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郎,子桑曾经见过一次,那是她九岁的时候,那时岳老爷还是少爷,刚从北方回来,岳府新宅也还没有建起,至于在什么地方见过的,子桑不愿想起,而自从那年后,子桑再也没有见过他,直到今日。时隔十年,子桑早已记不清他的长相,只记得那时的那个高瘦的男人穿着黑色的披风,脸色青苍得不像话,面无表情却又让人觉得严肃,时不时捂着绣帕咳嗽,身体像是常年积病的模样。
至于岳家老爷是否还记得她,子桑不知道,但若是老爷不记得,为何又要娶她,是巧合,还是别因,她理不清,只好再次将问题作罢。歪着沉重的脑袋靠在新床的木沿上,她懒得掀开头上的碍眼的红盖头,也没有窥探新房的欲望,只是像一个坐在门桠上等候母亲归家的孩子,安静地等待洞房花烛夜的到来。
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岳家二少爷开始变成岳老爷的,这个问题依旧无可追溯,好像时间过去了,二少爷年长了,城里人便改口了,但这个称号并不合理,因为岳家二少爷尚未娶妻生子,如今也才二十八,叫声岳老爷未免有些显老,但如今岳家当家的只有岳家二少爷一人,少爷摇身一变继承了曾经岳老爷的位置也是理所当然的。虽然岳家有分支,但早在二十多年前门户就两清了,那是岳家正值衰落,旁支都在闹分家,结果闹得七零八落,二少爷无法在扬州立足,便动身去了北方,一去便是十五年。
说起岳家二少爷,不得不说说岳家,岳家从元朝开始就是做染织布料生意的,经过一百多年的积累,岳家商行在南方沿海一带已经是家喻户晓。岳家的家纹在扬州也算是城里的一大标志之一。岳家老爷膝下有一男一女,岳家二少爷在岳家排第二是因为在他上头还有一位姐姐,不过自从二十年前的那场事故后,城里就没人再见过岳家的大小姐。姐弟两人是双生儿,大小姐岳莘,二少爷岳梓,岳家老爷夫人相敬如宾,膝下又得儿女,家族又是家大业大,当时城里谁不羡慕,但传言说是岳家的这一双儿女命硬得古怪,出生的那一夜,岳家在城东的旧宅的院子里就掉下不知从哪飞来的四只乌鸦,摔死地上,弄得满地都是血块和内脏。果不其然三年后,这姐弟俩,先是克死了老爷夫人不说,最后还差些命散黄泉,当时还是三岁的姐弟二人,虽被救活,也只剩下半条命了。相传姐姐是怕留着扬州救不活,被一个云游的尼姑抱走了,说是以后也只能是无根之命,一生如浮萍,飘飘沉沉,不如在留在空门,吃斋念佛还利于续命。
最后,岳家到底还留下了弟弟,也就是二少爷岳梓,二少爷的病根也就在那时种下的,不得不闭关于府中疗养。二十多年前那场突如其来的变故之后,岳家的灾难稍稍有些平和之色,家族里风波又起,二少爷身弱,也才三岁,无法担起庞大的家族事务,在府里闭关疗伤才半年,出来时,岳家早已是翻天覆地,族里闹分家立业,二少爷自然是争不过,也无法做决定,最后不知是二少爷的决定,还是其他人的决定,岳家唯一的继承人放弃了岳家大宅,只争得岳家家纹的独有权和一些少得可怜家产,便被岳府的曾经大管家带着前往北方去了。而那时大小姐岳莘早已不知身处何处,姐弟就此两人天隔一方。
岳家的沉浮可是这些年城里饭酒后永远不会腻味的谈资,那时大家总以为岳家就这样衰落了,因为自从岳府分家后,岳家的织染生意就成了一盆散沙,各大亲戚便自立门户,城里头出现了好几家岳家的布匹商,商号也各不一致,也因岳府老爷亡故后,岳家出产布匹的品质每况愈下,染织与花纹的样式也几乎没有再出新过,生意就一年不如一年,而体弱多病的二少爷一走就是十五年,没人知道他去了哪,扬州人总说岳二少爷早已病死异乡,尸骨无存。这样传着传着,大家也就听信了其中□□。直到十五年后的某一天早上,一位骑着白马上,穿着黑色披风,面无血色的少年带着一列车队出现在城北口,牵马的那名年轻力壮的小伙向路人打听岳家旧宅的出处的时候,才有人认出马上的那位浑身裹得严实的羸弱少年与十多年前亡故的岳家老爷竟有七分相似。
不知谁嚷了一声,”岳家二少爷回来了!”,这一声大喊让全城都炸开了锅。
十五年了,岳家二少爷到底回来了,带回几车的财富,几十名家奴,还有尘封多年的岳家家纹。
岳梓是此番回归故土是为了重建岳家的凋败的家业,那些坐吃山空的岳家旁支们根本无力抵抗,岳家原本厚实的基底快被他们掏空了。很快,岳梓重返岳家祠堂,买下城南远郊的林山地,花了三年的时间建起了如今的岳府庄园,同时一步一步地重塑岳家的祖业,收购族里半死不活的商户还有织染作坊,同化城里一两家实力还算雄厚的的岳家商号······仅仅用了十年时间,岳府的祖业又复回了二十多年的辉煌。
岳家二少爷重返扬州的十年后,城里人都尊称他为岳老爷,即使岳梓未至而立之年,也尚未婚娶,膝下更是无半个儿女,但这样的称呼就这样延续下来,只因岳家二少爷早已成了扬州城里的屈指可数的传奇人物。
而今日,岳家二少爷终于成亲了,城里人竟不知新娘为何者,但若是知道了,扬州城估计又会闹得满城风言风语。
已是深夜,洞房外静悄悄的,偶尔有几名婢女匆匆忙操着小步飞快从屋外走过,山上的栖息的猴在尖锐长啸,还有一些藏匿于院里海棠树下虫兽在咕咕的鸣叫。这天夜里,新娘在听见屋门几次被小心翼翼推开的声音时,总会端正依靠在床一侧的光滑的红桃木上疲惫不堪的身体,等待进屋布置或是收拾的婢女又一次离开后,她会又一次将头倚在雕刻得精致的床栏上,不知道在想什么,直到后半夜,屋外再无人声,屋内又死静得让人耳鸣发慌,新娘终于深吸一口气,掀开了闷了一天的红盖头,颤抖着发麻的双手小心翼翼的吧头上沉甸甸的凤冠与首饰拆下,胡乱丢在床头,便一股脑瘫倒在床沿旁,疲弱的微睁着眼睛,看着满室的喜庆与奢华,屋里有十几柱摇曳的红蜡烛,桌上摆在精致的糕点蜜饯,玉金镶嵌的酒壶与两盏小巧矮杯,挂着红流苏的喜称,洗漱更衣的隔间外立着绘着梅松竹的红杉镶边的六折屏风,七层抽柜上立着一只精雕细琢的青瓷花瓶,还有红木高脚桌上的圆盘里躺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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