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未亮,容渊醒来的消息便传遍了阖府。
如同天降一道惊雷,原本人心浮动,乱做一团的各院上下同时陷入了一片寂静。
容老爷至今未醒,生死未卜,而方氏伤及心脉,昨夜虽醒过来一会儿,却仍然只是吊着一口气,远未真正脱离凶险。
况且容老爷膝下共有三子一女,主母方氏虽育有三少爷容泽,但容泽还未满十岁,二少爷虽年纪大些,却也只是与大少爷相仿,且是妾氏所出,上不得台面。
唯一能接管容家的只有容渊。
这么些年,容家能得朝廷庇佑,经营典当生意,沾的全是江绾绾的光,容渊作为江绾绾之子,承继家业可谓是名正言顺。
凭他什么邪祟,容家大权都已经在容渊手里了,任外人说破了天去,又能拿他怎么样?
但凡是个明眼人都能想到的事,赵嬷嬷在府中这么多年,自然也不会不明白。
于是夜半听闻容渊传唤,匆忙赶来的赵嬷嬷听完吩咐退出去后便没敢再回去,一直跪在寒风里头,战战兢兢地等到了天明。
容渊晨起从内室里出来,开口唤赵嬷嬷进去时,她的手脚俱已经冻僵了。
乍暖还寒,才踏进去,便叫赵嬷嬷打了个冷颤。
天边才刚有些微光,屋里仍然很昏暗,容渊站在熏笼边烤火,暖黄色的光晕明明灭灭地映在他的脸庞,原本是很温暖的色彩,那张脸却看上去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冷漠、阴沉。
犹如阎罗殿执掌死生的判官,随时会降下审判,将人拖入阴曹地府。
即使只是面无表情地站在那儿,都令赵嬷嬷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容渊问:“容沁来时,你们在何处?”
赵嬷嬷脸色惨白,头死死地磕在地上,哆哆嗦嗦地道:“那时郎中说大少爷您不成了,院内人心涣散,四小姐带了许多人来,奴才、奴才拦不住……”
这话半真半假,昨夜长安入睡后,容渊起来过一趟,出门瞧见满院的冷清,心中便已经有了数。
容渊从未认为听玉苑里这些人会对他有真正的忠心,只不过惧于他的威慑,不得不顺从于他罢了。
但有一点赵嬷嬷却是没说错。
若非容渊突然昏迷,死生不知,不会有人能闯得进听玉苑,伤得了长安。
归根结底,过在容渊自己。
容渊在昏沉的天光中伫立良久,久到赵嬷嬷额头都冒出了细密的冷汗。
容渊才开口道:“去把容沁带来。”
容渊目光微垂,落在赵嬷嬷身上,眼底泛着森冷的杀意,哑声道:“还有她养的那几条狗,也一并牵过来。”
*
方氏昨夜醒来喝了些药,吊起来了点儿精神,今早天亮起来不久便又醒了。
身边的大丫鬟端了药过来,坐在榻边喂方氏喝,瞧着方氏似有了些精神,便忍不住跟方氏讲起了府里发生的事:“……那边院里也不知道使了什么妖术,指使狗追着小姐咬,可怜小姐,被吓得不轻,夜里嬷嬷喂了安神汤才勉强睡下了。”
方氏眼窝深陷,面容扭曲狰狞,全然没了往日的温婉模样:“院里、人呢……都是干什么吃的!”
大丫鬟一听便低声啜泣起来,小声道:“今早院里都在说、说,若是老爷不行了,以后这院里便是大少爷当家了。”
“凭他也配!”方氏眼里顿时冒出滔天愤怒,几乎要冒火,恨声道:“等我、等我痊愈……我定要……将那贱种提来,将他——”
方氏的话还没说完,突被屏风后传来一阵凄厉刺耳的犬吠声打断。
大丫鬟吓了一跳,猛地转头望过去,这一望,差点没将碗掉到地上,
只见容渊面上含笑,信步而入。
“正巧,我也有事要找母亲,等不到您痊愈便不请自来了。”
大丫鬟吓得浑身僵住,原本应当替方氏出言斥责,却不知是忘了还是惧了,没有出声。
容渊手上牵着条黑色的猎犬,夹着尾巴跟在他身边,浑身的毛炸着,狗嘴里不断发出呜咽吠叫。
而在容渊身后,两人上一秒才念着的小姐容沁,此刻正被人拽着两条胳膊犹如死狗般的拖拽着。容沁发髻散乱,身上罗裙上皆是斑斑点点的血迹,已经全然看不出往日大家闺秀的体面模样,血水顺着裙摆滴落一地,在身后拖出一条长长的血线。
容沁自进屋起便变得激动起来,嘶哑着嗓子哭喊。
声音听着极为瘆人。
屋里此刻伺候着的下人不少,却都只眼睁睁地看着这一群人走进去,没一个敢出来拦。
赵嬷嬷走在最后头,她只在屏风边上顿步,扬声对屋里的丫鬟们道:“大少爷有话同主母讲,你们都下去吧。”
丫鬟们相互望了望,眨眼间屋里便空了。
方氏咬牙怒道:“容渊……老爷还没死呢,谁给你的胆子敢在我院里放肆!等老爷醒来,我看你要如何交待!”
容渊微微一笑,轻飘飘道:“醒不醒得来,由不得他。”
方氏瞳孔猛然一震,满眼的难以置信,惊惧而又愕然地望向容渊。
她攥紧了褥子,强装着镇静,嘴唇微微颤抖:“你、你竟敢弑父……你罔顾人伦,你会遭万人唾骂、不得好死……”
容渊轻轻笑了笑,不以为意,视线转向了被扔在床榻边的容沁,微微垂眸,拇指挑开了锁链上的合扣。
随着容渊手抬起,紧箍着的锁链也从猎犬的脖子上被扯开,容渊体内血脉之力随之缓缓散开。
原本夹着尾巴的猎犬骤然间狂躁起来,身体低低地贴向地面,爪子不停地抓挠起地板,嘴唇翻卷,嗓子里发出“呜呜”声。
容渊唇角勾起一丝弧度,垂下手,拍了拍颤抖不止的猎犬的头,轻声道:“去吧,好好饱餐一顿。”
话音落下,猎犬疯了一般猛然窜出,在一片惊叫声中,一口咬住了容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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