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沈令遥挑了个薄灰蓝的粗布裙子,换好衣服推开窗时,能看到屋檐下积了几粒小露珠,清晨的风还带着夜里积下的凉意,随着她的动作,水珠滴到台阶上,碎成几点亮光。
沈令遥先用小木盆接了井水,端进屋里洗脸,猫们跟在脚边,一路排成毛茸茸的队伍,像出征的侍卫。
灰白猫先跳到洗脸架子上,低头看她往脸上拍水,尾巴一甩一甩的,好像在督查她洗得是否干净。
“喂,我都快成你们的奴才了……”她边擦脸边笑,扯了条薄巾搭在脖子上,把湿气一寸寸抹下去,顺带往后捋了捋鬓角碎发。
屋内昏黄的灯火被熄掉,晨光从窗棂里斜斜透进来,照见她整理完衣服头发,坐在桌前整理香囊的动作。
她一只一只检查看有没有破口,又把几只颜色淡的香囊取出来,放在篮子底,心里暗暗盘算:“这些留给未来送贵人家,普通街坊还是香粉就够啦……”
桌上那只小册子也被她翻开,竹笔旁边散着几根猫毛,像是昨夜被小箭悄悄踩过一遍。
“今日先去铺子,再去看看香市……得想法子给猫准备点新窝,省得一个个挤在老布垫上打滚儿。”
她把袖口掸平,又在腰间系了条淡青色细绳,方便随手挂香囊或小刀。动作一丝不苟,如同要去参加一场热闹的庙会一般慎重,连她自己都忍不住笑:“也就对着猫,还能这么郑重。”
一切拾掇妥当后,她才提起竹篮,走到院门口,探头冲里屋喊:“福来!别睡了,今儿要去大扫除,快起来跟我干活!”
福来被她一声喊得睡眼惺忪,很快,隔壁屋里传来唔一声长长的拖音,接着就是福来揉眼睛、翻床板、找鞋子的混乱动静。
她站在门口,笑着摇了摇头,把手里的扇子拍在篮子上,啪地一声脆响,连猫都吓得炸了下尾巴。
“再不出来,午饭可要被狸奴们抢光啦!”
“来了来了。”随着福来的声音,很快他从侧边的门推开出来,眼看自己一身乱的衣服,再看看沈令遥,福来嘿嘿笑了两声,捡起扫把往她身边走去。
“姑娘……真要把那铺子收拾出来啊?那边对着纸人铺子,左边油米看着挺油腻的,右边还卖吃的,只是也不清爽,呃,尤其对面,这不吉利啊……”
福来一边打哈欠,一边抱着扫帚,脚底下猫们跟着挤来挤去,好奇地蹭他的裤腿。
“瞧你那胆小样,前几天还嚷嚷要开铺子,这会儿却怕鬼啦?”沈令遥提着香囊篮子,故意朝他晃了晃,笑意荡在眼尾,“快出发了。”
福来还在屋里找鞋子,沈令遥已经把竹篮挂在臂弯,另一只手抬起,在空气中轻点,光幕无声浮现,如湖水被风吹皱时的涟漪,只有她看得见。
“早啊,早啊……”她抿着唇笑,随口自言自语般轻轻念着,声音柔柔软软,院子里的猫听了都抖了抖耳尖。
弹幕瞬间涌了出来:
【哇,今天这么早上线!】
【小姐姐今天要去哪儿?不会又是去香市逛吧?】
【快去铺子啊!先把那间破铺子拍给我们看!】
【必须先搞铺子,再做猫窝,先打造环境!】
她一边理袖口,一边似笑非笑地低声回答:“哦?你们这些人,才一早就催活,真是比隔壁香粉铺婆子还要急……”
【别学猫摸鱼!今天必须搞定铺子清理第一步!】
【装修第一步:把那口破陶罐先扔了!】
【建议先清除杂物,再通风三天,未来我们能远程投喂猫馆装修费!】
福来在屋里絮絮叨叨,隐约传来摔碗声,他喊:“姑娘,你是不是又在跟狸奴说话?别吓我啊!”
沈令遥瞥了一眼屋里,轻轻扬了扬眉,声音还压得低低的:“不是跟狸奴说,是跟……算啦,你别管。”
弹幕继续疯刷:
【哈哈哈,福来看不到我们的话,笑死!】
【快把那个破陶罐丢了!】
【猫馆主题方案什么时候更新?】
她挑了条高亮评论,唇角微微一勾,心里默默答:“等把铺子打扫出个样子再说,你们怎么比猫还着急?连猫都没这么多话。老是这样把事情安排得明明白白,怕是连我明天吃什么,都给计划好了吧?”
