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青闻言感到一言难尽。
谢晏长得白净,走动间也像个大家公子,怎么偏偏长了嘴呢。
卫青把书放到室内,出来后便朝烤炉走去。
小霍去病拉着谢晏的手:“晏兄,你看,舅舅躲罚不读书!”
卫青回头:“霍去病,是不是想挨揍?”
“我是卫家宝!”小孩大声说,“霍去病挨揍,你和霍去病说啊。”
卫青的呼吸停顿。
“咳!”谢晏呛着。
小霍去病好奇地问:“晏兄病了吗?”
谢晏又险些被口水呛着,这孩子怎么跟史书上记载的不一样啊。
幸好卫青听不见他的心声,否则定会如遇知音,告诉他跟在家和在宫里的霍去病也不一样。
谢晏摇摇头,胡扯:“晏兄被风呛着了。”
“晏兄,看我。”小孩捂住嘴巴,“不会喝到风。”
谢晏捂住嘴巴点点头,道一声谢,放下手:“好了。”
小霍去病感到很有成就感,小脸得意,下巴能戳上天。卫青看不下去,背对着外甥盯着烤炉。
暮色四合,谢晏等人洗去一身的汗渍和疲惫,烤鸭熟透了。
虽然皮不够酥,但味道足够香。
巡逻的建章卫换了三次,每次都有人来到门外问:“小孩,做的什么这么香?”
谢晏坦诚相告,但不等他们提出来一块,又说只有两只烤鸭。
建章卫很清楚狗舍有多少人,闻言不好意思讨要,便说改日去农户家中买两只鸭,谢晏再做烤鸭时顺便帮他们烤了。
谢晏应下,他们便心满意足地离去。
话说回来,谢晏切鸭肉,杨得意卷鸭肉和菜,卫青烧火。水沸腾,谢晏把鸭骨头扔进去,又煮片刻就煮面和菜。
随后一人一个卷饼一碗面汤。
霍去病不同,他是半碗面汤一个鸭腿和一个巴掌长的小卷饼。
起初孩子不乐意,嫌弃他的饼小。谢晏把鸭腿拿出来,要同他换一下,他又不换了。
小孩左手饼右手腿,一边一口,不偏不倚,尽可能不叫自己的嘴巴闲着。
卫青看着他的吃相后悔把他带来。
浅尝一口,卫青口齿生津,迫不及待地狼吞虎咽起来。卫青方意识到失态,脸色极为尴尬。抬眼一瞅,个个同他一样,跟饿了八年似的,他刚刚升起的自卑感瞬间消失。
谢晏看着同僚好友这么给面子,心里美滋滋的,前世今生第一次觉着自己不是废物,忍不住嘚瑟:“大宝,香不香?”
霍去病家的伙食不错,但不是蒸就是煮,偶尔鏊子煎肉,又柴又硬。用炭火烤上一次,尽是烟熏火燎味儿。
烤鸭也是烤,但外香里嫩。小霍去病出生两年多,第一次吃到如此美味的烤鸭。小孩心潮澎湃,艰难地咽下去,挥舞着油乎乎的小手比划:“晏兄,我可以再吃个鸭腿吗?”
谢晏前世死的时候二十出头,没有孩子,但他有侄女和外甥。谢晏听他姐说过小孩吃多了积食。
“晏兄做的面也是一绝。不想尝尝啊?”
晏兄人好,以前送他一篮桃,今日又给他摘俩大桃子,还给他做烤鸭。小孩相信好人晏兄做的面一样很香。
“想!”
谢晏把碗端到小孩面前,把他的鸭腿暂放空盘中,叫他喝口热汤:“吹一下再喝啊。”
鸭骨汤有肉香无腥味,看似浑浊,实则十分清淡,因为谢晏没有放猪油,仅放几片鸭油。小孩从未喝过如此美味的汤。一时间小孩想吃饼想吃腿想喝汤,怎奈他只有两只手啊。
小孩转向谢晏:“晏兄,我可以有三只手吗?”
谢晏被他的童言童语逗笑了。
卫青左手扶额:“霍去病,再说丢脸的话,待会就跟我回家。”
小孩不带怕的:“我叫卫家宝!不要和我说霍去病!”
