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昨夜吹了些冷风,又喝了些热酒,明希睡了穿越以来最为香甜的一觉。昨晚两人在房顶坐到了半夜,借着微微的醉意,说了好些不着边际的话。后来怎么回来的也记得晕晕乎乎,只依稀记得吴希澈怕新婚夜分房睡让她在人前下不来台,便在椅子上将就了一晚。
她忍不住在大红婚床上深呼一口,荒唐。她的新婚之夜,竟然这么稀里糊涂地结束,可是细细回味起来,却又有些让人脸红心跳。她小心地往书桌那边看去,有些慌乱,却又忍不住有些期待,直到那视线撞了一空,心下稍安,却又有些空落落的。
她安慰自己,生活总要继续的,便是落到了如今这番际遇,没准又是新的一重柳暗花明?她强撑着身子坐起来,身上仍旧穿着大红的喜服。她如今地位低微,出嫁时便只带了当初杨明雪的陪嫁丫鬟初雨,其余是一个也带不走。初雨这丫头,几日的功夫明希算是拿捏明白,性子虽然软弱,但却是个衷心的。
她轻轻一唤,初雨便进来道:“小...夫人,已经日上三杆了。"
她一边伺候明希更衣,一边怯怯问:“夫人昨日...没有和姑爷圆房吗?”
明希冷冷瞥她一眼,没有回答。初雨不再敢言语,连忙低下头,小姐自从前些日子便变了一个人似的。
明希一边整理着妆发站起,一边问道:“大人去哪了?”
“回夫人,大人早早就出去了,说是有公事要办,让奴婢不要叫醒夫人。”
明希不置可否,按照本朝律法,婚期可休三日假,况且他不过一个七品小官,是如何要紧事值得他这么急急地离开。她忍不住有些怨怼,却又嘲笑自己,还真把这愣头青昨晚的话往心头去了。
况且,照他的话,他娶她,一则恩情难拒,杨大人于他有恩,他不能不娶。二则她赌气的一封信,他却想当救世主来劝她想开些,他们只是朋友。
她没好气地往椅子上一坐,问道:“早膳呢?”一边心里想,哪里就需要他来救呢,她杨明希,哪怕落到如今地步,也绝不会服输。前些日子天翻地覆,一时想不开钻了牛角尖,倒是让他瞧见了。她暗中发誓,一定要做好这个当家主母,把他的后院打理地妥妥贴贴,让他知道,她不稀罕他的好意。
许久没有回应,她微微恼怒地抬头,却见初雨支支吾吾,半晌说道:“夫人,这院子里,一个奴才也没有。”
明希楞得说不出话,脑子里晕晕乎乎想到他写来的信,那一个个字写得清楚,家徒四壁,院中都是自己生火做饭。只是她万万没想到,这一切都是真的!
明希心中来来回回把吴希澈骂了个遍,初雨见她不说话,便又问:“夫人,那午饭怎么办?”
明希听了这话,一时气得发晕。堂堂杨家小姐,竟要自己动手做饭?便是杨明雪在府中时也不曾如此寒酸。她强压着怒意,冷声道:"那便不吃了。"
"可是夫人......"初雨欲言又止。
"又有什么事?"明希蹙眉。
"外头来了好些人,"初雨一边偷觑她的神色一边道,"都说是来找姑爷看病的。他们说姑爷昨日答应今日一早便来,如今都等了半日了,嚷着非要见到姑爷不可......"
这话一出,明希只觉得一股无名火起。昨夜在房顶上说得那般好听,今日天不亮就跑了出去,留她独自在这清冷的院子里。如今倒好,还要替他应付这些不请自来的闲杂人等。
"轰出去!"她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告诉他们,吴大人不在家。便是在家,这也不是义诊的地方!"
初雨连忙应声去了。不多时,外头传来一阵嘈杂声,夹杂着"大夫答应了的""好心救救我家孩子吧"之类的话语。明希冷笑一声,心道这便是他说的"有意义的人生"?整日里被这些人缠着,成何体统?
