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不得过了多久,直到有一缕阳光进入房间的时候苏汀南才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儿。
意识一直处于清醒和混沌的边界,被反复拉扯着。
也许是因为海风钻进了窗帘的缝隙,梦里的海浪声不绝于耳。苏汀南感觉自己像躺在木舟上,随着海水飘摇到很远的地方,直到醒来后整个人还有些晕眩。
肖既晚醒来后看见她还闭着眼,起身的动作特意放轻,但苏汀南还是慢慢睁开眼。
感觉眼睛有些胀痛,她皱眉轻轻地揉了一下。
“是不是我昨天喝醉拉着你说话让你没睡好。”肖既晚低声问她。
脑袋昏昏沉沉的苏汀南从他怀里起身,摇头:“不是。”
看她眼下有些乌青,肖既晚让她再休息一会儿,但苏汀南还是很固执地摇摇头。
昨晚的事让她现在一看见肖既晚心里就泛着酸,这种阵痛像是藤蔓在她身上扎根,逐步蔓延到全身。为了对抗这种反常的情绪,她低头揉着眼睛,没看他。
起身之后她走到阳台边看了一下外面的天气,和前两天的晴天不同,海面上乌云覆盖,光线黯淡,一眼望去阴沉一片。
她在外面套了一件浅色风衣,特意用冷水冲了几遍眼睛,但抬眼看镜子时发现眼尾还是有些泛红。
透过面前的镜子,她看见走到她身后的肖既晚,停下动作。
肖既晚揽着她的腰让她转过身,低头仔细看了看她的眼睛。
“怎么哭了?”
不打算回答,苏汀南垂眼躲开他的视线,绕过他走了出去。
被推开后肖既晚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回想了一下昨晚的事情,第一次觉得自己有点迟钝。
走出去之后看见苏汀南独自坐在阳台的椅子上,她今天没化妆,低扎着长发,皮肤光洁白净。
肖既晚凑上去吻了一下她的脸颊,俯身问她:“今天想去哪里,我陪你去。”
苏汀南想了一下:“想去人少一点的海边。”
他点头,把她从椅子上牵起来。
和他一起走出门的前一刻苏汀南突然想起可能会被人看见,停顿了一下。
“你先下楼,我等下再来。”
肖既晚像是拿她没有办法地笑了,转身独自下楼。
回到房间,苏汀南坐回沙发上,等感觉时间差不多之后才起身出门。
下楼前她先趴在栏杆边往下看了一眼,发现只有正在打扫卫生的阿姨和坐在落地窗边的肖既晚,松了口气。
走到最后一个台阶时一旁的房间门毫无征兆地打开,苏汀南下意识转头看去。
阿姨听见房门打开的声音后脚步匆匆地走过去,察觉苏汀南的视线,她解释道:“是风吹开的,有时候忘关窗了就会这样。”
苏汀南点点头,在阿姨关门的那一瞬间隐约看见里面摆着一架很大的钢琴。
肖既晚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过来,看她顿在原地,问:“进去看看吗?”
看她点头,他上前打开门带着她走进去。
本来这个房间是不许外人进入的,但阿姨看见是肖既晚带着进去的就没干涉。
房间很空旷,面前是一架昂贵的钢琴。除了墙角的沙发好像就没有其他家具,落地窗外面是阴天下有些灰暗的海。
“想试试吗?”肖既晚问她。
“可以吗?”
