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皇复辟水溶摄政,尚书下狱状元披锦
秋夜的月光被乌云遮住,寒鸦啁啾,让本就威重阴沉的宫城,多了一道冷厉肃杀之感。
晴雯仰望闪烁的星空,回想起黛玉嘱咐她的话:“紫微虚移,复子明辟,其势不可挡。你只要治好了宣隆帝的病,以待天时,危机即除。”
她身着道袍,混在五百道士中,被京营游击谢鲸引领着,顺利进入内廷。
五更天时,北静王扶携着能够直立行走的圣寿上皇,兵不血刃地进入了大明宫,坐回了曾经的龙椅。
前来上朝的大臣们见龙椅上的皇帝,换成了圣寿上皇,全都傻了眼。
只听戴权一甩拂尘,吊着嗓子喊:“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群臣面面相觑,惊异犹豫,王子腾站出来大喊:“宣隆帝病重,群臣迎立上皇复位!”
又有一班京营武将在殿外,跪地山呼万岁。群臣又见北静王一身朝服坐在龙椅之畔,对百官宣布道:“上皇口齿不利,亲书明诏为小王平反,授以摄政之权。尔等不必惊慌,各担其职,照章履任即可。”
众朝臣见此,互相观望了许久,陆陆续续跪倒参拜。
唯有户部尚书林海及一班纯臣,立地如山,分毫不动。
戴权厉喝:“林尚书、于御史、大理卿、通政使你们还不拜见吾皇!”
北静王制止了他,起身下座,亲自走到林海身边,温言劝说道:“林尚书是前科探花,饱读诗书,当知管仲弃公子纠改仕桓公,尊为仲父。魏征三易其主,才成太宗名相。
而今宣隆帝昏聩无觉,上皇带病临朝,你我该勠力同心,忧国奉公才对。小王不才,愿效桓公雅量,文皇气度,拜林公为柱国首辅。”
众臣闻言议论纷纷,有暗悔不曾拿乔要官的,有羡慕林海一步登天的,还有好奇林海是否能够坚持立场的。
林海冷笑唾骂道:“宣隆帝龙体有恙,当由储君监国,尔等趁太子南征粤海之际,横行篡权,挟制上皇伪诏翻案,意图摄政专断,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还想瞒天过海不成!还想我逆行倒施,效力叛贼,林某万死不从!”
北静王被他喷了一脸唾沫星子,又得维持贤王的形象,等着唾面自干。
王子腾在一旁杀鸡抹脖使眼色,北静王尊贤爱才,犹豫许久,还是不忍杀了他,最后只得将林如海一干官员逮治下狱,严加看管。
为了笼络人心,加快掌权,北静王大肆滥赏,封京营节度使王子腾为安昌郡王,封三等威烈将军贾珍为安宁郡王,封前护军参领贾琏为安荣郡王。原来的京营游击谢鲸,升为了京营节度使。其他被捕下狱的官员之职由副手接替,完成了权力的初步更迭。
对于父亲宁死不愿效忠贼王的选择,黛玉早有预料,因而十分镇定,从容不迫地打理家务,安抚众人,经管部曲。
贾母趁派人过来请她住回贾府,以免受人欺辱,黛玉也婉言谢绝了。
宝玉在国子监中,得知圣寿上皇复辟,北静王监国。林姑父固不从命,被下诏狱。
而他的舅舅及两位堂兄皆因扶龙有功,荣升郡王,大姐贾元春晋封皇贵妃。
同窗如何欢心鼓舞,如何示好道喜,宝玉仍眉头紧锁,充耳不闻,只为林姑父下了诏狱的事愁闷不已。
众人都笑贾道学越发痴呆了,又过几日国子监同窗们,就朝廷开恩科的事议论纷纷。
“你们听说了吗?摄政王以逢圣寿帝复立之庆,酌定于今冬,特恩开科取士。”
“有爵之家子弟曾进学者,别立名册,特许附试。”
“道学兄,你可以跳过举人,直接殿试了!”
宝玉心中一动,忙觑空去问师父茫茫大士。
茫茫大士笑道:“恭喜徒儿,太子命不久矣,而你金榜题名后,才得配宿世姻缘,不日即可遂愿矣。”
宝玉听了,才略有喜意。
冬月初一,参加恩科别名立册的贵族子弟,纷纷汇集在大明宫内。
代替圣寿帝主持殿试的人正是摄政王水溶。
金殿对策的题目是:齐桓专任管仲而霸,若管仲不事二主,该当如何?
宝玉心中一凛,这分明问的是林姑父的事。
略一思量,就提笔书写起来。
他素来不主张“文死谏,武死战”,更何况是易主而谋的名臣功勋大有人在,一样名垂千古,因此腹中底稿酝酿一番,几乎翰墨如飞。
摄政王当场阅卷,择十人传召应答对策。
当看到贾瑛的卷子时,见他所论之词正如己意,水溶便代圣寿帝钦定他为头名状元,授从六品翰林院编撰之职。
宝玉心头狂喜,他终于拿到娶林妹妹的资格了,数百日夜的付出终于得到了回报。
宣布名次后,摄政王赐宴琼林苑。
宝玉仗着与摄政王有旧日的交情,借口腹痛,先行退席出宫。
他顾不得家去报喜,一人飞马奔驰,往林妹妹家去了。
黄昏将近时,黛玉见宝玉一脸喜色来见自己,心想他家爵禄高登,风头无限,自然得意骄矜了,不由冷笑道:“二哥哥,不在家等着贵妃省亲,为郡王接风掸尘,怎么倒贵脚踏贱地来了。”
宝玉心知黛玉气他贾家变节,冷语奚落,也不解释,只望着她痴痴傻笑。
“你为何而来?”黛玉站在门厅,没好气地问他。
宝玉这才想起正经事来,忙将喜讯告诉她:“林妹妹,我考中了状元,授了从六品翰林院编撰之职。”
“宝玉,你既想当这个状元,就永远别上我家门了。”黛玉将眉一横,把他推了出去。
宝玉不解其意,伸脚进来卡门,急忙拍门道:“好妹妹,你怎么又恼了,你倒说出个缘故来,好让我自省!”
黛玉见他急得满头冒汗,在门口这样闹,叫人看见了也不像样子,只得放他进来。
“水溶僭妄悖理,独擅威权,社稷之贼也,我林家历代翊戴明主,不事伪帝!”黛玉义正言辞地表明立场,横眉冷目地说:“二爷为一个状元虚名,肯贴近国贼,甘当禄蠹,我自割席。”
宝玉万万没想到,从前最恶国贼禄蠹之流,如今却被林妹妹斥为同等,一口冤气堵在喉间,捶胸顿足起来。
“上皇本就是受命于天的皇帝,北静王谦柔卑退,兵不血刃佐圣寿帝复立,一没篡位二没屠宫,何必让姑父为一口忠烈义气,死名死节呢!”
黛玉冷笑道:“一个窃国篡权的人,怎会谦柔卑退?他只会利用权力为一己之私开路。他把你珍爱的都占尽了,剩下不要的才给你,就这么着,你还得感恩戴德呢。”
“妹妹,他并没有抢我的东西,你无故怨人,是疑人偷斧。”宝玉出言反驳道。
黛玉见他糊涂至此,也不与他争辩黑白对错了,指着他骂道:“得位不正者,必有滥赏滥罚之举。贵府发于卒伍,五代至今,渐少血气之勇,反生狡谲之慧。一家子苟安富贵也罢了,还妄想忝列高位擅作威福。尔等权奸,误国殃民也是迟早的事罢了。”
宝玉听了黛玉掷地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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