待得院子里重归寂静,她环顾四周,只见这小院虽然打扫得干净,却处处透着寒酸。墙角的砖缝里长着青苔,窗棂上的漆也剥落了几处。最扎眼的是那张书案,上头堆满了书册,歪歪斜斜地摞成几座小山。
她走近了些,随手翻开一本。那是一本医书,上头密密麻麻地写满了批注。仔细一看,竟是些偏方验方,还有治病的心得。字迹清隽却不拘一格,时而飞扬,时而沉稳,倒像极了那人的性子。翻到最后一页,上头还画着几幅人体经络图,旁边还标注着"需要验证"几个字。
她不觉来了兴致,又拿起一本来看。这回是一本算学的书,同样写满了批注。她虽不通此道,却也看得出这些演算极为复杂。龙飞凤舞却又张扬肆意在旁边写道:"此法可用于水利工程,需与工部司水处求证。"
她一本接一本翻过去,忽然发现这些书无一不是实用之学。有算学,有医术,有水利,甚至还有农事。每一本上头都密密麻麻地写满了笔记,有疑问,有思考,更多的是"待验证"三个字。
她正看得出神,忽然翻到一页,上头写着:"居庙堂之高则忧其君,处江湖之远则忧其民。"这话她在府中读书时见过,却不曾细想。如今看着吴希澈工整的字迹,再想到那些书上的批注,她忽然明白了几分。
原来他说的"有意义的人生",是这个意思。
想到这里,她又有些恼怒。若是真有这般抱负,为何不去求取功名?偏要在这穷巷陋室里做这些无关紧要的事。可心里又有个声音说:他若真是那等趋炎附势之人,又怎会对一个将死之人说那般真诚的话?’
吴希澈轻手轻脚地推开门,却在看到窗前的景象时怔住了。
明希正歪着头坐在窗台上看他的医书,一缕青丝从鬓边滑落,随着她低头的动作轻轻晃动。她纤细的手指抚过书页,像是在描摹那些批注的字迹。她总是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举手投足间带着与生俱来的矜贵。可此刻,她却像个寻常的姑娘。看着她小巧的鼻尖被阳光映得发亮,吴希澈忽然觉得心头一动。而他立刻对自己的想法感到羞耻,心中默默对这样的冒犯道歉。
他按下情绪,故意调侃道:
"哎呀,被发现了。"
身后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几分少年人特有的俏皮。明希吓了一跳,手中的书差点掉在地上,被他一把接住。
"这可是孤本,"吴希澈举着书,眨了眨眼,"要是摔坏了,我可没地方再找去。"
明希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了窗台上,还歪着头看得入神。她慌忙要起身,却被他一把按住肩膀:"别动,这样挺好。"
她愣住了:"什么挺好?"
"你坐在那里看书的样子呀。"吴希澈笑道。
这话说得太过亲昵,明希顿时觉得脸上发烫。她正要说些什么,却听见自己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声。
"饿了?"吴希澈含笑看她,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听说了早上的事。该打。"
"谁该打?"明希下意识地问,她又突然想起自己还在气头上,便故意蹙起眉毛,心中怒骂自己不争气。
"我啊,"他摸了摸鼻子,"是我考虑不周,该先安排好府中的事的。让你饿着肚子,这罪过可大了。"
他又凑近了些,挑了挑眉,压低声音道:"我还以为你是那等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小姐,没想到还会翻我的书。怎么,看出什么了?"
"你......"明希一时语塞,目光不自觉地落在那些批注上,慌忙岔开话题"你当真会这些?"
"略懂一二,"吴希澈笑道,"不过比起这个,我倒是更会一件事。"
"什么?"
"做饭。"他一本正经地说,"走,我带你出去吃。我认识一家面馆,做得极好。"
"不成体统,"明希下意识地摇头,随即又补充道,"新婚燕尔,怎好出门?"
"也对。"吴希澈点点头,忽然眼前一亮,"那我给你做?这可是我的独门手艺,旁人想吃都吃不着。"
明希抬头看他,只见他眼中闪着促狭的光,嘴角却又带着几分认真的笑意:"再说了,如今你是这里的女主人,自然一切以你为先。府中上下,都得听你的。"
这般半是调侃半是承诺的话,透着几分少年人特有的意气。明希忽然觉得心头涌上一丝难以名状的欢喜。
见她不说话,吴希澈又道:"怎么,不信我的手艺?要不要打个赌?"
"赌什么?"明希被他逗笑了。
"若是你觉得好吃,"他故作神秘地说,"往后便允我多带你去些地方。你整日闷在院子里,岂不是要憋坏了?"
明希刚要开口,他却又补充道:"自然是那些有意义的地方。比如你方才看到的,那些需要验证的事。"
她这才明白过来,他是想让她一起参与。她心头一热,可还是故作矜持道:"若是不好吃呢?"
"那便任你处置。"他朝她眨眨眼,"敢不敢赌?"
明希被他这般孩子气的模样逗得忍俊不禁,正要说话,却见他已经撸起袖子,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臂:"你且看好了,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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