她伸手抚了抚袖口,把光幕调成半透明模式,方便边走边看,随手把竹篮往腰间提了提,像个要去赶集的婆子,脚下轻快。
“好啦,今儿听你们的,先去收拾破铺子……但别忘了,劳工要吃饭,等我累得半死,别光顾着在那边笑话我。”
她一边说,一边拍拍篮子,猫们见了她这动作,纷纷以为要开饭,围上来呼噜乱叫,结果被她无情推开。
福来这时终于从屋里冲出来,穿着还没系好的布鞋,抹着脑门上的汗,怔怔看着她自言自语的样子,忍不住又小声嘟囔:“姑娘成天跟空气说话……真是比猫还要难懂。”
她听见,却只是歪了歪头,懒洋洋地回了一句:“难懂才有意思啊。”
………
两人走得快,很快就到了铺子。
铺子门被她推开,扑面而来的霉气混着陈年油烟,像是被积灰封存多年的牢骚,一下冲了出来。
“呦,这味道……我怕我那几只狸奴要是进来,直接给熏到祖宗十八代。”她眯着眼,用扇子把面前的灰尘扇开,随口念叨,像是和未来弹幕在嘀咕。
上次来没怎么仔细看,这几天租客完全离开了,屋里还剩了很多不要的东西,地上破竹椅东倒西歪,角落那只裂了口的陶罐被积水泡得发黑,几根竹签散落在地面,像是曾经的筷子,也似废弃的猫玩具。
福来鼓起勇气把门口那堆老布篓拎出去,嘴里絮叨个不停:“姑娘啊,这要是我家娘看见,怕是直接拿香灰水泼了,嫌晦气!”
沈令遥抿了抿唇,笑意缓缓散开,眸子里闪了点亮光,慢悠悠地说道:“铺子哪有天生好命的,得人慢慢收拾。再说了,猫不嫌家破,狸奴最懂得将就,只要给个软垫就能睡香甜。”
她说着,拿了抹布蘸了热水,俯身擦那张油渍桌面,边擦边笑:“等收拾好了,我要在这桌子上画猫图,挂香囊,摆猫汤盅……哎,到时候香市那几个婆子都要挤破门来看。”
门外微风吹过,对面白幡轻轻摇,像有人在偷偷听墙角。福来打了个哆嗦,愣愣盯着白幡,低声嘟囔:“香囊倒香,就是这幡子怪吓人……”
沈令遥伸手拍了拍他肩膀:“你啊,回头给你织个香囊护身,保你百鬼不侵。”
福来这才撅着嘴,心不甘情不愿地擦起窗台。
与此同时,弹幕刷得飞快:
【天哪,这铺子真是猫咪训练营的翻版,破到极致可爱!】
【坐等小姐姐装修成宋代猫咖,急急急!】
【福来太可怜了,给他打个赏补补胆吧哈哈哈】
福来一边把门口那些老布篓往外搬,一边气喘吁吁地喊:“姑娘,这布篓都快烂出洞了,还留着干什么?你别告诉我,这也是给猫们做窝的!”
沈令遥笑着擦桌子,头也不抬:“留着啊,说不定哪天有狸奴看上这破篓子,自己跳进去睡呢,你别小瞧猫的品味。”
福来瞪大眼,怀疑地盯着她:“那……那屋角那口破陶罐呢?也是留着给狸奴打水吗?那罐子都快裂成三瓣儿了!”
她抿着唇笑了笑,指尖在桌面上划了两下:“那个啊,可以装香囊屑啊,也可以种点小草,春天发芽了,猫还能吃几口解馋。”
“解馋……猫吃草还解馋?”福来一脸被教育的表情,嘴巴张得能塞下半个馒头。
“猫有时候比人挑剔多了,草吃着玩,糕吃着偷,鱼吃着装可怜,香囊拿来扯碎练爪子,样样都得给安排明白。”
她把抹布挂到门口,顺便冲着直播视角做了个OK的手势,只有她自己知道那群未来人正在那头笑疯。
福来瞧着她一副自顾自嘟囔又似笑非笑的样子,忍不住摇头叹气:“姑娘啊,有时候看你在屋里和猫说话,我还以为你被它们熏傻了。”
她笑出声,扇子轻轻点了点他的脑门:“傻不傻你管不着,我家狸奴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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