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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第 16 章

【家里那些花都焉了,你准备不管它们了吗?】

打完这行字,骆亦迟调出相册,选中今早出门时拍的一张插花照片,点击发送——

果不其然,又一个醒目的红色感叹号。

滑动屏幕往上,红色感叹号一屏又一屏,见不到顶。

骆亦迟放下手机,靠坐在办公椅背上,烦闷的揉了揉眉心。

那些花他无论如何都照顾不好,不是枯了,就是根茎烂了。

它们在期盼主人回来,来拯救它们,可是已经一个月了,它们的主人还不回家,电话和微信都联系不上,而林逸又拒绝提供任何相关消息。

骆亦迟快要疯了,就差打电话回母校,问校领导索要许满的家庭住址,好驱车去将她找回来。

可那又能怎样呢?

许满铁了心要跟他离婚,把她找回来,也只是把他们的婚姻往无可挽回的境地更推进一步罢了。

其实他还侥幸的抱有一线希望,固执的认为,许满没那么绝情,她就是想出去玩一玩放松一段时间,玩够了,估计就回来了。

揣着这点自欺欺人的想法,骆亦迟安安稳稳的待在连城,等许满自己醒悟,自己回来。

叮咚——

手机传来一声消息提示声,骆亦迟猛地坐直了,迫不及待按亮手机一看,满屏红色感叹号的界面上飘出池柠的信息,眼底的期待再次幻灭。

【听阿姨说你和许满离婚了,怎么回事?】

骆亦迟又瘫回椅子上。

许满把和他相关的人都删除了,包括池柠。

池柠发现的时候,打电话问他怎么回事,他支支吾吾半天,借口说吵架了。

后来池柠想劝俩人和好,给许满发送好友请求,许满一直没通过,几次去骆家,也没见许满在,池柠才晓得两人这次气生的有点大,还替许满骂了骆亦迟,没想到今天忽然就收到消息,说两人离婚了。

骆亦迟等心情平静了会儿,才回复池柠:【没离。】

池柠:【那你妈妈怎么发这样一张照片?】

池柠:【图片.jpg】

池柠:【是你爸爸先收到,转发给我的,让我问问你怎么回事,小迟,你们不是单纯的吵架吗?怎么就离婚了?你是不是做了对不起许满的事?】

骆亦迟没心思看那一大段文字,直接点开对话框里的图片,一看,是张贴着自己单人照片的离婚证,登时傻眼了。

然而还未等他仔细盘问,办公室的门从外向内被人推开了。

杜曼玲旁若无人的走进来,兴致勃勃往沙发上一坐,包一放,跷起二郎腿,趾高气昂的宣布:“儿子,今天我替你办了一件大事。”

骆亦迟放下手机,从桌上捞起一本文件,假装在办公,“什么大事?”

秘书赵靖闻送进来一杯咖啡,杜曼玲接过慢悠悠品了几口,摆出一脸卖关子的表情。

“你猜。”

猜什么猜,骆亦迟现在烦得很,没心情猜。

“我有事要忙,没空猜,妈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杜曼玲便不卖关子了,放下咖啡,从包里掏出一沓照片,一一摊开摆在面前的茶几上。

“你这不是离婚了吗,我给你找了几个门当户对的姑娘,都是你见过的。尤其这个方嘉敏,中学时你们经常一起玩,寒暑假还一同去欧洲游过几次学,我老早就看出来她对你有意思,这不你一离婚……”

“谁说我离婚了?”

骆亦迟下意识抬眼,眸光凌厉打断杜曼玲,“妈,我还没离呢。”

他的眉头皱成了川字,强调道:“我没离婚,你不要天天往外说,更不要安排我和其他姑娘见面,我没离,也不想离!”

杜曼玲往沙发靠背上一靠,抱臂道:“话说晚了。”

骆亦迟微愣,没明白过来什么意思。

只见杜曼玲不急不缓从包里拿出一个红本本,甩在茶几上,盖住了姑娘们的照片。

“今天上午,我托周律师办的,你看看,还热乎着呢。”

银白色的“离婚证”三个大字一闪而过,骆亦迟瞥了一眼,忽然想到刚才池柠发给他的照片,不确信问道:“这谁的?”

