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的到来似一个信号,戳破几日来平静的小县生活。
县衙后院,齐晟伤势稳定,蒋时薇为他临时赶制了两套衣物。周暄也将身上带泥的布衣换下,虽仍是寻常料子,但两人周身风华气度难掩。
墨染三言两语说明自己失踪这些时日发生的事,将随身包袱里的物件一股脑倒在桌上。
“这些都是我从那老匹夫屋里顺走的,我看了一遍没发现不对劲,主子您再看看。”
季希音和蒋时薇好奇上手扒拉:“墨染,你这是打劫了他的家底吗?我瞧这些物件都挺值钱的。”
墨染尴尬轻咳:“没有的事,情况紧急,顺手顺手。”
“怎么这么多印章?他很喜欢刻章吗?”季希音举起一枚鸡血石印章端详。
墨染:“他书房确实很多刻印物件,想来如此。”
“这些印章的印材都十分名贵,还有这几块墨锭,用料上乘,制作精良,极具收藏价值。”齐晟凑过来也翻看一番。
“知府都这么有钱吗?”季希音疑惑道。
齐晟解惑道:“大齐为减少贪腐事件,对地方官员的俸钱和禄粟等一向给予丰厚①,泰州知府为官十余年,有这么多收藏,不足为奇。”
季希音忽地转头看向周暄,一双眼眸亮若星瞳。
周暄瞬间明白她的意思,哑然失笑:“待回去,我的私藏都交予你。”
俊雅如齐晟也忍不住白瞳上翻,这两日他可受够随时发糖的两人。
季希音眉眼弯弯,喜笑颜开和蒋时薇继续翻找感兴趣之物,忽地,她发现一枚方正小巧的印章甚为眼熟。
“这是……”
周暄本就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闻言伸手取过她手中的印章,若有所思。
片刻后,发出一声极轻的嗤笑:“原来如此。”
印章底部,赫然刻着赤色小字“地”。
之前种种串联起来,周暄眸光锐利如刀:“天地洪荒,没想到泰州知府竟是刻章之人。”
墨染突兀地一拍手掌,急切道:“泰州知府同吏部尚书王佑交情匪浅,那封信,与他通信之人,难不成就是王佑?”
齐晟神色一沉:“王佑之女安嫔,刚被打入冷宫。其子六皇子由德妃暂时抚育。”
想到此事是他亲手为之,眉宇间透出凝重。
德妃?季希音似想到什么抬眸看向周暄,迟疑道:“我父亲同我说过,他与德妃和秦王达成了交易。”
“照此推测,难不成整个事件背后之人是吏部尚书王佑?只是,我大哥秦王怎么说也是皇长子,如何也轮不到乳臭未干的六弟来争这个位置。”
“我赞成殿下的说法,更何况我记得王大人已年过五旬,他想将六皇子培养成才也等不到那时候吧?”蒋时薇分析道。
齐晟一脸惊讶看向她,眼中闪过赞赏之色:“你竟对官员年纪都如此了解。”
蒋时薇被他盯得脸颊微红:“去岁淮舟决定要入仕,我不知如何帮他,就打听了许多京中官员的为人、喜好、家世等等,想着总有能用上的。”
齐晟对蒋时薇本来就有一见倾心的好感,只是他背负着不确定的将来,所以他本不愿过早决定自己的婚事。
只是没想到,他竟为蒋时薇所救,这几日的相处也让他愈发倾心身旁温婉大方的姑娘,连带着看她的眼神都掩饰不住情意。
蒋时薇也有所感,可她面对情爱之事内敛谨慎,更何况对方是将要夺嫡的皇子身份,她不敢也不愿因自己一己私欲将蒋家拖下争斗。
两人心生爱慕却都不敢表露心迹,但一举一动都落入旁人眼里。
季希音就站在时薇旁边,将两人的眼神瞧得一清二楚。
难道他们俩……
季希音轻轻撞了下蒋时薇,在她疑惑地看过来时,希音挑眉示意她另一侧的齐晟。
时薇立即领会她的意思,羞恼地别过身子不想理她,可是她忘记了,另一侧正是齐晟。
齐晟将她娇羞的模样尽收眼底,不禁掩唇轻咳:“不管怎么说,我们现下不知京城情况,还需尽快脱困回京禀报父皇,再做定论。”
夜幕降临,季希音躺在周暄身侧,指尖将两人的头发缠绕在一起,乐此不彼。
今夜周暄一反常态,自躺下后便闭目不语。
季希音等了许久也没等来对方的亲昵,察觉到不对劲,索性攀到他身上,发丝清扫他的脸颊,柔声问:“你是在担心明日吗?”
眸光流转,似能读懂他的心思。
周暄抬手将人圈进怀里,拂过她的柔软长发:“希音,我输不起。”
一向争强好胜的他何时认输过?可今时今日的他,心中有了更多牵挂。
季希音眨眨眼眸,调侃道:“真想让京城那群贵女们瞧瞧你现在的样子,哪还有半分‘玉面修罗’的样子。“
周暄肩膀微微抖动,喉咙里溢出一声低笑:“怎么,不合你心意了?”
“确实有点。”季希音似极为认真思索几息,“不过嘛,我瞧上的又不只是你的脸。”
周暄挑眉:“那还有什么?”
他可是记得,怀里的小姑娘曾经醉酒时如何大言不惭要将自己收为男宠。
季希音玉指从他的眉宇往下,滑过高挺的鼻梁,线条分明的薄唇,最后点在他灼热的胸膛,吐气如兰:“自然还有你的身子。”
周暄蓦地喉咙一紧,翻身将人压制身下,眼中泛起危险的光。
季希音抬起玉臂攀上他的肩膀,眼神直勾勾盯着他:“周暄,明日还不知会如何,我们……”
话音未落,周暄俯身堵住她未出口的话,呢喃道:“我们都会好好的,我会回京十里红妆娶你过门。”
娇小的身躯瞬间绷紧,将他推开一寸,决绝道:“不管如何,你万不可丢下我。”
“好。”似是对她的保证,又像是对自己的诺言。
如此又过了两日,城中紧锣密鼓地暗中筹备,并将老弱妇孺以银钱为由先行转移到城外。
当然,县衙里蒋淮舟可拿不出那么多真金白银,只好每户按人头留下字据。
他捏着一沓字据,眉头拧成川字。
齐晟伤势已恢复七八成,行动无碍。
他穿着普通衙役的衣服随行在蒋淮舟身边,充当小厮给他研磨。
相处久了,蒋淮舟也没了最初的好奇和恭敬,觉得皇子不都和他一样,也要吃饭睡觉,也会生病受伤。
齐晟对这位大齐年岁最轻的官员也甚有兴趣,他确实不负蒋氏嫡支的名声,博览群书,博古通今,眼下欠缺的就是历练。
所以即便瞧出他的为难,只要他没开口,齐晟也没想过主动说:这笔钱我来出。
就让他着急一阵看看,他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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