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林予薇的目光扫过衣柜深处时，一抹刺目的红色攫住了她的视线，她急忙拨开挡在前方的衣物，指尖触到柔软的天鹅绒面料时突然一颤，这是是一条红色长裙，被珍重地挂在最内侧，裙摆处有几处不自然的褶皱，肩带也有细微的撕裂痕迹，显然经历过激烈的拉扯。

林予薇的唇角泛起苦涩的弧度，明知他不可能为她守身如玉，可想到他在其他女人身上疯狂宣泄过，心口仍像被细针密密扎过。

但下一秒，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不对，这条裙子分明是顾清言送她的十九岁生日礼物，她收下后随手丢在衣柜里，直到决定搬去与当时男友同居那天，临时起意穿上它，后来发生了一段让她刻意遗忘的恐怖经历，她只记得顾清言猩红的双眼，撕裂的裙摆，还有被囚禁在公寓里的两天两夜，裙子也是那时候被他扯破了！一幕幕夹杂着暴力与欲望的画面，此刻正随着裙子的褶皱层层展开。

裙子下方藏着一个胡桃木匣子，里面整齐叠着她当年送他的衬衫、领带，甚至还有一条她织了一半就放弃的灰色围巾。

林予薇呼吸骤然急促，扶住床头柜才稳住身形，但却不慎碰掉了柜上的一本相册，相册掉在地上发出“啪”的脆响，她担心惊扰到客厅的顾清言，连忙俯身捡起来倒扣在地上的相册，她无意瞥了一眼，发现相册内页全是她在国外时的照片，从展览开幕到日常街拍，都是她曾发布在社交媒体上的动态，这些照片每一张都精心覆了膜，边缘已经微微发黄。

林予薇双手颤抖地翻看着，一时间也忘了自己在顾清言房间里，甚至连顾清言站在房门口，也没有发觉。

直到，“林小姐，”顾清言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我让你进房间拿笔，可没让你翻我的私人物品。”

林予薇被吓得一激灵，相册从她手中滑落，顾清言大步冲过来，弯腰接住，他卷起一阵微风，让她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气。

顾清言没有看她，只是低头仔细检查相册有没有摔坏，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什么珍宝。回过神的林予薇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这本相册里的照片都是我，顾清言，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将相册放回原处，垂眼看她，眸色深沉如夜，坦然道：“这些都是公开信息，我打印出来，不犯法吧？”

林予薇强压下翻涌的情绪，不想和他争辩这件事，她抬起下巴，用尽可能平稳的声线回答：“打印公开信息自然不犯法，既然顾总那么喜欢收藏，那就留着慢慢欣赏，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出去把文件签了，以免耽误您明天出差。”

说完，她试图离开房间，偏床边的过道被顾清言高大的身躯堵得严严实实，他就这么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请让一让。”林予薇重复了两遍，声音里已带上难以压抑的颤抖，见顾清言不为所动，恍若未闻，她无奈，只得伸手去推他，指尖触碰到他的胸膛的瞬间，两人都微微一颤，推搡间她跌入柔软的床榻，顾清言顺势压下来，双臂撑在她身侧，将她牢牢困在方寸之间。

林予薇心跳如雷，太近了！她和他之间的距离太近了！近得她能数清他颤动的睫毛，两人四目相对，温热的鼻息交缠，林予薇迅速别开脸，顾清言温热的鼻息便落在在她耳后，让她全身酥酥麻麻，失去反抗的力气。

房间的暖色灯光下，顾清言看着怀中朝思暮想的人，她柔顺的发丝散落在自己的床单上，白皙的脸颊和耳尖迅速染上了红霞般的绯色，如初绽的玫瑰，在雪白的肌肤上格外动人心魄，这一切让他心底泛起难以抑制的悸动。

林予薇明显感觉到顾清言的气息变得粗重起来，她担心事情往不正确的方向发展，这违背了自己设想好的初衷，于是，她奋力将手从禁锢住抽出，挡在自己和顾清言之间：“顾总，请您自重，您平时也这么对待商业上的伙伴吗？”

顾清言没有接话，反而声音沙哑地发问：“你和周叙白什么关系？”

林予薇本想解释，却在回头看到他怀疑的眼神时，改变主意，语气冷了下来：“顾总，我今晚是过来签文件，不是来向您解释我的私事，再说了，我的私事与您无关，不是吗？”

顾清言直视着她双眼：“你和他在一起了吗？你们之间已经这么亲密？我听见他今天接了你的电话。”

林予薇心中一顿，突然明白了小李说的“顾总心情不好”是怎么回事，原来周叙白接了小李打到自己办公室的座机电话，顾清言误以为周叙白接的是她的私人手机号码，有苦涩和委屈在她心口蔓延，他凭什么这样质问她？当年他和戚雪晴走得那么近，可曾给过她半个字的解释？

见她闭口不言，顾清言忽地放软了语气：“林予薇，你看上他什么？财富吗？名气吗？这些我现在都有了，你不如考虑骗骗我？我一定会上当的。”

顾清言这句话，如一盆冷水，浇灭了林予薇心底最后一丝期待，看来人真的很难摘下贴自己身上的标签，她扯出一个苦涩的笑：“他接的是我办公室的座机，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顾清言，八年过去了，我在你心里永远都是那个不知检点的女人，只要和男人站在一起，就是不清不白的关系，对吗？”

顾清言压着她的身躯明显僵了一下，林予薇趁机推开他，整理好微皱的衣服：“这件拍品，你可以和拍卖行联系选择违约，从今往后，我和你老死不相往来，我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也希望你不要出现在我的生活里，我们彼此放过吧。”

林予薇拿起包走向门口时，她的手抖得几乎握不住门把，身后一片死寂，直到关门声落下，也没有听到挽留的声音。

电梯下降的过程中，她望着镜面墙壁中脸色苍白的自己，发现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

林予薇回到车里，关上车门的瞬间，世界骤然安静，她伏在方向盘上，指尖微微发颤。八年了，她早已不是从前那个肆意妄为的少女，可在他眼中，她似乎永远定格在最不堪的模样。

她闭上眼睛，回忆不受控制地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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