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之后,众人稍作休整,便直接去了平头巷。
果然,此处不似义清巷繁华,只是排用篱笆围起的小院子,家家户户都在院中种了些瓜果蔬菜,衣裳也就随意晾在竹架上。
只是随意一打听,巷子中众人几乎都认识江永贞这人,甚至还要夸夸这江姑娘,说她干活利索待人亲近,是这城中有名的豆腐西施。
而她家也与平常人家不同,她不在院中种什么瓜果蔬菜,而是种了一院子的芍药,也戏称她芍药娘子。
“刚处理了一个妙芙娘子,现在又来一个芍药娘子,不会也是什么山妖精怪变的吧。”谷轻梦忍不住吐槽,今早那场大战太累了,她只觉四肢酸痛,若是再来一场,她可得罢工了。
“应当不会,先去看看。”直觉告诉灵汐,这人应当就是个普通人,但这事,绝不是个普通事。
巷尾,一姑娘刚巧推着小车,往家走。弗一推开那扇门,灵汐几人便传来一阵芍药花香,看来她就是江永贞了。
只是如今已是九月,如何还能有这么浓郁的芍药香气。
江永贞刚准备将院门合上,一双手便伸了进来,她狐疑探出头去,便看见三人冲她笑。
“今日豆腐已售罄,诸位还是明日再来吧。”
说着又要关门,灵汐直接闪身进来,“我们不是来买豆腐的。”
江永贞上下打量了一会她们,还是将几人放了进来。
灵汐将纸条递给江永贞,“江姑娘,你可去过儒风斋?”
江永贞摇头,却紧紧攥着手中纸条,“这是崔郎的字。”
崔力学便是江永贞口中的崔郎,听江永贞说,崔力学本是绩城人士,与她乃青梅竹马,两人自小定了娃娃亲,但数年前崔家在绩城惹了位不得了的大人物,弄的家破人亡,崔力学也就逃去了慕城。
但这人十数年都没有音讯,如何突然给儒风斋发了任务,还是个青玉级别的任务,指名道姓就找江永贞。
按江永贞的话来说,崔力学离开之后,她随父母搬过几次家,若是这崔力学从未回来寻过她,又为何知道她现在的住址,若是来过,又为何不露面。
“江姑娘,最近可有遇见什么奇怪事?”
“其他的倒没有什么,只是最近我家这芍药花突然开了,按理说,它伏月时已开过一茬了。”
开始时,灵汐还以为这个江永贞是个芍药精,可进来一探,她身上毫无灵气,但这屋内却充满了灵气。
灵汐站起身,在院中屋内转了一圈,最后还是停在了芍药面前。
此时无风,可这芍药花叶都在摆动。
可灵汐似乎并未在意,只是浅笑转身,“江姑娘,今日叨扰了,若是你觉着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尽管来太源楼寻我。”
“多谢。”江永贞起身送别。
直至走出去,谷轻梦还一脸陶醉,“这芍药真香,再待一会我都要忍不住化作原形了。”
灵汐一拍手,“刚好,就派你化作原身,在江家守着吧!”
“什么?我?”
还未等谷轻梦说完,灵汐忽然指尖聚气,在她脑门上一点,一个大活人瞬间变成银蝶一只,围着灵汐抗议。
“就今晚,你也可以顺便采采蜜,若是有什么异常,那便……”
廉鞍赶忙举手,“我我我,我在屋外守着!”说着便也化成一只灰兔。
灵汐笑着,满意离开。
一切安排妥当,她可以回客栈休息会了。
当然,她也没忘了给羽风喂药。
“羽风长老,你说,谷阳前辈将你托付给我是对是错呢?都好几天了,你还没能化作原身。”灵汐一边喂药一边絮絮叨叨。
“别吵!”又是那个清冷的声音,这回似乎还带了些怒意,吓得灵汐连忙捂住嘴巴。
但是又按耐不住好奇心,“长老,你好些了没?”
