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带着咸涩的气息拂过欧洛斯的脸颊，钥匙在锁孔里转动的声音异常清晰，欧洛斯的手微微发抖。门开了，扑面而来的是尘埃和记忆混合的气味。她深吸一口气，迈过门槛，行李箱的轮子在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滚动声。

公寓里的一切都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欧洛斯好像又看到沙发上放着妈妈最喜欢的那条针织毯子，茶几上放着一本翻到一半的书，书签是一片干枯的枫叶。欧洛斯的手指轻轻抚桌面，并没有什么灰尘，显然有人定期打扫。

"欢迎回来。"

一个温暖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欧洛斯转身，看见许久未见的那个熟悉的人，她比五年前看起来老了些，银白的头发更多了，但那双淡褐色的眼睛依然明亮如初。

"维尔拉阿姨..."欧洛斯的声音哽住了。

"先别说别的，你一定饿了。"维尔拉走进来，把盘子放在餐桌上，"我做了你最喜欢的海鲜烩饭，用的是今天早上刚捕的虾。"

食物的香气唤醒了欧洛斯的胃，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一整天没吃东西了。维尔拉熟练地从橱柜里拿出餐具，仿佛这里还是她常来的地方。

"多亏了你，"欧洛斯坐下，看着面前的烩饭，"不然这公寓早就..."

"别这么说，"维尔拉打断她，坐在对面，"你妈妈是我最好的朋友，这是我应该做的。政府那些人，哼，以为没人住就能随便收走别人的家？他们不知道开普梅的人有多团结。"

欧洛斯尝了一口烩饭，熟悉的味道让她眼眶发热。妈妈以前也常做这道菜，每到周末，小小的厨房里就会飘满大蒜和番红花的香气。

"味道怎么样？"维尔拉问。

"和妈妈做的一模一样。"欧洛斯低声回答，一滴泪落在盘子里。

维尔拉伸出手，覆在欧洛斯的手背上。那只手粗糙而温暖，布满岁月留下的纹路。"她教我的食谱，我一点都没改。伊芙总是说，食物是记忆最好的载体。"

夜幕降临，维尔拉坚持要帮欧洛斯整理行李。两人一起把床单被罩换成干净的，维尔拉从衣柜深处拿出一个薰衣草香包放在枕边。

"你妈妈失眠时总用这个，说能让她梦见大海。"维尔拉轻声说。

欧洛斯拿起香包，深深吸了一口气，薰衣草的芬芳中混合着一丝海盐的气息。她突然想起小时候，每当暴风雨来临，妈妈就会把她搂在怀里，轻声哼唱古老的船歌，那歌声比任何摇篮曲都能安抚她不安的心。

"我想看看她的房间。"欧洛斯突然说。

维尔拉点点头，领着她走向走廊尽头的那扇门。推开门，欧洛斯屏住了呼吸。妈妈的卧室保持着原样，床铺整齐，梳妆台上化妆品排列有序，仿佛主人只是暂时离开。墙上挂着几幅水彩画，都是海景，那是妈妈闲暇时的消遣。

欧洛斯走向梳妆台，拿起一个小银盒。打开后，里面是一张泛黄的照片，年幼的欧洛斯和母亲在海滩上的合影，两人都笑得灿烂，背景是橙红色的落日。

"那天你第一次学会游泳，"维尔拉站在门口说，"你妈妈骄傲得不得了，逢人就说起你。"

欧洛斯的手指轻轻抚过照片上妈妈的脸。那时的妈妈多么年轻，多么快乐，眼中没有后来被病痛折磨的阴影。

"我很想她..."欧洛斯的声音几乎听不见，"我很抱歉…"

维尔拉走近，搂住欧洛斯的肩膀。"不，亲爱的，永远不要抱歉，你只是做了你该做的，亲爱的，你的人生，当然由你自己来做决定。"

欧洛斯再也忍不住，泪水如决堤般涌出。她靠在维尔拉肩上，像小时候那样哭泣。维尔拉轻轻拍着她的背，哼着那首妈妈常唱的歌。

"哭吧，亲爱的，哭出来会好受些。"

夜深了，欧洛斯躺在自己的旧床上，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地板上。她辗转反侧，每一处熟悉的细节都刺痛着她的心，天花板上那块她小时候觉得像海马的污渍，窗台上妈妈种的小盆栽（维尔拉定时会来浇水），书桌上她十二岁时刻下的名字缩写。

她起身，光脚走向妈妈的房间。床单上还残留着妈妈常用的香水味，欧洛斯蜷缩在床上，把脸埋进枕头。恍惚中，她仿佛听见妈妈在厨房轻声哼歌的声音，闻到咖啡的香气，那是每个清晨妈妈为她准备早餐时的背景音。

"妈妈..."她低声呼唤，声音消失在寂静的房间里。

第二天清晨，欧洛斯被敲门声惊醒。她睁开眼，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在妈妈床上睡着了。阳光已经洒满了整个房间。

"欧洛斯？你醒了吗？"是维尔拉的声音。

欧洛斯揉了揉眼睛，起身开门。维尔拉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个装满新鲜面包的篮子。

"早上好，亲爱的。我带了早餐来，还有..."她犹豫了一下，"社区里的一些人想见见你。他们都很想念你妈妈。"

欧洛斯点点头，突然意识到自己回到了一个不只是有回忆的地方，这里还有活生生的人，他们都曾爱过妈妈，也都愿意接纳她。

餐桌上，维尔拉一边切面包一边说："你妈妈留下的东西，我基本都没动。她的画具在阳台的柜子里，那些书我偶尔会来掸掸灰尘，还有..."

欧洛斯突然打断她："维尔拉阿姨，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不知道…"

维尔拉放下刀，深深叹了口气。"亲爱的，我这么做不仅仅是为你，也是为了我自己。"

维尔利抬手抚上了欧洛斯的脸颊，"记得吗，我说过很多次了，伊芙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而我也想对你说声抱歉…"维尔拉看着欧洛斯的眼神有些恍惚，"我没办法不管你，亲爱的，你是我最好的朋友留在这世间的珍宝..."

欧洛斯轻轻摇头，泪水涌动在喉间，无言以对。万般感激似乎都难以启齿，母亲与维尔拉阿姨之间那份深厚的友情。

维尔拉带欧洛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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