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中撕开一道口子,涌入五彩斑斓的光。
晏迁浑身冰冷,心口像是被人用钝刀子来回搅动,疼得他几乎直不起身。
他猛喘两口气,重新找回对身体的掌控权。
理智缓慢回归。
看向四周。
自带阳台的狭窄单间,一眼看得见底。
满是锈迹的铁架床,窗户漏了一角被木板钉上,墙面脱落了墙灰。
房间隔音效果很差,能窸窣听见隔壁的讲话声。看得出房屋已经有些年份了。
雨滴落在铁皮屋顶上噼啪作响,空气中弥漫着血腥铁锈味、霉味、还有些因为下雨从外面飘进来的陌生味道。
从阳台透进来的广告牌的霓虹灯光饱和度过高,闪得他有些眩晕。
而他自己,正靠坐在床边,右手自然垂落,掌心触感黏腻。
等等,黏腻?
垂目望去,铁锈红色分外扎眼。
这些是……血。
晏迁皱眉。
在最后的记忆里,他正入殓最后一具尸体。
省城发生重大车祸,酷夏高温之下只需几小时尸体便会出现腐败。
入殓师需要赶在家属到达前将破损的遗体进行修复,借此安抚他们的情绪。
接到电话他便赶去殡仪馆,穿着防护服连轴转了48小时。他记得自己画完最后一笔妆,再然后……一切都变得模糊了。
这里是什么地方?
晏迁扶着床架子起来,用床头柜上的纸巾将手上的血都擦干净。
屋内没有其他人,周围一片狼藉。
破碎的相框躺在不远处地面。
照片里的男人正抱着扎双马尾的小女孩,两人眉眼间有些许相似,背景是游乐园。
窗边靠墙那侧的木柜门是打开的,衣服散落,像是有人在翻找什么。
他走过去,里面挂着一件白大褂,口袋里露出条绳。
掏出来一看,是张工作证。
上面写着“姓名:晏迁,职位:助理,爱德诊所。”
爱德诊所……
晏迁本职是一名殡葬专业的大学教授,毕业之后就留校,工作了四年,偶尔会去附近殡仪馆帮忙,但从来没去过诊所当助理,也没有什么女儿。
到底是有人在整蛊,还是……
刚才探索过周围,没有其它尸体。
他刚醒来时,头晕,畏寒,是失血的症状,又‘恰好’浑身是血。
如果这一切不是整蛊,都是真的。
如果这些血来自这具躯体,原身曾经遭受过致命伤害,只是现在这些伤口都诡异的愈合了。
那么他……
太荒谬了。荒谬到晏迁想笑。
但随即,他想到了另一个更加紧迫的可能。
根据现场痕迹,这个案件可以排除自杀,大概率是入室抢劫或者蓄意谋杀。
劫匪抢走钱财便不会再回来,但蓄意谋杀呢?他现在好端端地站在这儿,凶手……
心里无端生出股寒意,某种预感使他向右|倾倒。
“砰”的巨响,眼前的铁架床从中间塌下去,像切豆腐一样变成两段。
晏迁堪堪避了过去,耳朵擦出一道血痕,火辣辣的疼。
床边,站在一个陌生男人。
男人的左臂已经异化成褐色的镰刀状前肢,在黑暗中泛着冰冷的光泽。
右手隐藏在衣袖之下看不清。
这个丑陋的人形螳螂发出刺耳的嗡鸣。
晏迁却诡异的读懂了它的意思。
它说:“现在是,加餐时间。”
几乎是同时,晏迁随手抄起身边的椅子砸向它。
“砰!”它将右臂横在身前挡下,椅子彻底散架。
仿佛砸在一块铁板上,把晏迁虎口都震麻了。
那块“铁板”是一只机械板块拼接而成的手臂,金属生出寒光让人望而生畏。
机械臂上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让他下意识心口一疼。
这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晏迁不敢掉以轻心,立即扯过床尾搭着的毛巾,撕成两半缠绕在双手上。
原本当做业余兴趣之一学的散打,成了支撑他对抗的渺然生机。
拳风呼啸,机械臂击向面门,他伸手格挡,听见了自己骨裂的声音。
挡过一瞬后,他立即反攻。
右脚蹬地,侧身,左勾拳正中怪物眼眶。
噗嗤一声,从里面迸溅出黄白|浊液。
短暂失去视野的怪物吃痛捂住眼睛嘶吼,镰刀横切过去,他躲避空间有限手臂被蹭出一道口子,怪物却也因此露出空门。
晏迁迅速闪身其后,膝撞,肘击,砸拳……连续猛攻它的侧颈和脊椎。
那里有着丰富的神经群。
但这个怪物的构造明显强于人类,如此强度的重击也只是让它麻了一下。
眼看它就要反应过来,晏迁不再犹豫,立即跑向可以暂避的洗手间。
反锁后用拖把卡住门把手。
鲜血渗透过布条滴落在地面,双手微微抽搐,身体的疼痛让他更加冷静。
他环视周围。
怪物□□强化,但眼睛没有,并且十分脆弱。
如果有什么可以弄瞎它眼睛就好了。
门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木门被砸的哐哐响,掉落久久积压的灰尘与木屑,门也开始出现裂痕。
时间不多了。
他迅速搜寻。
在洗手台下的柜子里发现一瓶300ml的硫酸。
普通的诊所助理怎么会在家里准备硫酸?疑惑一闪而过。
身后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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