“暂且死不了,这药丸还不错。”
得了羽风和扈合的肯定,灵汐自然对季颐和又信任了几分。
“咱们马上就到东海了,梧桐爷爷说,只需要得到金焰蕊,便可让你恢复人形。”
“你要去采金焰蕊?梧桐怎会让你去采金焰蕊?!”羽风忽然提高了精神力,惹得灵汐脑中一阵嗡鸣,眉头深皱,“你可知采得金焰蕊有多凶险!”
灵汐晃了晃脑袋试图让自己保持清醒,“我知道,不就是个妖僧罢了,若是能采到,那是我们两人的性命!”
忽然,羽风的精神力消失,声音仿佛自远方飘来,“为何是我们两人?”
“因为我靠你的血液化形,我们已结了血契,生死与共。”灵汐淡淡道。
“抱歉,我不知道。”
“无事,只希望你能好好活着,我才刚化形不久,还不想死。”
羽风从灵汐的识海里抽离,临走之前,在她这里留下一段影像。
是关于这个妖僧的。
妖僧曾经并不是妖僧,是大乘寺最得道的僧人,受世人敬仰。但有一日,在大乘寺见了一位女施主,本是带着普渡大众的想法,去传授她佛法。可是这女施主不知是对佛法入了迷,还是对妖僧入了迷,日日前来,虽无越距,但却一日一日走入了妖僧的心,而等他发现时,早已爱她入骨。
妖僧觉得自己背弃了佛祖,想要了结,却被主持劝住,教他世间之事皆有因果,爱上他人并不是错,还俗便可。
故,当女施主再次前往寺庙学习时,却看见了还俗的妖僧,而她不能接受,因为她,是妖。
妖僧无法接受,自请去了东海,去海万山守花,沧海桑田过去,竟也守了几千年,有人说他在守花时得道成仙了,也有人说他已堕落妖道。
不过几千年来,常有人渡海上山去挑战他,从未见过有人活着下来,更别说是采花了。
但羽风告诉灵汐的,便是这妖僧最致命的弱点,只要运用得当,能省不少事。
就快到东海了,希望一切顺利。
景象在灵汐脑如走马灯般过,再睁眼是廉鞍焦急地呼唤。
“醒醒,快醒醒,出事了!”
按廉鞍说的,谷轻梦在院中,他在院外,白天都还好好的,可夜色降临之后,自己便再也联系不上谷轻梦了。
这回灵汐就没那么规矩了,直接翻墙进入江永贞院内。
屋中已熄了灯,而院中的芍药仿佛比之前更大了,谷轻梦也不知去向。
灵汐在指尖聚气,一个弹指,打向角落那只芍药。
“哎哟!”一只芍药花精便现了原形,摔在她们面前,谷轻梦也躺在一旁不省人事。
廉鞍赶忙上前将人扶起,从怀中掏出个葫芦给她灌了进去。
“咳咳,我这是,好晕啊。”谷轻梦悠悠转醒,不住地揉按太阳穴。
灵汐化出一柄剑,架在芍药的脖子上,“说吧,有何企图?”
小芍药倒是固执将脖子一梗,“我能有什么企图,不过是香晕了一只小蝴蝶罢了,难道这也要治我的罪?”
灵汐突然瞥向门口,伸出另外一只手隔空一抓,一个人便被吸了进来。
“放开我!”
“崔郎!”
二人同时出声。
“你便是崔力学?”
“正是。”崔力学伸手揉了揉脖子,又理了理衣摆。
“儒风斋的任务是你下的?”灵汐两指夹住纸条,举在崔力学眼前。
“没错。”
灵汐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吊梢眼,只是穿着个缎面衣裳,也不像是能付得起青玉牌酬金之人,随即将剑拿起,架在了崔力学的肩膀上。
“不说实话,该杀!”
谁知,一旁的芍药更激动,三两步爬至灵汐身前,“是我,是我帮崔郎下的任务!”
“哦?是你?你为何帮他下任务?青玉牌的任务可不便宜。”灵汐玩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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