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京以来,这是乔雪颂第一次如此直面感受到京都繁华。
马车缓慢移动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停在一处门牌前,下来一望,珍宝楼三字龙飞凤舞刻于其上,不像是个饭店,倒像是什么收藏着稀世奇珍的地方。
“这家的黄金八宝鸭很好吃。”钟宴齐悄悄说道,“本来刚回京那天晚上就想给你打包回来,哪知道最近太忙,一忘就是这么多天。”
“无妨,今日来一趟也不算迟。”乔雪颂边走边打量周围,压低声音回应。
一眼望去均是身穿绫罗装扮精致富贵的公子小姐,衣香鬓影人影交错,不过片刻口鼻之间杂乱的各色香气就好似要将人腌入味儿似的扑了个从头到脚浑身都是。
三皇子在何处?
疑惑刚起,或是二人于人群之中停顿过于明显,虽不过短短几刹,便有小厮上来,似是对钟宴齐的脸极为熟悉,张口便:“小的见过钟大人。”
还没等两人开口,他便引路向前,“是小的过错,没见着钟大人。贵人已在楼上等候,随小的来。”
跟着他上了二楼,逐渐传来丝竹乐器靡靡之音,又好似有胭脂暗香浮动,不由得让人想到些香艳的情事,放在二人前世,那边是实打实的供贵人们玩乐的风月场所。
三皇子怎么会选在此处。
那小厮好似想到钟宴齐所想,却也没解释,直直带着二人走上三楼,最后一阶楼梯之后视野陡然开阔,中间一条足足够三四人并肩行走的木质长廊,两边空了包房被木板割开,面对面均有开合木门作掩。
一眼望去,从那长廊最里头的窗户可俯瞰整个大半个京都,血红宫墙后的皇城亦一览无遗。
“这珍宝楼何时有第三层了?”钟宴齐似笑非笑发问,眼中尽是探究深意。
那小二也不怕询问,“一直都有,只是大人您不常来,几位贵人倒是来得多。”
几位贵人?那边是说皇子公主们了。
他笑着指引二人走到一紧闭的房门门口,无声作请姿态,这包房看着与其余房间一般无二,里头是死一般的沉浸,好似无人,和它对门那传来的女子阵阵笑语声对比极为明显。
见钟宴齐疑惑,那小二只笑笑,随即无声退下。
待两人推开门,面对门口坐着的正是三皇子左修仪。
一张清绝面庞唇红齿白,一身玄色鎏金绣金文衣袍,头戴紫玉发冠,浓烈色彩染得如同那画中仙人被泼墨上了颜色,相比于那日“小”秋蟹宴上相见,今日左修仪更多了几份皇族贵胄的冷傲凶煞之气。
不止乔雪颂觉心头一紧,就连钟宴齐迈进门的脚步都犹豫了些许。
他身旁站着一冷面黑衣男子,看装束约是他贴身之人。
再往旁边看,那人一双狭长狐狸眼,眉尾飞斜入发鬓,不正是曾经打过交道的韩江白韩大人?
三皇子见二人来,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来了,坐吧,不必客气。”
他模样不同于钟宴齐,五官虽清晰明朗。确是整体偏向温润秀气的,嘴角一勾自带平易近人的气质,勿怪乎被京都人追捧为偏偏如玉公子,这般微微一笑,那股陌生感便被冲得七零八落。
除三皇子之外的几人按各自身份见礼之后纷纷坐下,韩江白挑眉,“原来还真是你,我还道殿下唬我呢。”
“本官也没想到你竟然投入三皇子殿下麾下,就凭你?”钟宴齐不甘示弱呛回去。
“话不能这么说。”韩江白看了一眼兀自品茶的三皇子,“那县令死在我手里我自然要担责,为朝廷做事,怎么能将我和礼部那等结党营私之人划为一类。”
“好了好了。”左修仪皱了皱眉,及时制止两人继续呛声,瞟了一眼韩江白,“韩大人身家清白,只为朝廷做事,你也别多揣测。”
“臣不敢。”钟宴齐收敛道。
“多谢殿下。”韩江白作揖。
“今日叫你来,是来说说二皇子。”三皇子一手玩弄茶杯,兴味十足,“那日本宫无意间发现,我那二哥竟然与魏相国私下有联系。”
钟宴齐和乔雪颂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诧。
“那魏源是寒门出身,甚至曾经是沈相弟子的门生。”韩江白道,“沈泽民曾在龙跃书院任职,但他做官还不错,教书却只能说是平平无奇,不少人在他官拜相国之后拜入其门下,但多年来却不曾在官场上受到一丁点帮助,尤其转头他人名下,确实是理所应当。”
“我们在那濯水县令的尸体上查到了药物的痕迹,他是被毒死的。”韩江白淡淡道:“我查了好久,那毒药京中没有,查阅卷宗是由两种毒物混合而成,过量则会表现为瘟疫现象,而那县令刚好就是外表看似重病而亡。”
说到这,乔雪颂心中一惊,这和那凤仙凼瘟疫何其相似。
“所以濯水大坝之事,二皇子脱不了干系。”韩江白一锤定音,狭长狐狸眼看向钟宴齐,好似再说,你们又查到了什么?
这......
钟宴齐难得犹豫,他看向左修仪,男子墨发一半垂落如丝缎,半揽光影修饰挺拔秀气鼻尖,深刻眉骨下眼眸微阖,垂眸看手中打着转的茶叶,只微微加重的呼吸彰显他此刻心境并不平静。
事关三皇子生母,亦是皇室秘闻,他不知是否应当在韩江白面前将此事如实道来。
“查到什么只管说便是。”三皇子沉声,将杯中水一饮而尽。
“是。”钟宴齐面色肃然,将近日所查一一道出,只隐瞒当年替嫁之事。
乔雪颂默默观察三皇子神情,却见他发神一般盯着面前虚空一点,顺着他眼神望去,正是正中间房门方向。
韩江白听闻一如两人先前神情目瞪口呆,“这这这......殿下......”
他求助看向三皇子,渴望他说个什么缓解一下他此刻炸裂的心情。
“贵妃娘娘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该不会是查错了吧......”
韩江白声音越来越小直到听不真切,他坐立难安,看三皇子钟宴齐还有乔雪颂都是一脸平静,只有自己.......
他忍不住小声道:“殿下......我突然想到二皇子与魏相国联络之人身份还未查清,下官这便告退。”
好歹也是在京都混了这么多年,直觉告诉他之后的话题不应再听,待三皇子一点头,他便相当自觉地先行告退。
又像是走的时候太过匆忙,原本紧闭的房门留了一条半个手掌宽的缝隙,虽不至于令屋外人听到房中交谈内容,看着却始终心里膈应。
三皇子那一直冷脸站着的侍卫看了那微开的房门好几眼,见自己主子没有吩咐,便也只好按捺不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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