立即就要护在徐心身前,却被徐心给拦了下来。
“不可无礼。”她瞥了阿星一眼,扭头就对掌柜的笑了笑,“我是,掌柜的如何得知?”
男子这下轻笑一声,仍是客气着,“李大人早就吩咐过了,若是有戴面纱气质不凡的女子来,定是陆姑娘,让我们好生招待着。”
说完,他伸出右手,“两位请跟我来。”
徐心侧目看了一眼阿星,示意要跟上,就抬脚跟着那掌柜往里面走
掌柜最后将她们二人带到最高楼的一间上好厢房门前,仍是十分客气道:“陆姑娘,有任何事都可吩咐这客栈里的人,小的先退下。”
“多谢。”徐心望着那人离开的方向福身。
阿星关门前还仔细将厢房外的动静都听了去,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才将房门彻底关上。
“主人。”阿星向坐在床上的徐心靠近。
“从今往后,在长安对外便说我名唤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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