“瞧你说的,还能是谁的?总不会是我和你爸的。”

“所以这是……”

“当然是你的。”

“!”

骆亦迟一脸“你在开什么玩笑”的表情,下一秒,身体诚实的冲过来,一把抓起茶几上的离婚证,翻开,果不其然看见自己的名字和单人照片,忽然心里咯噔一下。

这是他的离婚证?

他什么时候去办的?

他自己怎么不知道?

“妈,你哪儿弄的?”

刹那间,熟悉的画面和相似的记忆涌入脑海,他隐约意识到了一种可能,身心猛地一震。

骆亦迟呼吸颤抖,声音竭力镇定,“这照片都p过头了,钢印也盖的不清不楚,一看就是假的,妈你别被□□的给骗了!”

说罢像是抓着某种很讨厌很恶心的物件一样,将离婚证往桌子上一摔,转身回到办公桌翻看起文件来,但真个人却心不在焉。

杜曼玲固执的拿起离婚证,再次送到他面前,“你再看看呢,这照片不就是去年你拍结婚登记照时顺便拍的那张?我是你妈,还能骗你不成?”

骆亦迟看看离婚证上自己的照片,又看看杜曼玲,脸上的不解和疑惑几乎凝成实质。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这玩笑开得真的有点过了。

离婚必须双方亲自到场,他没在离婚协议上签字,也没去现场,怎么可能有离婚证?

对,肯定是在骗他,这证肯定是假的!

像是想证明什么,又或者是想极力否认什么,骆亦迟把离婚证再次拿了起来。

软制的封皮缓缓掀开,他一个字一个字,一个钢印一个信息的认真确认。

确认着确认着,他眼中的不明白越来越多。

照片是他的,钢印是有的,信息是对的。

所以,证件是真的。

但他还是无法相信眼前的事实。

他亲爱的妈妈,都背着他做了什么?

他不理解,很不理解。

为什么又这样?

为什么总喜欢做这些事?

替他决定上什么大学,替他决定该不该离婚。

为什么一次又一次的,不问问他的意愿,不问问他想不想,就擅自给了他这样一个结果?

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啊?

他还在等许满回来呢。

有这个东西在,许满还会回来吗?

压抑烦躁的心口咔嚓一声,裂出道缝隙,一股很久之前就盘踞在心底的火气从那里冒出来,滋滋的,攀着神经,不断往上,妄图焚烧他的理智。

他闭上眼,深呼吸,用力捏着那本离婚证,平整的纸因为受力挤压,皱出难以修复的痕迹。

“妈,你都背着我做了什么?你替我在离婚协议上签字了是不是?”他几乎肯定的说。

杜曼玲得意道:“周律师说了,离婚涉及的当事人只有你们两个,不像其他法律那样马虎不得,只要许满自己签了字,她自己认了,这离婚证就算有效了。”

言外之意,不用管他的想法,是吗?

心底传来一声巨响,是骆亦迟悬了一个月的心,吧唧一声,摇摇摆摆坠了地,死了。

事实果然如他所想那样,他攥着皱巴巴的离婚证,纵有满腔怒火,却仿佛被人紧紧扼着喉咙,不得发泄出来,只能竭力忍着,连呼吸都得用尽力气,才能抵达肺腑,才能将这汹涌澎湃的怒火给压下去。

良久,他的情绪稍稍平复。

他瞪着杜曼玲,几乎是用卑微的,恳求的口吻在说,“妈,你又擅自替我做决定?这是第几次了?你是不是很乐意亲手摧毁我的幸福,你要把我毁掉才满意是吗?”

杜曼玲一愣,脸色微僵,反驳道:“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做这一切难道不都是为了你?怎么会想毁掉你?”

“为了我?呵呵,你口口声声为了我?那为了我什么?”

“当然是为了你能幸福。”

“那你看看,我幸福吗?”

