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等李叔的女儿到了后，温禧先带着郑岚回了家。
郑岚这几天一直在医院照顾，也没休息好，所以早早先去睡了。
温禧还有点工作的事情要忙，便抱着电脑待在客厅里，顺道查了下江城医院知名专家的坐诊时间。她听郑岚的意思是，想再多问几个医生的治疗意见……
这时，桌上的手机嗡嗡作响，温禧看也没看接了。
耳边响起男人低沉醇厚的嗓音，令她动作顿住。
“我在你家门口。”
温禧愣了愣，不解道：“你来干嘛？”
“能开门吗？”
她不由看向大门方向，对着电话里低声道：“我现在不方便。”
“为什么，是你家里还有其他人？”周北尧语气变得有些沉。
“这和你没关系。”
周北尧沉默了下，旋即说：“你不开门，我就一直在这里。”
在温禧看来，周北尧有些反常。而她明明不该理会，但又担心拉扯多了吵醒郑岚，只好站起身往家门方向走去。
似乎听到她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周北尧准备按门铃的手放了下来。
没过一会儿，大门打开，柔和的光线倾泻而出。
周北尧定定看着，随后就见温禧走了出来，并动作轻微地合上门，阻止他进去。
她这会儿穿着浅色居家服，长发松散的盘在脑后，碎发随意勾在耳后，或是自然垂下。
见她脖子露在外面，脚上也单穿着双鞋。而楼道里偶尔窜过来的阴风，显然格外冷。
“外面冷，进去说？”周北尧问。
两人站的不远不近，隔着一点距离，温禧难得从周北尧身上嗅到除了冷杉木香气之外的酒精味儿。
借着楼道里的灯，温禧看清了他冷白色的皮肤上泛着绯红，便猜到他来之前，应该喝了不少酒。
于是温禧提醒道：“你喝了酒，就应该回家好好休息。”
“嗯，待会儿会走。”周北尧点头，“但在回家之前，我还是想来看看你。”
话落，温禧眼眸微动，淡淡道：“现在看到了，你该走了。”
“我能问问你，你为什么会和叶旭在一起吗？”
“没什么原因。”温禧说，“就像我想和谁来往，都是我的自由，没有那么多理由。”
话落，门后忽然传来郑岚在屋内叫唤温禧的声音。
她不由回过头，正思考着要不要先进去，就感觉手被人握住。
温禧错愕地看向周北尧，“你干什么？”
“要么让我和你一起进去，和你妈妈打个招呼。要么，你先跟我走。”
“神经病。”温禧想甩开他，又听见门后愈来愈近的动静，想必是郑岚察觉到门口有人说话。
她心不由一紧，想进去但又不想拉上周北尧。
而周北尧似乎看出她的犹豫，索性在门被打开之前，拉着人直接拐进一旁的楼道里。
两人走进楼道瞬间，温禧家的门被人推开。
“温禧？”郑岚迟疑地叫了声，但面对空荡荡的家门口，又有冷风灌进，致使只穿着单薄睡衣的郑岚又连忙关上了门。
“奇怪……大晚上这孩子去哪里了。”
“……”
听到家门又关上的动静，温禧松了口气，还没缓过来，就意识身前这人身上散发而来的滚滚热意。
温禧抬起眼帘，正好撞见周北尧深邃的目光。
他微低着头，黑眸沉沉，一只手还紧紧箍在她的腰上，始终没松开。
温禧心知不能这么对视下去，迅速错开和他相对的视线，身体也在尝试远离他。
可周北尧却像是黏在她身上，怎么都甩不开，甚至有越缠越紧的趋势。
他温热的呼吸越来越近，喷洒在她脸颊上，脖颈上，弄得她有点痒，浑身不受控制地颤抖发麻。
冷杉木与酒精混杂的男性气息侵袭着她的感官，温禧有瞬间脑子变得一片空白。
她动了动唇，想要让他离自己远一点，可周北尧一言不发，一手环着她的腰肢，一手托在她的脑后，随后找准契机朝她逼近，温柔又强势地吻上她的唇。
温禧猛地往后退避开他的吻，却忘了身后是一堵墙。
好在周北尧反应及时，连忙护着她的头和身体。
“周先生，你再这样我会考虑报警。”温禧怒道，杏眸不满地瞪着他。
怎么回事，周北尧是酒喝多脑子都不清醒了？
“报警说什么？”周北尧轻捏住她的下巴，“说你的前情人，吻你么？”
温禧被他话语里的“情人”刺激到，有些生气地想要拍开他的手。
未想情急之下，她一时没控制好手肘起伏和力量，竟直接一巴掌甩到了他的脸上。
细小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里尤为分明。
温禧愣住，没想到自己无意间干出了几年前就想干的事儿。
她下意识去看周北尧的反应。
他似乎也有点怔住，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望向温禧的眸光里面充斥着复杂的情绪。
这巴掌对他来讲并不疼，但却也让人清醒了些。
周北尧缓缓松开缠在她腰上的手臂，薄唇紧抿。
就在温禧以为他会生气时，却见周北尧忽然弯腰凑近。
她不自觉偏过头躲着，下一秒就感觉肩头上重了些。
周北尧低下头，正靠在她的肩膀上，枕在她的颈窝里，呼吸浅浅，“对不起。”
为方才的强迫，也为一些事。
温禧没应，转而伸出手，迟疑了片刻，才道：“你走吧。”
……
司机正候在楼下等周北尧，这期间没忍住抽烟打发时间。
本以为周北尧今晚是不会再下楼了，直到他看到有人从楼道里出来。
待认出是周北尧，司机忙掐灭烟头挥手散烟，迎上去。
“周先生，你没事吧？”他察觉到周北尧脚步有点不稳。
周北尧摇摇头，却感觉太阳穴那里阵阵抽痛，鼻息里冒出的热气也令他躁动难安。
“那现在是直接送您回家？”
“嗯。”
猜到他兴许是吃了闭门羹，司机没再多言，护着周北尧上了车坐好。
此时楼上，温禧站在阳台里往下看了眼，隐约注意到有辆车开着车灯，驶向小区门口。
唇上仿佛还残留着那人灼热的温度，男人不管不顾的模样历历在目。
温禧深深呼了口气。
差一点，她就也要被带偏了。
*
隔日温禧出门前，郑岚也早就起床准备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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