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哇!快出来呀祝庭!外面下了好大的雪!”黑发少年在窗边的独脚凳上坐着,歪着头看见塔纳托斯的荒漠被白皑皑的雪覆盖,自己的屋子底下一个裹得厚厚的小人在热情地朝他挥手。
叽叽喳喳的小鸟。
带回来的时候还不是这个性子呢。嘴角不自知有了笑意的祝庭放下手中捏着的枪,在吵闹了有一阵的声音里迈步下楼。
时槿就站在楼下等他,不远处还有一堆不敢过来叫祝庭但目光期待地投过来的队友,都穿得像小雪球一样。
祝庭看看时槿又看看远处的人,头疼:“都出来了?不怕异种袭击吗?”
“那么多人怕什么,而且按我和严棂观察出的规律,天气变化的时候那些玩意不会出来的,这不已经证实好几次了,没什么好担心的。”时槿见他下来就亲昵地两只手一起扒拉上了他的手臂,拽着他往人堆里去。
祝庭看了看周围,确实都是白茫茫一片,索性也随她去了。
临时出什么事自己还在的。他心想。
“去哪?”祝庭看着自己被时槿拉过去以后所有人都往平时住的塔楼走了,自己跟着时槿的脚步,问了句。
时槿笑得灿烂,露出小虎牙:“一起玩雪呗,明天就要离开这里了,纪念一下。”
“纪念”是时槿待在塔纳托斯的最末尾一年学到的最喜欢的一个词语,并且孜孜不倦地付诸行动。
在收集物资的时候捡到过去其他人做的精美树叶标本了,哪怕受伤都要把好看的叶子收拾回去钉墙上,说纪念一下。
和祝庭从地下室回来一百天了,要自己在塔楼捣鼓半天烧柴生火,吓得祝庭以为发生火灾了跑过去,然后看见脸灰扑扑的花猫时槿跟他说要自己做顿饭,纪念一下出来一百天。
再过两天祝庭发现明明没有任务时槿却半夜都没回来,举着提灯要去找的时候时槿坐在塔楼门口看月亮呢,被吓一跳的祝庭问她做什么。
时槿在夜晚的冷风里哈着手,点着根蜡烛,火光摇曳得鬼里鬼气,说这是祝庭送她手环的正好一百天的日子,她给手环过个生日。
祝庭无奈把人从夜晚寒冷的户外带回屋,在壁炉前手握着时槿的直到确认她身子都暖和起来了才放开。
然后此刻,时槿强硬地把他拉到众人中间,然后自己就跑去众人中间了。白色大楼的其他人平时在外面都一副波澜不惊的机器人样,时槿来了以后倒是挨个敲门地唤出大家的生动了,这会在雪里跑来跑去打雪仗,像一群小孩。
时槿跑了一会鼻头都冻红了,但又很新奇地蹲在地上滚雪球堆雪人,她往不远处一看,果不其然祝庭丝毫没有被他们活跃的气氛打动,就在那杵着。
大雪人嘞。
时槿一边想,一边把滚起来的两颗大雪球拼起来。
严棂在旁边帮她找来做雪人脸和手的树枝石块,时槿插上以后雪人就活灵活现了。
她站起来抱着手臂满意地欣赏了一下,然后小声和旁边的严棂吐槽:“看,这就是你们祝队。”
说是小声其实声音也不小了,周围好几个人也听到了,看过来,想笑又不太敢笑的样子。
严棂也同样,小眼神飘忽着示意了下时槿看看背后。
时槿顿时觉得背后一凉。
她回头一看,刚刚还在远处的祝庭神不知鬼不觉地跑到了自己背后,旁人看起来阴恻恻的神态。时槿却看出了些委屈。
时槿于是讪讪地笑,先发制人地站起来踮脚把堆雪人堆得冰凉的手放到祝庭脖子里,祝庭被冰得缩了缩脖子,但没有甩开她。
“那么冰。”祝庭叹口气。
“暖暖。”恃宠而骄的时槿早拿准了祝庭不会躲,笑嘻嘻地说,手上的寄梦环在雪色的辉映下闪闪发光。
周围人悄悄挪走目光,在最后的这段时间几乎都知道了时槿和祝庭非同一般的关系,所以这次玩雪也是派出时槿去叫祝庭一起的。
严棂却在旁边“咔嚓”一声。
时槿嘴角都还没放下来,听到声响和祝庭一起看过去。
严棂嘿嘿一笑,天穹的屏幕映出照出他俩刚才的照片:“感觉刚刚那个画面很美好……出去有信号了发给你俩。”
于是便有了后来祝庭日思夜想抱着的那张照片。
祝庭在有时槿的时候就会褪下些平时在队里的严肃,这会也只是默许地点点头,他视线投到更远的地方和在雪里玩得差不多了的众人,声音不大不小地说:“都快回去了吧,休息好,明天我们去发射塔。”
“好嘞祝队。”陆栋林撑了个懒腰,第一个回答道。
众人陆陆续续地回了塔楼,时槿则是跟着祝庭一起往他俩平时住的塔楼去了。
进了屋,感受着身体回暖的同时,时槿装作不在意地问道:“出去以后我们还会像这样一样吗?”