卫青:“——别给我胡搅蛮缠!”
小孩摇摇头:“胡搅蛮缠霍去病!”言外之意,不是我卫家宝!
卫青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
谢晏端起小孩的碗:“晏兄借你两只手。”
“晏兄不吃了吗?”小孩不禁问。
谢晏:“晏兄吃累了歇一会儿。”
三岁小孩很好哄,闻言信以为真。过了片刻他吃累了要歇息,谢晏继续吃饼。幸而天热,裹在面饼里的鸭肉依然又热又软又香。
谢晏的饼还没吃完,杨得意等人就把面汤喝完。杨得意打着饱嗝起身朝砂锅走去,发现还有几碗汤,他剩半碗。
小黄门以为没了,见状立刻过去添上一勺。其他人各来半碗。锅里一干二净才想起来问谢晏和卫青要不要再来点。
谢晏摇头。
卫青看一眼尚未动筷子的面,“我也不用。”
听闻此话几人不在客气,面汤喝的一干二净,长叹一声:“舒服!”
杨得意习惯性想调侃两句,身体一动就感到撑得难受,顿时不好意思嘲笑他人。“没想到挂在烤炉中用果木烤出来的鸭肉这么香。感觉我前半生白吃了。”
以前杨得意每隔一段时日也能吃上一次炙鸭。鸭肉也香,但只有鸭肉本身的香味,什么蜂蜜、果木,统统没有。
杨得意敢说,皇帝也不曾尝到过如此美味。
“阿晏,你若是多做几次,只凭烤鸭的手艺,也可以在东西市赚个盆满钵满!”杨得意话赶话,说道,“依我看,你也别给牲畜治病了。”
谢晏:“日日给你们做烤鸭?想什么好事呢。”
杨得意:“你小子,不能容我把话说完?我说东西市!”
谢晏:“我差钱?”
杨得意消停了。
卫青想起谢晏送他的那些书,无论卖给谁都可以卖几贯。几千文看似不多,但是五口之家一年的进项。谢晏说送就送,这样的底气,令卫青觉得他最少家赀千贯。
谢晏平日里住在建章,俸禄不多也足够他添衣喝茶,无需动用家底,着实不差钱。
卫青可以想到这些,身为他同乡的杨得意自然也能想到:“我差钱行了吧。”
谢晏毫不在意地说:“方子送你!”
杨得意本想用这句话挤兑他,听闻此话,噎得有口难言。
仅比杨得意低一点的小黄门乐了:“怎么不说话?杨公公,腼腆害羞了吗?”
“滚!”杨得意笑骂一句,起身收拾碗筷。
做饭烧火的卫青和谢晏领着霍去病出去纳凉。
然而蝉鸣让人心烦。谢晏在树下呆了片刻就叫舅甥二人在树下等他。他到院中找个木桶和灯笼,又把打果子的长棍网兜找出来。
杨得意对他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又是烤鸭又是煮面,你不累吗?”
谢晏不累,大抵吃得多不长身体,无法消耗,以至于精力旺盛极了。
杨得意问他干什么去。谢晏指着门外:“抓知了。”
“喂鸡喂鸭?”杨得意问。
谢晏:“我吃。对了,险些忘了,果园里又掉了许多被虫和鸟吃的果子,明早我们捡回来,我和阿青用驴车给农户送去。”
前些日子谢晏就干过这事。
农户家中这个时节不缺果子,房前屋后都有果树。谢晏送过去是叫农户喂猪。杨得意起初不乐意,但谢晏难得对一件事感兴趣,杨得意便“舍命陪小孩”。
谁知第一次送过去就得了农户俩鸡蛋。
“你和阿青捡,我送过去。”杨得意说完这事,不禁皱眉,“我少时家里没饭吃才捡知了。你个大家公子怎么也吃知了?”
谢晏老神在在地摇摇头:“你吃的和我吃的不一样!”
杨得意后悔多嘴,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谢晏不恼不羞,到门外举起长棍,大喝一声:“开拔!”
小霍去病举起小拳头朝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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