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生寐肤色本就苍白,此时失去血色,更是如被光线透过的白纸般脆弱。
医务室的灯冷白,照在他身上,像是即将碎裂的瓷器。
林司潮对校医的言语不满,蹙眉,“医生。”
泄露病人隐私,圣贵族学院的医德如此吗。换一个身份,裴仲川之流,她还会如此发言吗。
校医耸耸肩,不以为意,“没事我先走了。”
说完,她径直走回办公室,留她们在安静的医务室。
林司潮叹口气,一看,少男已然双眼泛红,抿唇沉默。
“……”林司潮一时间不知道如何与他沟通。
叶生寐却先一步抬头,雪白脖颈如天鹅献颈,“你不问我吗?”
林司潮心底闪过不祥。
果然,下一秒,自虐般,他掀开自己双手袖口,寸寸上拉。
久不见光的皮肤上,数道红痕明显,细长、平行、工整。
结疤的血痕在光下蜿蜒,像干裂的大地,又像诡异的献祭。
林司潮其实猜想到了,但叶生寐来这一出,她还是惊讶。
强制臣服状态到底结束没有?
叶生寐垂下眼,神色平静,“很恶心吧。”
林司潮:……
她反倒回忆起心理健康课上关于创伤倾向的应对方法,努力让自己的语气维持在柔和的区间:
“…不……”
“你骗我。”
叶生寐打断她,一下抬头,看着眼前少年。
双眼泛湿,黑得发亮,像深不见底的暗沉湖水。
他向她靠近一步。
林司潮没退也没进,盯他许久,愈发觉得怪异,原本的礼貌态度也逐渐消散。
他就像沉浸在自己自虐的戏码无法自拔的演员,但是有考虑过他的观众不是此类受众吗?
而且,这自顾自的话到底什么意思。
长久沉默后,叶生寐又恢复柔顺的神态。
“但是没关系。”声音轻缓。
“我不在意。”
林司潮皱眉。在这演什么呢。
她最终开口,“叶生寐。”
“嗯?”叶生寐抬眼,双眼瞬间亮起,宛如水底溺亡者被月光照到的瞬间。
“建议你看医生,”林司潮冷静,“去校外。”
叶生寐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
他气息开始颤动,呼吸不上来,喉咙像被掐住。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
“我…我喜欢你啊,林学长。”声音如哀鸣,泣音幽幽。
不过他表情仍然诡异地不变,温柔乖顺的神色。
林司潮严肃:“什么是喜欢呢,如果这喜欢给你带来伤害,我不建议继续。”
“而且,这件事跟我有直接关系吗?”
说到底,无论他是否处于强制臣服状态,眼前这副自得其乐、甚至有些癫狂的模样都很诡异。
他无疑有表演型人格。
真正的痛苦往往是无声的,压在胸腔无法倾泻,夜深人静独自蜷缩。而他所展现的痛苦更像是精心编排的戏剧,任何动作都带着明确的指向性。
他只是巧妙地利用情绪,渴望的是借此索取他想要的反应,怜悯、关注,或是掌控。
叶生寐静止了。
瞬间,他的神情彻底停滞,像被人按下暂停键。
整个人安静下来,呼吸轻微。
他一动不动,尖利的脸被灯光洗白。
接着,猛然间,他的眼神变了,原先那种疯公般的歇斯底里和炽热褪去,只剩下茫然惶恐。
“对不起!!”
他退了一步,脸色再次苍白。
“我刚刚是不是太咄咄逼人了。”他不可置信自己刚刚就那么轻而易举说出心声了。
“我没想吓你。”林司潮这下真的会觉得他恶心吧?…怎么办怎么办……
他说话时不敢抬头,小心翼翼又痛苦。
“我…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
林司潮观察他,他又恢复了胆怯自卑的姿态,像是从强制臣服的魔怔结束了,“感觉怎么样?”
叶生寐又一下抬头,她是在关心他吗?
“我…我心跳有点快?”语气犹豫。
但说这话时,双颊泛红。
林司潮:……
就不该期许从他这得到什么答案。
这时,旁边床位传来低泣。
林司潮皱眉,叶生寐的情绪也僵住了。
哭泣声又停止,努力抑制般。接着,帘子被拉开,一位少年展露在她们面前。
赫然是林司潮之前帮助过的谢蓬征,那个被宿舍里蟑螂吓得不行的红发少年。
她双眼湿红,对上林司潮的眼睛,瞳孔一下扩大,原本下床的动作也停止了。
林司潮主动上前,又回头看了看叶生寐,叶生寐面上流露伤心,但还是乖巧出了医务室。
谢蓬征吸了吸鼻子,努力挤出一个笑,“嗯……好巧……”
话音未落,她的情绪像被按了崩溃键,忽然全部决堤。
她猛地哭了出来,声音哽狠。
林司潮的手微微停下,最终还是伸出,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掌心传来的温度短促却真切,谢蓬征抽噎着抱住她,哽咽:“谢谢。”
紧接着,她又抬起眼,小心翼翼:“林……林同学,你真的要去做生活事务部部长吗?”
林司潮怔了一下,诧异:“你怎么知道的?”
“论坛。”谢蓬征边说边吸鼻涕。
“其实,我哭也是因为…这件事,也不算吧。”
“论坛上都是骂这件事的,然后有人号召赶走特招生。”
林司潮皱眉,“然后,你被连带了?”
“是的,我宿舍的东西被她们从窗户扔出操场了。”
林司潮蹙眉,面容阴沉。
怎么会这么突然?不是先保密吗?
绝对有谁提前泄露,但这手段也太幼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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