祝庭正在往架子上挂被雪淋湿的衣服,闻言走了过来,问:“怎么样?”
他不太明白。
时槿坐在矮凳上仰头看他,眼里倒映着壁炉的火不安地晃动:“……就是像这样呀,我和你现在这样。”
祝庭俯下身过来亲了亲她的额头,遮掩住眼底的一丝躲闪:“放心,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那要是我出去就被爸妈带走了怎么办?你是白色大楼的人,地位还很高,应该也不被允许和我走那么近了吧。”时槿越临近要分离的时候就越发担心,一直以来的各种纪念都是想要让时间过得再慢一点罢了。
时槿看着柴火烧起的火光,轻声说:“如果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就好了。”
祝庭在旁边不动声色,不知道在想什么。
片刻后他蹲下来,时槿的视线里一下子只有他了。
他神色坚定地看着时槿,说:“我不会让那样的事情发生的。”
时槿绿色的眼睛澄澈如水一样盯着他,心里的不安感仍旧笼罩不下。
但她不想再让祝庭担心了。
她软绵绵地扑过去,把祝庭脖子搂住,头埋进祝庭颈窝里,闷声闷气道:“去睡觉。”
祝庭嘴角上扬,侧头亲了亲她的发丝,温柔道:“嗯。”
话罢,他就着这个姿势搂着时槿的腰把她抱了起来,时槿就这么埋在他颈窝里,两条笔直修长的腿在祝庭腰侧悬着。
外面大雪纷飞,他们回来以后猛烈起来的狂风不停敲打着窗户,好像在怒吼。时槿在睡梦里听见这样的动静皱起眉头,被身边还没有睡的祝庭安抚着才勉强入睡。
祝庭凝神看着窗外的大雪,几乎一晚没睡。
发射塔开启倒计时一天。
时槿现在回想起来仍旧不太愿意清晰地阐述那天的状况,只能说在漫到小腿肚的雪天,他们走到发射塔的每一步都困难得超乎想象。
异种们好像看出了他们要走或者是看出大雪让人类行动受限,规模极大地出现在了塔纳托斯的废城内,接连不断地阻挡他们的路。
时槿和祝庭自顾不暇,勉强拖着队伍走到发射塔的时候,队伍人数又锐减了三分之一。
严棂腿部受了伤,被一下子见证那么多死别眼睛都红了的时槿背在背上,而彼时时槿状态已经非常不好了,到了发射塔都差不多算是强弩之末了。
时槿很早就有了猜测,她的身体会被塔纳托斯的磁场影响,所以在这里越是多的战斗越会让她产生副作用。
平时只是搜集物资还好,这一次是要穿过差不多整个城市到发射塔,而她又一直顾着异种会不会伤害到队友,消耗到了极限。
不过怎么说还是到发射塔了。时槿把小腿受伤的严棂放下,终于舒了口气,一瞬间都有些头晕眼花起来。
祝庭在一旁清点人数,背部有血迹渗透黑衣服,分不清是他的还是异种的。他神色仍旧镇定,只是带上了微不可查的疲惫。
这三年熬到末尾,是神仙也会累的。
时槿在等待发射塔开启的时候,突然想起三年以前出发的时候安榆交代的任务来。她靠着冰冷的墙壁,紧盯着走来走去的祝庭,眸子里蓄出跟着维持秩序的少年流动的难过来。
她倒已经不在意安榆的任务了,毕竟身上的芯片已经取下来了,她只需要出去以后自己躲着就好了。
但去哪呢?和祝庭一起去白色大楼?
自己这身份进入白色大楼也不太现实。
时槿感觉自己像个浮萍,等待发射塔开启的倒计时也等待它带走自己目前唯一的依靠。
如同被审判一样等待了几个小时后,那个象征开启的光门从发射塔顶楼出现了,时槿先把严棂搀扶出去,又看见祝庭也在让其他人先走,两人不多时就很默契地一起落在了大家后面,大雪还在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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