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慕青是何人?
李惟认真地想了一下,换了身衣服,走到欢水茶楼前也没想起这个人是谁,她走进客栈,迅速观察了一圈周围的环境和人。
店里的伙计提着茶壶过来,问道:“姑娘是找人还和喝茶?”
李惟想了想说道:“请问苏公子在哪间屋子?”
“二楼呢,小的带姑娘去。”伙计将茶壶搁在柜台,登上楼梯,顺着走廊往前走,一直到了尽头的最后一间屋子。
李惟拦住伙计正欲敲门的手,示意他先下去,旋即,自己推开了门。
“......”
在一间普普通通的客房,苏慕青听见动静回头一看,咬牙切齿道:“你就是李惟?”
看着眼前这一幕,李惟有些说不出话来,良久,她道:“正是。”
苏慕青被人揍得衣衫破烂,遍体鳞伤,而那张俊俏的小脸不知比平时肿了多少圈,“小爷,小爷什么时候多了你这个情妇?你给小爷我,解释解释!”
他瘸着一条腿,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站到李惟面前气急败坏的说。
李惟皱了一下眉,环视了房间一眼,尚不明白他唱的哪出戏,和他保持着距离,“我认识你吗?”
“你还要装傻?明明是你逢人就说,自己是小爷的情妇,与我暗中苟合,”苏慕青越说火气越旺,“我他娘,我认识你吗?小爷在府里过得好好的,平白无故挨了顿打,然后还要认下与你这桩丑事。你活得倒是自在!”
这一通乱说,李惟觉得他得了疯病,转头要走。
苏慕青拖着腿上前阻拦,疼地呲牙咧嘴,喊道:“你不许走,你先把事情,给小爷我说清楚!”
李惟道:“我好歹也是朝廷命官,再出言不逊,小心我把抓起来。”
还把他抓起来?苏慕青气急道:“抓起来,就抓起来!反正也是我有理,这屎盆子是你给我扣上的,你也别想脱身!到时候,我就认下你这不知廉耻的死女人,苏家也决计不会放过你!”
一语提醒了李惟,逐渐回过味来,神情微妙起来,她不由得问道:“你是苏太傅的孙子?”
苏慕青气红了眼,怒吼道:“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你就敢在外面乱吠!?”
李惟:“......”
当日在国公府对着江氏不过是随口一说,不曾想,这些人丧心病狂,真的给她找了个所谓的奸夫。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她看着眼前这个冤大头抿了抿唇,一脸不知情的说:“我不知道啊。”
“那这谣言是怎么来的?”苏慕青嘴角抽搐了一下,瞪了她一眼,“小爷明明什么都没做,挨了顿毒打不说,现在又坏了名声!”
李惟无奈道:“我这不也深陷其中?”
苏慕青见她一脸无辜,便也就信她不知情,“那就怪了,为什么偏偏会将你我二人联系在一起?”
眼前这人也不过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而李惟过了今年也二十一了,那些人竟然把一个孩子推给她,李惟自觉好笑,面上却不动声色,“你认了此事?”
苏慕青咬了咬牙,“没有!子虚乌有的事,小爷我打死都不会认的。”
李惟半信半疑的问道:“当真?”
苏慕青小心翼翼地揉了一下脸,疼得直抽气,“小爷才瞧不上你这种成天抛头露面的女人,小爷喜欢温婉贤惠的!”
李惟笑了笑,没说话。
苏慕青凝视她片刻,道:“那这事总的有个解决办法吧?我可不想给人当奸夫!”
李惟看他身上的伤被打得不轻,也没经过包扎,“苏家人真舍得下手,就不怕把人打死吗?”
话落,苏慕青脸色变得有些复杂,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方才那副盛气凌人的架势彻底消失,“我......”
他在苏家不受待见,主母更是对他厌恶至极,李惟若是看破,会不会干脆把他杀了?
李惟问道:“苏家大房院里的人,我只听过苏寒远和苏寒川,苏慕青,嗯,你是二房的?”
苏慕青气结道:“我是十八房的!”
李惟:“......”
两人僵持之际,忽然听见一阵脚步杂沓。
苏慕青一愣,李惟却笑了,“你知不知道,你身后跟了人?”
“我......”苏慕青原本还在奇怪,他伤了一条腿,逃出苏家是根本不可能的。
原来是他们故意的,他们是想放长线钓大鱼!
他焦急道:“那怎么办?我不能回苏家!你能不能带我走?”
一群凶神恶煞地家丁冲进了二楼。
李惟原本还在怀疑是他设下骗局,但现在看他慌慌张张的样子,大抵是自己也被蒙在鼓中,“我带你走,我有什么好处?”
苏慕青身上的伤都极其严重,与其在她这里受辱,但也好过丢了命,“我,我给你当,当那个,你带我走!”
李惟:“......”
脚步声越来越近,她将桌子踢到门前,当的一响,堵住了门,“能动吗?”
苏慕青忍痛起身,见她站在窗户前,无奈道:“我腿断了......”
李惟道:“过来,我背你。”
苏慕青闻言,浑身一颤,惊异地看了她一眼,“男女授受不亲!”
“来的时候我看过了,窗外是一条堆积杂物的巷道,不高。”李惟雷厉风行,已打定了主意,不等他同意就将人背着跳了下去。
天色渐黑,路上的行人渐渐少了。
云子秋被绑着手腕押进了马车。
一片静默之中,赫连熙缓缓睁开眼来,淡淡说道:“云剑屏现在在何处?”
、惊疑之际,云子秋抬头看着他,微不可闻地轻叹一声,没说话。
赫连熙轻笑一声,遗憾地说道:“看来,你还是没想明白。”
云子秋道:“比如,王爷和裴家的关系?”
赫连熙鸠占鹊巢,冒名顶替裴鹤玄多年,将裴家所有人都骗的团团转,而今裴川经历丧子之痛,如何释怀,去投到他的门下?
“看来,你远不及你的祖父聪敏。”赫连熙不紧不慢的说道。
“可能是一直和李惟待在一处,潜移默化,变傻的,”云子秋调整了一下坐姿,脸上的笑意嘲讽意味十足,“就是可惜了,李惟这么信你,到头来,王爷连句实话都没有,反而还去试探她,这可真是世风日下、人心浅薄。”
赫连熙神色些许不悦,眼眸如同覆了霜雪,冷声道:“本王与她的事,还轮不到你来评头论足。”
裴川是忠贞不二之人,向来以不畏权势直言力谏,深受百姓爱戴,单凭一个魏王的身份,绝对不会让裴川折腰,云子秋想了片刻,对于他的事仍是理不出头绪。
或许他根本不是什么亲王?
云子秋一愣,险些被这个想法吓坏了,他复又抬头,将那张脸又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
和嘉祐帝有几分神似,但又不是很明显。
云子秋咬了咬牙,琢磨着这个念头,猜测愈发大胆,他想起了皇太子赫连淮,祖父时常念叨的一个人。
太|祖未驾崩前,对皇太子赫连淮寄予厚望,多方培养,极其爱护,而皇太子本人也颇具儒者风范,温文儒雅,有贤德之风,他无论是在朝堂和还是在军中都威信甚高,但后来皇太子赫连淮因涉嫌谋害太妃,锒铛入狱,在狱中因病离去。
当时,要是没发生这档子事,根本轮不到嘉祐帝继承皇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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