骆亦迟微抬着头,看向杜曼玲时,眸光沉沉的,暗藏汹涌,像是有东西想冲破那层薄薄的角膜,把里面的黑暗东西剖开到她面前来。

有那么一瞬间,杜曼玲的心底闪过一丝心虚,但是很快的,就又被高傲替代。

她避开骆亦迟的视线,振振有词道,“那许满并不能给你的婚姻助力,只有离了婚,你才能大胆寻找自己的幸福,我这都是为你好!等你以后就知道了!”

又是这话。

骆亦迟一个字都不想听。

他烦躁的站起来,一手叉腰,一手乱无章法的搓着额头,在空地上来来回回踱步,试图从这满腔愤恨的情绪里,扒拉出一丝理智。

“妈你真的是为我好吗?你要不要问问你自己,做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是你自私的面子,还是你自我感动的想法?”

杜曼玲从来没从骆亦迟嘴里听到过这样恶毒的话,登时怔住了,“你竟然是这样看我的?”

“难道不是吗?我就不明白了,你不让我喜欢池柠,我能理解,可是许满做错了什么?她哪里不好了,你总撺掇我跟她离婚,你到底看不上她哪里了?”

“她哪儿我都看不上,一个乡野丫头,骗了你就算了,还妄想通过孩子拿捏你,实现跃级大翻身,做梦!”

“所以,这就是你代替我签离婚协议的原因?就因为你看不上她?妈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是犯法的!”

仿佛触了杜曼玲的逆鳞,她骤然拔高声音,“怎么,你是我的儿,你还能告我不成?”

“如果你不是我妈,我早在你毁我签证那年就将你告了!”

杜曼玲难以置信的看着骆亦迟,难以想象,这样的话竟然从她最亲爱的儿子嘴里说出来的。

“好好好,原来你早就存了这种心思,早就想告我了!这就是我的好儿子,我苦心积虑费尽心思为了我的好儿子,到头来我的好儿子却成了白眼狼!来,拉开门,让大家看看,看看我的好儿子,为了一个两个不爱他的女人,要把他妈妈送上法庭,送进监狱!”

“妈!”

“别叫我妈?我没见过哪个儿子,为了一个女人,要去告他妈!你不是要告吗?你去啊,你最好现在就去把许满那个贱女人给找回来,你们两个人一起手拉手,把我给告了!去啊,你快去!我就在这里等着,等着你告我!”

“艹!”

愤怒再也遏制不住,踏着理智冲破牢笼,直窜脑门。

骆亦迟神情紧绷,后槽牙咬得咯吱响,胸腔剧烈起伏,积攒了一肚子怨愤无处发泄,只能恨恨的一脚踹向旁边的茶几。

哗啦啦一声巨响,玻璃茶几翻倒,咖啡顺势浇了一地,将美女们的照片染污。

骆亦迟看到那碍眼的离婚证,气急败坏的捞起来,像当年杜曼玲剪毁他的签证一样,当着她的面,将那证件唰唰几下撕成了碎片,一扬,抄起手机和外套,拉开办公室的门,在员工们探头探脑的窃窃私语声中,大步跨出了公司。

他开着车,一路疾驰,漫无目的驰骋在大街上,不知道该去哪里,回过神来时,已经停在了民政局门口。

民政局已经下班,只有保安守在伸缩门旁,骆亦迟目光定定穿过伸缩门望向里面,满腹思绪油然而生。

许满今天来过这里。

不知道她来时,是怎样的心情。

是难过的?还是开心的?

又或者觉得终于解脱了,将他痛痛快快的骂了一顿?

骆亦迟猜不出来。

他不了解许满,不知道许满每个表情、每个动作的含义,无法从她的日常交谈和行为中,判断出她的情绪和想法。

他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

他不知道许满会想什么,会怎么做。

许满离开他是对的。

他的忽视,他的不爱,他的不在意,现在连他自己都觉得,是如此的明目张胆。

平行线回归到各自的轨迹上了,不会再相交,更不会再重合,虽然不甘心,不想承认,但他和许满,就是结束了。

用这种意想不到又无可奈何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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