他点点头,垂眼看向面前的琴,随意按上几个琴键。
“这是我妈妈的琴,之前她经常一个人在这里待一下午。”
闻言苏汀南坐上柔软的凳子,她把双手放在钢琴上,先轻轻敲下几个音节,钢琴清澈空灵的声音很快在空旷的房间回荡。
闭眼放松了身体,她再次睁眼时,随着手指的游走,屋内响起婉转跃动的琴声。
很轻盈的曲子,像夏日清澈见底的河水上的光影斑驳,或是风吹过翠绿草地传出的细微声音,又像阳光洒下海面的波光粼粼。
肖既晚坐在沙发上看她,指尖的旋律让他与记忆里的夏季融为一体。
那个他们在屋内对上视线的热烈夏季。
在海风再次吹进房间的时候,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帷幕,空旷的屋内重新变得一片寂静。苏汀南起身。
肖既晚总觉得她今天看起来有点失落,但他知道问不出来,只是带她走出去,去找他记忆里那个人少的海边。
一路上谁都没说话,苏汀南看着街道旁风格各异的建筑,走得很慢。肖既晚也不急,和她一起在这片闲逛。
在走到一条夹在两栋大建筑中间的小路面前时他牵着苏汀南走了进去,大概走了十几米,视野突然变得开阔,面前是一片海滩。
这片海滩有些荒凉,一眼望去能捕捉到的建筑就只有一个小灯塔。四周都没人,像被遗忘的角落。
肖既晚是这样的,但凡苏汀南想要的东西,他总能找到办法给她。
苏汀南坐在长椅上看着海面,眼神漫无目的地飘得很远。
灰蒙蒙的云层淤积在空中,一眼望去海面也黯淡了不少,眼前的场景像是灰白画质镜头下的画面。浪拍上黑色的礁石,被打碎后四处飞溅,莫名有种粉身碎骨的凄凉。
小灯塔还是一如既往地伫立在那里,无论海浪为它奔来几次都不为所动。
在一只白色飞鸟略过海面的时候,苏汀南很没有征兆地开口。
“肖既晚,我们分手吧。”
她的声音很轻,但坐在一旁的肖既晚听得很清楚。
他在听见的那一刻眼里闪过一丝茫然,但很快又被压下,取而代之的是逐渐变得阴沉的神色。
“我就当没听见,以后不要再提了。”
这句话的语气在苏汀南听来有点生硬,那种不受控制的阵痛再次出现,她感到眼眶一热,眼泪很快滑落到下巴上。
第一次感受到这种不知所措,苏汀南觉得她快被折磨得不像她自己了。
肖既晚察觉后从椅子上起身,半蹲在她面前,用手轻轻拭去她下巴上的泪珠。
“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我一开始就不应该和你在一起。”苏汀南带着哭腔给他道歉。
要是一开始她就知道肖既晚是怀揣着真心接近,那她肯定不可能答应和他在一起。
她知道现在的道歉都是无力的,但她除了对不起没有什么可说的。
抓住肖既晚给她擦泪的手,她闭了闭眼:“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去喜欢一个人,给不了你半分的真心,我害怕以后你会恨我,所以就到这里吧。”
“我不在乎。”
肖既晚抬眼看向她的眼睛,语气很冷静地重复了一遍:“我不在乎你有没有真心,只要你和我在一起。”
苏汀南摇头,眼泪像流不尽一样不断划过脸颊。
“不行,真的不行,我做不到。”
到后来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慢慢哽咽到说不出话,只能用手背贴着眼睛。
海浪的声音传来,随即是风吹树叶的声音,很宁静,她坐在椅子上,肖既晚半蹲在她面前,整个世界好像只剩他们两个。
不知道过了多久,肖既晚把她遮住眼睛的手轻轻拿开,让她直视他的眼睛:“不管你对我做什么我都不会恨你,除了离开我。”
苏汀南的眼睛和鼻子都开始泛红,她皱眉:“可是我做不到再这样待在你身边,我接受不了这样的自己。”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难过,可能是因为愧疚,也可能是因为后悔。但她可以笃定的是,如果现在不做出决断,以后会比现在还要更加痛苦。
与其等到那个时候大家落得那样的境地,不如现在一拍两散。
肖既晚当然不理解她这种做法,即使他们之间的确存在很多问题,他不认为只有分开这一个解决方式。
他身边从来不缺主动凑上来的人,但就像很多人对他评价一样,他有些过于淡漠。在过去的时间里,他和大部分人都建立不起亲密的联系,更不要说让他去强行维持一段关系。他不想,也不需要。
但对于苏汀南,他有一种近乎偏执的占有欲。从和她在一起的那刻开始,这段关系他就一定要强求。
看见苏汀南泛红的眼尾,肖既晚知道自己一向拿她没有任何办法,叹了口气,声音放缓:“是我之前的问题让你感觉有压力了吗?那我以后不问了好不好?以后有什么问题我们可以一起面对,不要总想着抛下我。”
他已经让步到这个程度,苏汀南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最后也只是靠在他肩上无声地掉眼泪。
她感觉从遇见肖既晚开始,她把以前没流的眼泪都补上了。
他们在海边坐了很久,久到风把她的头吹痛。注意到她皱眉,肖既晚说:“我们回家吧。”
她点头。
像是害怕她真的把自己抛下,一路上肖既晚都紧紧地牵着她的手。虽然不是鲜花盛开的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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